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酋長到球長第五章 權利(下)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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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權利(下)


更新時間:2016年10月14日  作者:茅屋秋雨  分類: 歷史 | 架空歷史 | 茅屋秋雨 | 從酋長到球長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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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健心里咯噔一下,他是一點不想趟這渾水的,然而這渾水還是找到自己身上了。

身為局外人,他是沒有資格決斷月邑法律意義上的對錯,但在法律和道德還沒有完全分家的時候,首領和老人是可以用道德去評價一些法律難以決斷的事的,或許月邑的人就是因為這個才找到他。

他有種不太好的預感,身邊的幾個人示意要不要跟著一起去,陳健點頭就看到幾個人悄悄將短劍藏在懷中,被他輕打了一下手背示意不要攜帶,反正這是人家的底盤,這要是有什么事這幾柄短劍毫無意義,還不如大度些。

隨著引路的人走到了城邑的中心,發現那里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衣衫、面色、胖瘦各有不同,基本可以看出這不只是權利高層的游戲,而是一場整個城邑的大型集會。

昨天見到的幾個月邑的實權人物和富庶家庭的人都已經聚在那里,一個人正在質問月輪。

“輪,你這是什么意思?只有出了極大的事,才可以召開城邑的大會,有什么事是不能在議事會商量的?”

月輪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轉身朝著眾人喊道:“月邑是大家的月邑!難道只是吃肉的人的月邑?吃粟米的人就沒有商量大事的資格了嗎?”

在這個政治參與度很高的氏族末期,在這個權利逐漸在小圈子中輪換的政權初期,這樣一番話很自然地引發了月邑中人的共鳴,紛紛敲打著自己手中的陶盆以示支持,大聲叫好。

陳健站在一旁,冷眼旁觀,頓覺這個月輪絕非善茬,這是要挑動眾人來反奪權利,很顯然在小圈子內他應該不占優,所以才發動了月邑的居民,簡單的一句話,就讓權利圈子的內外對立了起來,畢竟這里大部分人都是吃粟米的而非吃肉的。

那幾個之前發對月輪的人臉色微微一變,心中更恨,他們之前與月輪只是圈子內對立的關系,誰輸誰贏都有潛規則,無非就是剝奪權利,因為每個人都擔心自己失敗,因此早留后路。

而月輪則是徹底打破了這個規則,將小圈子內部的事放到了外面,如此這般這就不是簡單的對立了,這是要砸鍋掀桌子,用了這么久才讓權利在小圈子內流通,可經過這件事之后全都毀了。

陳健暗暗搖頭,心說這個月輪只怕也是背水一戰了,他肯定是在圈子之內樹敵太多所以才會想到用月邑的眾人來打破圈子,畢竟任何一個妄想成為首領的人都不可能放任國人議政這種事發生。

雖然搖頭,但是陳健很看好月輪,很顯然下面的人更多,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月邑和夏城以及大部分城邑一樣,軍隊是由國人組成的,而且比例極高,不是后世數千比一的比例,而近乎是全民參與。

顯然反對月輪的人也聽到了民眾憤怒的呼聲,知道憤怒和支持之下的狂熱有多么可怕,終于不再反對。

沒等那些人說話,月輪朝著下面壓了壓手,憑借剛才的那番話,下面表示支持的人竟然同時放下了手中的瓦盆,四周頓時靜謐下來。

那幾個反對的人想要反駁幾句,月輪卻果斷在他們開口之前說道:“這一次首領昏迷不行,月玫差點被火燒死,要不是夏城首領相救,只怕這時候已經被燒成灰了!難道這還不是大事?”

“如今城邑中的老者都在這里,還有姬夏,首領在昏睡前曾說過的,支持都粟族冬狩的事,那么既然都是兄弟親族,夏城的首領至少是有資格評論這件事對錯的,因為只有睿智的聰穎的才會成為首領。你們雖然反對冬狩,可這是老首領支持的,讓這些老人和姬夏來評判一下,大家說好不好?”

下面一陣叫好聲,陳健咬牙切齒地看著月輪,他算是看出來了,這番話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意思是月輪是支持他所支持的,至少在冬狩這件事上是一致的。

陳健堅決不信對面那些人全都是反對的,但月輪搶先說了這番話,又占了先機,讓陳健和對面那些人對立了起來。

歡呼聲中,陳健果斷站出來,沖著下面的人行禮道:“月邑的諸位兄弟姊妹,我是姬夏,夏城的首領。你們見過我們的馬,也見過我們的青銅,咱們同樣的發飾同樣的語言,并不陌生皆為親族。”

“我雖然是夏城的首領,可并不能評判月邑的對錯。在夏城,出城走路是要靠在左手邊的,可在月邑卻是靠在右手邊。你們在月邑做得對,在我夏城,只怕要被脫下褲子抽鞭子呢……”

他打趣了一聲,下面眾人都笑,小聲嘀咕著夏城的不同,陳健卻也利用一件根本不存在的規矩化解了尷尬,隨行的人都想:夏城什么時候有這么條規矩?

忽悠完之后,陳健又次行禮道:“再一個,兄弟間的對錯是外人不能評判的。什么是兄弟?家庭之內,兄弟便是同母所生的;月邑之內,月姓人人都是兄弟;若有蠻夷存在,那么夏城、娥城、粟城這些大河兩岸城邑的人都是兄弟。這件事只在月邑之內,這是你們兄弟間的事,我一個外人又怎么評判呢?就算你弟弟做錯了,一個外人沖到了你家里打了你弟弟,你這個做哥哥的難道還能拍手說打得好嗎?要是那樣,只怕你媽媽要扇你大嘴巴了。”

兩個理由說完,下面的人都贊許點頭,陳健再次行禮后退到一旁,目不轉睛地看著下面的人,絲毫不去看臺上幾個人的目光。

站在那里,陳健已經打定主意,一言不發絕不惹火燒身,局勢明朗的時候再選擇陣營,獲取冬狩時候的支持。

就在他如老僧入定吧站好的時候,旁邊傳來一個女孩子很小的聲音。

“姬夏……你能讓火燒不到我,這么厲害,一定可以救救我父親吧?那天的藥草我沒有采到,你……你有辦法嗎?”

陳健側著頭瞥了一眼,發現月玫腫著眼睛,滿臉憔悴地站在一旁,與初見之時滿懷希望的模樣全然不同,顯然剛哭過不久,臉上的淚痕被風吹的久了,竟然在滑膩的皮膚上留下了粗糙,嘴唇淡白有些干裂。

只是那雙眼睛在看到陳健后又變得明亮起來,希望看到陳健點頭,然而陳健卻毫不猶豫地搖搖頭。

月玫立刻失望了,視乎有些不敢相信,她覺得陳健很厲害,肯定會有辦法,可是……可是竟然連他也沒有辦法嗎?

陳健心里卻想:“站在這個臺子上的人,全都巴不得你爹速死,就你一個希望他活。我就算有仙丹,這時候也絕不拿出來。”

頭搖的如此鑒定,斷絕了月玫的希望,陳健轉過身安慰了兩句,便又繼續觀看這些人的表演。

臺上的人每一次發表意見,下面的人就會用叫好或者噓聲來表示支持和反對,這時候月輪已經占據了上風,正把一個人逼的跳腳大罵。

月輪哼笑道:“青臀,叫罵可不是議事,這里是城邑中心,不是在你的家里。我問你,前天你們家的幾個人去哪了?為什么正好是在月玫被火燒的時候不在城邑?”

陳健聽著這個名字沒忍住笑出聲了,以為月輪在故意侮辱對方,可是下面的人卻習以為常,并沒有對這名字有什么看法,相反對自己的笑很是好奇。

陳健反應了半天才理解過來。

這不是賤名好養活造成的現象,而是這個時代詞匯不豐富條件下的起名辦法,不管哪個文化圈都是一樣,斯密斯姓氏的鐵匠、有陶為姓的氏族、蠶蛾為榮的城邑,都是如此。

青臀,很顯然月輪的這個對手屁股上有一塊很大的胎記淤青,這是父母最容易起的名字,并不可笑,夏城也大多如此。

即便前世到了春秋戰國時代,貴為國君的人名字也未必多好:克段于鄢的鄭莊公名叫寤生,很直白就是難產兒的意思;魯成公叫黑肱,也就是胳膊肘上有塊黑色胎記。

即便是孔圣的弟子,名字也未必多好聽:冉由名叫求,翻譯過來就是小棉襖;公西華名赤,也就是小紅;及至于圣人自己,那更是她母親去丘山祈禱與人野合,出生的時候取了個紀念意義的名字——放到陳健前世做比喻,類似某個孩子被母親取名為“某某快捷酒店”一個概念。

正因這樣,這才有了之后的男子二十沐冠而字、女子十五及笄而字的說法,因為名其實就是現代人概念的小名,長大后再叫出來實在可笑,也是一種極大的不尊重。

至于說歷史上那些霸氣的名字,不是因為他們的名字多好,而是因為他們創造了功績以至于讓這個字變得更有意義。姬夏,固然粗俗,可是周公旦聽起來也不過是“一個小名叫晨晨”的孩子;軒轅,也無非是車的意思。

是他們創造的歷史賦予了他們的名字不同的含義,而非名字本身;磨掉后世歷史的傳說置身于那個時代,軒轅之類的名字稀松平常,絲毫沒有王霸之氣,單單夏城新出生的孩子就有一堆取名叫車的。

就現在看來,各個氏族還沒有名與字分開的概念,基本上一座城邑的名字就是一座動植物園再加勞動生產場景。

正因這樣,月輪直呼對面人的名字才沒有引發哄笑,而陳健的笑也就變得格格不入,那個叫青臀的人不明白陳健笑的原因,卻感覺到這笑容有些不對。

加之陳健又是被月輪請來的,再看陳健的時候眼中竟然有了些敵意,陳健悔恨不已,萬萬沒想到自己繃了這么久毀在一個名字上。

瞪了一眼陳健,那個名叫青臀的人大聲道:“我的人為什么不在城邑?大前天老首領不是清醒了一陣,每個人都被叫到屋中交代些事,他讓我派些人出去尋找些草藥!”

月輪哼道:“去找草藥?你說去找草藥就是去找草藥了?我說你是去放火了也說不定!反正老首領如今昏睡,你怎么說都沒人知道真假!前天可就你們家的一些人和奴隸不在城邑!”

“你胡說!我為什么要燒死月玫?我看你是想當首領,怕大家推選月玫,這才放火要燒死他!誰不知道你月輪的勢力最大?”

月輪深吸一口氣,走到臺下的眾人面前,沉穩而緩慢地說道:“幸好前天月玫被姬夏救出,否則他真的燒死了,是不是每個人都會覺得是我干的?如果大家都覺得是我干的,我難道就不怕大家把我驅逐出城邑嗎?”

下面的嘀咕聲開始大了起來,每個人都在琢磨月輪的這句話,一時間難以決斷。

除此之外,下面的人也被這件事震驚了,他們本以為那場山火是偶然,可卻沒想到這是一場人為的火,竟是要將首領的女兒燒死!

終很多人一世,他們都沒有經歷過甚至沒有想象過這樣的事,震驚之余是憤怒,更是對自身安全的一種不安。

那些人可以這么對月玫,難道將來就不能這么對自己嗎?

在眾人難以抉擇的時候,月輪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指著天空喊道:“我月輪在這里沖著天地和祖先盟誓,即便大家推選我當首領,我也會推辭,我這一世絕不會當月邑的首領,只求為月邑占卜祭祀掌管刑法。如有違背,便讓天雷落下將我燒死!”

“老首領大家都信服愛戴,我是期待老首領能夠好起來,可占卜卻并非吉兆。如果老首領真的……真的醒不來,我也不會去當首領!”

下面一片叫好聲,對月輪的話深信不疑,因為月輪是當著眾人的面盟誓的,這樣的誓言一旦違背,族人都會反對。

情勢急轉直下,月輪擎著被咬破的手指,惡狠狠地看著青臀,喝問道:“你敢這樣盟誓嗎?你敢說你不想當首領?”

青臀萬萬沒想到月輪會做的如此之絕,楞了一下,狡辯道:“盟誓和這個有什么關系?難道盟誓了你就能說是我放的火嗎?”

月輪沒有回答,而是再次質問:“你敢這樣盟誓嗎?你敢說你不想當首領?”

青臀步步后退,面色變得極為難看,一直在那里說不是自己的人放的火,他是月輪最大的競爭對手,兩人在月邑的經營相差無幾略占下風,正因如此他才不可能如月輪一樣盟誓,因為他的確想當首領,而一旦盟誓就斷了自己所有的希望。

在月輪如此的逼迫之下,他躲閃的是盟誓,卻被下面的人認為是放火那件事,噓聲陣陣。

月輪將青臀逼到角落的時候,忽然轉身,青臀感覺壓迫頓松正要說話,卻聽到月輪沖著眾人大喊:“他為了當首領,可以燒死月玫;難道他當了首領,就不會這么對我們了嗎?當初他掌管土地分配的時候,難道分給自己族人的不是最好的土地嗎?這樣的人,難道可以讓他當首領嗎?妄圖殺掉城邑中人,按照城邑的法度,應該怎么辦?”

質問之后,下面眾人吶喊道:“按照城邑的法度,這要被處死!”

“對,用石頭砸死他!”

“他就像個虱子一樣只知道喝我們的血,不能讓他當首領!他能燒死月玫,也能燒死我們!”

“真要打起仗來,他不會像老首領那樣最后退走,一定會把我們扔下就跑的!要不是那次大戰,老首領又怎么會只有一個女兒?”

“砸死他!”

人們叫喊著,卻沒有立刻動手,只是憤怒,偶爾和前面的人有些推搡,局面還在可以控制的地步。

可就在這時,不知道哪里忽然飛出了一塊石頭,重重地砸在了一個憤怒叫喊的人頭頂,頓時流出了鮮血,人群中一個聲音夸張而驚恐的孩子聲音喊道:“完了!他這是要先砸死咱們這些人啊!快跑吧!我們不砸死你了,你當首領吧……啊……我不想死……”

遠處的陳健看的有些尷尬,這樣的手段老套卻又十分管用,陰謀家用了幾千年仍舊樂此不疲,此時的演技畢竟還有些拙劣,比之前世用命血祭差的太遠。

他有些可憐地看著遠處正在試圖逃走和辯解的青臀,再看看那些沒有被孩童的牙語嚇壞反而更加憤怒的人群,嘆息道:“你和月輪可差得遠了,死的不冤。”

對于老首領之前的種種決定還是不明所以,陳健卻以為這已經塵埃落定,在下面那群憤怒到極點的人馬上要被引爆的時候,陳健回身問了身后的月玫道:“月輪有兒子嗎?”

月玫本想求求陳健不要讓大家打起來,可沒想到都已經亂成這樣了陳健會忽然問這樣一個問題,愣神之后下意識地回道:“有。”

陳健不再多問,沖著身邊的人喊道:“護著月玫,離開這。快!”

喊完之后,又冠冕堂皇地沖著月玫道:“離開這里吧,這里很亂,女孩子小心些,別被踩倒,站在我身后。”

伸出手將月玫拉在身后,隨行的夏城年輕人立刻按照平時訓練的那樣密集地站成了兩排,手挽著手站在一起,如同屹立在山頂的輕松,將陳健護在中間,一點點地向后挪動。

憤怒的人群已經開始發泄怒火,就在幾個人舉起一塊巨石砸向青臀的剎那,陳健伸出手遮在了月玫驚恐的眼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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