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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遠的時空彼端,黑暗的宇宙真空,無數造型各異的戰艦正在星河間移動。
而在這些實體的戰艦前方,還有無數由情感之力凝聚而成的超凡實體,它們在自己主人的操控下閃耀著光華,在星與星之間寂靜地飛馳。
而在這艦隊的頂部,情感艦隊的前端,一個巨大的,赤紅色的情感戰艦的艦橋,一個如同蟬般的蒼老覃雅人目光平靜的注視著前方的真空。
——悄無聲息之間,情感的輪盤轉動著——
——遙遠的時空彼端,群星世界,黑暗銀河第二懸臂處,最前端先鋒部隊。
‘大反攻戰役’的領導者,‘熾勇天艦隊’總元帥,覃雅人不朽者克達爾司令,面色凝重的看著眼前的報告,喃喃自語道:“靈能檢測儀顯示的數據完全是亂來——前方偵測到超重力變動源——別開玩笑了,按照這個數據,整個銀河系都要散架!”
多么不可思議的力量……但是,與其說這事機械錯亂呈現出的虛假記錄,一不小心多寫了七八個零,倒不如去承認,它所說的是事實。
合復眼的眼瞼,克達爾陷入沉默,他剛才憑借自己的力量嘗試去感知遠方黑暗銀河心處,那詭異光芒的起源,但僅僅是一瞬間,他投入的力量灰飛煙滅——其速度之快,連讓他連被波及受創都做不到。
在那光芒閃耀之處,不可思議,即便是不朽者的力量也難以想象的偉力正在四溢飛散,像是掀起海嘯的震蕩原點那般,不斷地將整個銀河系的星辰向外推去,令其完全潰散——僅僅是余波,讓整個群星世界有史以來最大的星際艦隊聯軍,都為之戰栗遲疑。
“說真的,現在算連敵人都找不到了。”
“邪神眷族剛才突然消散了絕大部分,那些因為瘟疫誕生的虛空怪獸也大部分被咱們擊殺了……現在還有必要前進嗎?”
克達爾沉默的聆聽這些將士的自語,他們說的都不錯——自從他們那可敬的鐵皮領袖,與那位庭的炎獄之神前往黑暗銀河的核心處后,大量的邪神眷族如同飛煙一般消散,而瘟疫擴散的速度也大大地降低了。如今,整個大反攻艦隊唯一的任務,居然是在已經占領的河系光劍節點建設恒星基地。
“我覺得,咱們應該可以撤退了,司令。”
“退守‘登陸點’,等待下一步命令吧——生命保管程序從剛才一直沒有指令傳達,大家都有點慌。”
站在自己戰艦的前端,如蟬般的艦隊司令凝視著前方,那黑暗的星空,與無盡的群星,他平靜的回應道:“的確,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我們剛才剿滅了過去幾十年也未必能剿滅的邪神眷族,收付了許多失地,大大地泄了口多年來被侵略的惡氣。”
突然怒喝的聲音,令后方原本嘈雜的通訊瞬間完全沉默,克達爾沒有回頭,他沉聲道:“我們可敬的領導者,還有你們庭人的神,不在前方——在那光芒閃耀之處戰斗嗎?!”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克達爾將自己突然升騰而起的怒火壓下,在情感之力這一道走的很深的他已經感覺到,勇氣之戒的副作用正在自己身開始逐漸呈現——而其最明顯的,是突發性升騰的怒火。
壓抑,但變回平靜的語氣,在已經是寂靜一片的靈能通訊頻道傳播,克達爾孤獨的凝視著遠方,他輕聲道:“前方的戰斗,恐怕已經不是‘不朽者’甚至‘無限光’以下的級別能參與的了,那正在和我們的鐵皮首領,還有庭人的神戰斗的存在強大到難以想象,他們的激戰甚至能動搖銀河的根基。”
“你們離開吧。”
“……不,司令,您以為我們是怕死嗎?”
“我也是!”
“我根本沒有打算活著回去,司令,不要侮辱我們的勇氣!”
“如果說,生命是命運的籌碼,那么這個世界是不存在平等的。”
“作為籌碼,我們的生命簡直無足輕重……但無論籌碼是大是小,它們唯一相同的,是其持有者對自己籌碼的支配——也即是名為死與犧牲的決心。”
說到這里,克達爾的語氣一頓,似乎是留時間給其他人思考,過了一會,他才繼續緩緩道:“對于我們來說,值得去死,為之犧牲的,并非是‘消滅敵人’,而是守護家人,守護自己的種族,是為了守護自己最重要的東西。為了這個目的,果斷地選擇‘后退’,避免因為一時激憤導致的無意義的死,這才是真正的勇氣!”
——‘為了守護重要的人而選擇后退,才是真正的勇氣’,這句話說的的確沒錯……但是!克達爾司令他,真的還有重要的人嗎?!
“司令!”
直到這個時候,憤怒的操控著自己的戰艦,一拳砸在控制臺的庭人,才聽見老人最后的留言。
“所以,哪怕是憐憫也好,同情也罷,讓我這個孤獨的老頭子懷著犧牲的勇氣,去戰斗到最后——而你們這些還有未來的年輕人。”
“代替我,去親眼見證,那明日的光輝。”
所愛的人,所愛的孩子,所愛的親友,所愛的國度與明。
“說什么一無所有啊。”
我總是為了一個目標去奮斗。
但是,真的有必要嗎?只是單純的‘為了什么’,所以去付出自己的生命作為籌碼……一個理由沒了,換另外一個,簡直像是找一個死掉的借口一樣。
但是……我知道啊,我明明知道,這樣才是真正的‘勇氣’。
不是犧牲,不是決心,不為了任何人,不因任何愛憎。
“果然啊。”
“哪怕是一點點,僅僅是一點點,微不足道的一點點……我也想要去,參與戰斗。”
——名為勇氣的光輝閃耀!——
時空的彼端,漩渦呼嘯之處,四神之戒的一枚開始亮起,開始呼應,祂檢測到了自己的使徒,足以承載這情感的個體已經在遙遠的彼方誕生——所以,祂便開始了咆哮,掀起了情感的怒濤。
于此,可能性,開始收束——
此時此刻,一切外在的破壞都消失了,戰斗的三方將所有的精力都擊在了對方的身,在那籠罩了銀心大黑洞,三色混雜的混沌空間,什么都看不見,什么也都無法感知,只有極為明亮的光歪曲著時空,令銀河的一切都分崩離析,支離破碎。
這戰斗的一切,似乎要持續到永遠。
它翻騰,如同狂濤怒浪的小舢板,被波動著的扭曲空間席卷,無法掌控自我,但是隨著一道神力的爆發,它終于能憑借‘勇氣’去掌控自己前進的方向——所以,下一瞬,他毫無猶豫的沖鋒,沒入了那深沉的黑暗。
只有短短的一瞬。
在那黑暗消融那對它而言微不足道的一絲情感神力的剎那,均衡,被打破了,‘僅僅是一點點’的差異,足以造成天崩地裂那般的連鎖效應!
能聽見,銀色的巨神虛影發出響徹銀河的咆哮,在這一瞬間,他感應到了情感漩渦,四神之戒傳來的神力突然性的爆發增長,凝聚這不知曉是‘巧合的意外’還是‘因果的必然’所出現的力量,喬修亞毫無猶豫地握緊‘虛幻’的拳頭,朝著唯我的野獸重重轟去!
另一側,鋼之蟒星與三重帷幕,也以幾乎是將自己燃燒殆盡的氣勢,攜裹著全部的力量,與戰士一同向前沖鋒!
剎那,宛如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