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衣不可思議問醫生:“怎么死的?”
醫生道:“初步判斷是心肌梗塞,但是具體是什么原因,還需要你們法醫來驗證。”
便衣一把抓起道士帽甩到一邊,罵了句粗話,無奈的拿出電話:“許隊,周全死了。”
許璇大驚:“什么?周全死了?怎么死的?”
便衣回答:“醫生說心肌梗塞。”
“在哪?”
“無塵觀。”
“我馬上過來。”
許璇是過來了,但是被高中生堵住的左羅并沒有立刻脫身,技術人員正在斷電清場,估計還需要半小時才能脫身。聽聞周全之死,蘇誠和左羅都倍感不可思議。無塵觀已經安全到非常安全的地步了,狼蝎是怎么在兩名便衣注視下殺人的?或者真的是周全命該絕,恰巧突發了心臟病?
下毒,通過山泉水下毒,這是許璇到現場后第一個想法。
但是今天下棋是很偶然的事,道家基本不會先討論明天幾點和誰去哪里下棋。其次,喝茶的道士完全沒有問題。那就是藥品被掉包了?可是如果能掉包周全的心臟病藥,又何必掉包呢?
怎么死的?怎么死的?
蘇誠和左羅到達無塵觀時候,無塵觀已經拉起了警戒線,一組征調刑警部門的技術人員,法證人員,連同自己部門的技術人員,還有法醫等,全面對犯罪現場進行大規模取證。本是案件主辦人的七組,如同無關人員一般,一組已經全面接手了這起案件。
左羅和蘇誠在一邊聽一組人員做筆錄,又聽見不遠處許璇對著電話吼:“心肌梗塞?老子不相信是心肌梗塞,做毒理實驗,全部做,不要告訴我過程,我要結果。”
蘇誠對左羅道:“有這么一個故事。有個老外來A市旅游,慕名拜訪長壽村,他發現長壽者抽煙喝酒的都有,他很疑惑。經過一周的調查,他發現這村子里人每餐都吃咸菜,是用蘿卜葉子腌制的咸菜。于是他帶了咸菜回國,動用大量科研力量來研究咸菜的奧秘。第一次結論出來了,咸菜等于蘿卜葉加鹽巴。他不同意。第二次結論出來了,還是蘿卜葉加鹽巴,他仍舊不同意。第三次結論出來了,助手告訴他,咸菜是蘿卜葉加鹽巴,這兩種物資會產生一種叫X的有益細菌,增強人體新陳代謝,提高人體免疫力,延緩衰老。老外很高興,于是就此寫了一篇論文,最后獲得了諾貝爾醫學獎。”
左羅心情很糟糕,看蘇誠:“這是個笑話?”
蘇誠道:“如果許璇把法醫逼急了,法醫也得編出點東西來讓許璇放過自己。”
“恩。”這倒是,人都是被逼的。
“你不高興是因為一組搶風頭擦屁股,還是因為周全死了?”
左羅道:“這件案子麻煩大了,扣除警方聲譽受損不說。周全之死,警方難逃其咎,是誰做的計劃,誰是主辦人,誰的疏忽導致周全的死亡,內務局會介入調查。七組又要關門了。”
蘇誠疑問:“有這么嚴重?”
“你之前就分析過,如果周全是在安全屋死去,和我們無關。如果周全是在無塵觀死去,我們麻煩就大了。”左羅道:“只要法醫或者物證確定周全死于謀殺,那么七組就要關門。你也可以快樂的回去看守所。”
蘇誠道:“我覺得許璇很樂意被黑鍋……”
左羅不可思議看蘇誠:“哇,你好意思讓一個女人去背黑鍋?再說,這案件是我們發起的。”
蘇誠道:“可是保護周全是許璇的責任,許璇的組員。我們的工作是尋找任何接近假周全的可疑之人。”
“不討論這些,沒有意義。我覺得臉上被蓋一巴掌,很難受。我倒是希望法醫能告訴我,周全死于謀殺,這樣最少有個結論。如果法醫告訴我周全死于心肌梗塞,無謀殺跡象,那么我仍舊會懷疑周全是被謀殺的。怎么死的?”
蘇誠沉思分析:“山泉水有沒有問題,這個做毒理就可以知道了。目前來看,山泉水如果有問題,那死的不會只有周全。假設山泉水可以誘發周全心臟病,但是周全攜帶了特效心臟病藥不說,而且道觀里有兩人心臟都不好,他們一點事都沒有。我認為周全死純粹是個意外,是可以接受的。畢竟有很多例子,即使及時服用心臟病特效藥,也會發生無力回天的意外。”
左羅疑問:“空氣呢?釋放毒氣,誘發心臟病?這風始終朝一個方向吹著……”
“左羅,你想太多了吧。”這不是謀殺,這是戰爭,生化武器都出來了。蘇誠道:“不著急,現在就等法醫和物證鑒定,有沒有兇手還不知道呢。”
早在一個小時前,距離案發現場十二公里的森林邊緣,一個戴了太陽帽的男子從森林里走了出來,他的鞋子捆著青草,一步步的走向路邊。他拉開一片掩飾的背景布,露出一輛汽車。這背景布和森林融為一體,除非用手去觸摸,否則不會發現這是一塊布。
男子做事有條不紊,將布折疊,放在后備箱,打開車門,坐上去,卸掉草鞋裝在塑料袋中,關上車門。正準備發動車輛,后座一把手槍從背后頂住他的后腦。男子微微看上方的后視鏡,是一個穿黑色雨衣的人,戴了墨鏡和口罩。
“開車。”雨衣人發出的聲音如同吸了氦氣一般,說的是英文。
男子打火,開車,十分鐘后開到國道邊,一輛貨車恰巧到達。貨車停下來,后車廂打開,跳下來兩個雨衣人,從車廂內拉兩塊鐵板移成斜坡。車內雨衣人道:“開上去,不要反抗,他們不在乎一起把我殺死。”
男子看后視鏡,一輛黑色轎車一直跟隨自己車輛。猶豫好一會,終于是把車開到貨車上。汽車一熄火,兩個雨衣人就收了鐵板,到貨車后車廂,關上車廂的門。貨車也朝前開去。
“下車。”
男子下車,被一名雨衣人摁趴在貨車邊緣,開始搜身,將身上的所有東西全部拿出來。雨衣人把男子拉回正面,另外一名雨衣人拿掉他的偽裝面具,露出一張男性的臉,三十四五歲,褐色頭發,藍色眼睛,斯斯文文的。
這過程男子一句話都沒說,他知道這些雨衣人充其量只是執行命令的打手,和他們說話沒有任何意義。
貨車內燈火通明,雨衣人將男子按做在一張椅子上,撥打電話,然后將電話放在男子面前,打開免提,自己人后退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