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酋長到球長第一百一十五章 青果子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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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青果子


更新時間:2016年12月26日  作者:茅屋秋雨  分類: 歷史 | 架空歷史 | 茅屋秋雨 | 從酋長到球長 


清晨天一亮,早飯的哨子就已吹響,然而前去吃飯的人并不多,很多吃飯的人臉上也掛著一種驚恐不安的情緒。

昨天晚上,一番他們從未聽過的、讓他們感覺到迷茫和驚恐的言辭在各個作坊工的宿舍之間傳播。幾乎沒有人認字,只是口口相傳,那這口口相傳的內容讓他們有些害怕,不知所措。

誰也不知道這番話最早是從誰那里傳出來的,但就像是秋天荒原上的野火,很快漫卷殘云烏煙,竟有些燎天籠地的氣勢。

那番言辭很長,但每一個作坊工都記得清清楚楚,因為這番話出了他們平日想卻不敢、也不知道怎么的心。

那番話就像是一夜之間忽然出現的,或許有人知道這些話的源頭,但知道的人卻不會出來,因為他們信任告訴他們這番話的人。

即便想要告密,有人也會想到昨天湖邊撈起的死尸,會想到大野澤中的很多人是和別處的奴隸不同的,他們很多人殺過主人,手上的鮮血多得很,從沒有不敢殺人的時候。

很多在飯堂吃飯的人都堅信,這可能是自己這些天最后一頓早飯,所以吃的很多,吃的有些想吐。

那些沒有飯吃的人,則在宿舍中安靜地躺著,有人告訴他們,什么都不要做,就這么躺著。

作坊的管理者來到了宿舍,詢問這些人為什么不去上工的時候,他們回答的很簡單:“天太冷,我們沒有冬衣,再干下去會生病,會被扔到島上。”

“可是你們不干活就沒有吃的,擾亂作坊正常勞作要挨鞭子。”

“那也比凍死強。早晚都是一死!”

回答的聲音很大,也很強硬,但卻沒有任何肢體的沖突,而是一種正常的、人與人之間的交談。

在管理者們無奈地離開后,躺在樹葉中的作坊工們再一次傳唱起昨夜聽來的那番話。

每一位和我一樣的作坊工們,有些話我想告訴你們。

在其余城邑的時候,那些人告訴我們,他們的血統比我們高貴。所以我們天生是奴隸,他們天生是主人。

不要上當,因為你們都聽姬夏講過這樣的故事:我們的祖先劈開了天地,照著他的模樣用泥巴甩出了我們,每個人都是一樣。

倘若不信,大家可以脫光衣服,就會發現我們和那些驅使我們勞作的人都是一樣,唯一的區別就是他們身上的油脂更多。

那些血統比我們高貴的,無非就是穿上了高貴的衣服,倘使我們穿上他們的,他們穿上我們的,那么在不認識的人看來誰又高貴誰又低賤呢?

起衣服,那些人穿著暖和的毛皮,他們有時候會嫌棄毛皮并不好看,甚至有些悶熱。

可是我們呢?我們做出了那些毛皮、氈子、冬衣,卻輪不到我們穿上一件難看的可以御寒的冬衣。

那些冬衣可都是我們做出來的。運輸司的人過,每一件冬衣可以換到做三件冬衣的麻布,是我們的手將一件變成了三件,而且每天制造的不止一件,那么我們為什么不可以自己穿一件呢?每一個穿著裘皮毛氈靴子的人,卻不是制作裘皮毛氈的人,這合理嗎?

為什么會有這樣的事?是因為我們天生比他們愚笨嗎?是因為我們天生就低于他們一等嗎?

要我,不是的。

很久前,姬夏問過澤一個問題,人是什么?

澤,人是奴隸和奴隸主。

姬夏,在氏族時代沒有奴隸的時候,所有的人就不是人了嗎?

人,沒有天生的高貴低賤。因為人不只是奴隸和奴隸主。

夏城的故事中,是這樣的。我們的祖先劈開天地捏出我們后,靈魂碎裂重生,降臨在每一個新生兒的身體中,都是一樣的。

倘若沒有靈魂,我們和豬狗有什么區別呢?豬狗也會吃,也會生出后代,可是他們不會思考,因為它們沒有祖先的靈魂。

你們都聽過黑白熊的故事,黑色的是**,白色的是靈魂,其實每個人都是一個黑白的熊。

出生的時候,我們的身體都是一樣的,我們的靈魂也是一樣的,沒有愚笨和聰明的區別,沒有高貴和低賤的差距。

既然出生的時候是一樣的,為什么他們可以驅使我們,而我們只能賣掉我們僅存的力氣?

夏城人,這是因為我們蠢笨,連數都不會數,所以我們只能做這樣的事。

諸位,聽到這里,我想大家都明白了,人的高貴低賤,不是出生就決定的,因為出生時候的身體、靈魂都是一樣的。

那么決定這一切區別的是什么?

是靈魂的成長。

他們的靈魂可以學習,可以讓他們學會數數、識字,學會冶銅、燒陶,而我們卻沒有這樣學習的機會。

靈魂一開始的平等,在長大后變成了不平等。倘使我們也學會了那些東西,我們和他們又有什么區別呢?

有人會:啊,你的很對,可是姬夏允許我們去學堂聽課,以讓我們的靈魂和他們一樣成長高貴,一樣可以勞心。

可是我要,一天十二個時辰,我們每天要勞作七八個時辰,要睡覺,要為明天的定額準備,否則就會餓死。

縱然姬夏允許我們去聽,可是靈魂是依附**的啊,倘若我們的**餓死了,靈魂又重新粉碎變為新生兒的靈魂,什么都沒有了,又有什么用呢?

假使姬夏如今告訴大家,誰能夠把大河的水喝干,誰就可以獲得國人的身份,那么這樣的承諾有什么意義呢?這和讓我們去學堂聽課的謊言又有什么區別呢?

我們也有孩子,我們的孩子和夏城的孩子本來沒有什么區別,可以我們的孩子要挑揀羊毛,要清理煙道,要刮去炭窯內的油脂,要拾取樹枝,要剝橡子采果子;而夏城的孩子卻在學堂里學習。

長大后,又是同樣的高貴低賤,你們愿意讓孩子們走我們走過的這條、隨時會死、今天就知道死前那一天什么模樣的生活嗎?

的確,你們都是好人,覺得已經活下來了,再要求更多的東西心中有些不好意思。你們心中悔恨過自己做錯的事,悔恨過自己違反了大家約定認同的道德,所以才有了不好意思。

一想到這里,我的心中就很難過,如果真是這樣,我只能我看錯了人,因為你們沒有必要悔恨。

那些人有吃有穿,可以喝酒看戲,于是他們不必考慮明天怎么活下去,而這一切源于他們的卑鄙和狡詐,所有擁有權勢的首領哪一個有過憐憫之心?哪一個不是貪婪的如同冬季的餓狼?哪一個不是狡猾的如同秋日的狐貍?

他們將自己不需要遵守的道德壓在我們的身上,告訴我們反抗是不道德的。可是諸位,他們不反抗不是因為他們的道德比我們更高尚,而是因為他們不需要反抗啊!

狼告訴羊,吃草是不對的,是不道德的,你不道德所以我才要吃你,這難道不是可笑的事情嗎?難道羊要因為自己吃草而不好意思嗎?難道羊要因為用犄角了狼而悔恨嗎?

人是吃人的,吃人是不對的,所以遵循吃人不對的人,永遠會被吃。而那些吃人的人,總是告訴那些被吃的人,吃人是不對的。

當然,我們不吃人,我們吃飯,我們吃鹽。

有人,是姬夏給了大家吃的和鹽。

我要,這些食物和鹽是我們用手換來的,難道他真的是個好人嗎?他真的是可憐我們所以才給我們的嗎?

并不是,他的很清楚,他只要我們的勞作,他很誠實,至少沒有騙我們。

如今建起的榆城,是他們的,但也是我們的,因為我們的勞作讓作坊立在了荒蕪的島上,如果沒有我們,這里仍舊一邊荒蕪。

當然,如果沒有他們,我們仍在大野澤中艱苦求活。

但是你們要知道,我們來到這里,不是因為他們的憐憫之心,而是因為他的需要我們的勞作。正如一個奴隸主豢養奴隸一樣,他不是為了養奴隸,而是為了奴隸的勞作。

如今,我們離不開那些夏城人。

同樣,那些夏城人也離不開我們。

機會已經來臨,是該我們站在一起,為我們爭取一件冬衣,為我們的孩子爭取一個靈魂高貴的機會了。

有的人聽到爭取,就有些害怕,因為這意味著流血死亡。

是啊,夏城人有武器,有青銅,有火藥,有黑衣衛。

可是他們人少。

是啊,夏城人可以殺人。

可是夏城是有規矩的,我們是人,不再是奴隸,這是我們留在這個島上的底線。

在規矩之內,他們不能殺我們,否則規矩就沒有了意義。

倘若沒有了規矩,一切諾言都化為烏有,那么我們就又成為了奴隸。

奴隸……我們曾經是,但現在已經不是。

我們殺過曾經的主人,逃走的路上餓死了很多,被捕捉回去了很多,結局都是死亡。

倘若夏城的規矩破了,我們又成為了奴隸。

我們殺過以前的主人,難道就不能殺現在的主人嗎?所以他們不敢讓我們再成為奴隸,也就意味著他們會遵守所謂的規矩。

就算他們有很好的武器,可是我們幾千人仍舊會殺死他們幾百人,而且他們失去了榆城,失去了所有的作坊——沒有我們的作坊和一塊石頭有什么區別?

作坊工們,時機到了,在夏城人還沒有比我們更多之前,在我們有著共同的需求——冬衣、孩子上學、生病的人不再被扔到荒島——的時候,我們站在一起,齊心爭取到我們想要的東西。

我們已經一無所有,沒有什么可以失去的,所以我們不怕。

不!不能我們一無所有,我們還有苦難。那么我們失去的只有苦難,得到的卻是我們想要的一切。

站起來,每個人都站起來,大聲地告訴夏城人:我們要穿冬衣!我們的孩子要上學堂!我們生病后不要被扔到島上!我們要減低定額!我們要提高錢貝!

如果他們不答應,我們就不再去作坊做工,既然他們認為作坊是他們的與我們無關,那就讓他們自己去干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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