第二更
“大人!”盧旭東皺緊了眉頭,這四人里,他是真的懂官場的,所以他一直在試圖跟曾凡溝通著。
“說,我約你們來,就是想讓你們放心的說話。我想聽你們說說,我該怎么把那片海變成我的。”曾凡對他們招了一下手,拿出一張海圖,平攤在書桌上,讓他們看。
“我這些年一直在收集這里的資料,你看看,這里海道其實并不比你們的湖面更寬廣。至于說,天氣情況,海面是比江湖是很復雜的。但是,你們怕了嗎?規律,對,我相信規律的。你們比我更懂得規律,江河湖泊也是有規律的,你們怎么闖過來了。我只會無條件的支持你們,我只要結果。”
“大人,其實您想讓我們搶的是洋人吧?”盧旭東深吸了一口氣,坦然的看向了曾凡。
“應該說,只要你不搶我們自己人,你們沒有規則。你們要最大限度的保存自己,給別人添亂。越亂越好!亂到別人受不了,找我們談判。給我們大船、大槍、大炮。”曾凡笑了,有些話,他不能說,但他要把自己的意思表達出來。
四人現在都懂了,曾凡不管為了誰,但是,這會兒,他不能用水師。就算他們真的有水師,他們也不能這么做。更何況朝廷沒有水師,連建水師的錢都沒有。
“朝廷不是為了調虎離山吧?”朱存撓著自己的頭。
“我說了,你們可以保留自己的地盤,好吧,我可以再讓一步,你們自己可以不去,但給我派出你們的精兵強將,幫我幾年,他們能活著,那么,他們可能就是第一批水師的官兵。這幾年,其實我也想摸索一條適合我們自己的水師之路。當年唐時就有水師,我們怎么就不能自己建一個像唐時那樣能把日本,高麗的打殘的水師。我們現在太弱了,我們沒有大船,沒有大槍、大炮。所以我們能不能用小船,能不能用最簡單的法子來達到目的?當然,我知道,這些對你們來說,太狠了。我在后面動動嘴,真正的去流血的人是你們。但我還是要你們去做,我拜托你們幫幫我。我要有自己的水師,我要有自己的戰法,我要有自己的海權。”
“其實您可以勸福建海域的海盜。”盧旭東沉著臉。
“我不認識海盜,我只認識你們。”曾凡兩手一攤。
四人一齊臉黑了,再一次黑了臉,但是又沉默了。
“大人,我們得再想想。”盧旭東再一次沉吸了一口氣。
“客房備好了,你們可以住在這兒,但是若你們想住在你們京中自己的宅子,也無所謂。我保證,你們在京中是安全的。”曾凡笑了一下。
“海圖我們能帶走嗎?”盧旭東指了一下那張海圖。
曾凡笑了,順便拿了幾本冊子出來,放到了桌上,“這是我這些年收集的天氣的規律,還有那里海面上的幾方勢力分布。不過,都是沿海的漁民們說的,不很專業。你們只用看看,更專業的,得派專人查探。”
“謝謝!”盧旭東小心的收了,書拿了一個包袱皮把書給包起背上,海圖放在手上。
看他的手勢,曾凡都松了一口氣,能這么認真的對待這件事,表示他上心了。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真的覺得自己有點抱歉了,他們沒有義務他幫自己,“對不起!”
“不,現在我有點被您打動了,至少,我覺得,也許我也能過幾年好玩的人生。”盧旭東笑了一下,對著曾凡一拱手。
“好好想想,你們還有一年時間準備。”曾凡回了半禮。
盧旭東笑了,跟著其它三人一齊離開了。他們沒有住在曾家。有些事,就算是知道他們就在別的房子里,他們也不見得能真的保密,但是他們還是換個地方談談。
大家就在曾家的大門口,不約而同的去了盧旭東的房子。此時,他們也看出來了,盧旭東已經被勸服了,而他們三人要做的,就是要勸他別真的被曾凡給忽悠了,那真不靠譜。
而曾府里的曾凡倒是隨意了,回到后院,李萍在他們共同的書房里繡花。而書桌上,還有一些她剛剛練完的字。
“還在繡,也不知道弄一下鏡子。”曾凡移了一下反光的鏡架,讓光對著她的繡繃。
“在等你,閑著就繡兩針。”李萍趕緊繡了幾針,把手上這塊小地方做好,收了針,讓東西歸位,“你怎么樣,說通了沒?”
“你覺得呢?”
“難,讓野馬上套,總得下點功夫。”
“馴馬可能會受傷。”
“沒事,我現在只有你了,我有的是時間照顧你。”李萍笑了。
“不是該擔心我嗎?”曾凡笑了,此時他真的放松下來,他知道,有些時候她比自己更加擔心,只是她有時會顯得特別不在意。越是困難的事,她會表現得越隨意。小事時,她才會跳起來發脾氣。
“我說了,反正我現在只有你了,我們現在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好像這輩子我還真的沒有特別想做過什么事。曾經我特別想要生個孩子。真的,我真的特別想生個孩子,好好照顧他長大,看著他成親,生子。但真的生完孩子,我不敢對著他。現在他長大了,成親了。飛走了,然后呢,我也不知道我為他做了什么。明明他是我這輩子最渴望的東西。好吧,那是孩子,不是東西。所以你比我好,你有想做的事,我看到你這么堅持的做這件事,一定很有意思,我想跟你一起做。就算死,咱們一塊就好了。”
曾凡笑了,輕輕的拉著她的手。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現在我也是因為孩子們走了,我們才能真的去做這些事。”
“所以孩子們其實是我們的包袱?”李萍認真的看著丈夫。
“哈哈,也許現在孩子們會覺得,他們終于可以自由了。我們互為包袱,我們一塊好好的努力各自做自己想做的事吧。”曾凡攤了一下手。
李萍大笑了起來,是啊,他們其實也是孩子們心里很大的禁固。現在孩子們走了,是被迫走的。所以他們相互放下了對方,也許真的離別很困難。但是卻也相互松了一口氣,輕松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