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酋長到球長第十六章 俘獲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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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俘獲


更新時間:2016年09月29日  作者:茅屋秋雨  分類: 歷史 | 架空歷史 | 茅屋秋雨 | 從酋長到球長 


紅魚聽不懂身后的那些人在喊什么,可叫喊的人卻明明白白,陳健讓他們喊的是:“就那么幾個男人活不下去的,會被別的部落殺死。把那些女人和角鹿帶回來,健不殺你們。”

狼皮緊跟在陳健的旁邊,好奇地問道:“你真不殺他們?他們可是殺過自己親族的啊。”

“我不殺他們。但是他們以前的族人殺不殺他們我就不知道了。再說,有時候活著比死了更可可怕。”

狼皮撓撓頭,心想怎么可能活著比死了更可怕?。再想問幾句的時候,陳健朝他招招手,叫來了九個人,找了幾頭沒有被帶走的角鹿。

“你們去追,靠近后就喊之前我說的那些話,盡可能帶回來更多的女人和角鹿。”

“他們不會相信吧?”

“那些人怕死,哪怕知道是假話,他們也會告訴自己這是真的。會不會信,在于你們追上去的時候有多少人。”

狼皮有些不解,不過還是和這九個人騎乘著角鹿追了過去。

剩余的族人或是在漫山遍野地抓羊,或是在查看那些戰死的人,救治自己方的傷者。

缺醫少藥的年代,受傷和死亡也只有一步之遙,而且大多數鈍器傷,就算活下來也喪失了勞動能力,后遺癥逐漸會顯現出來的。

從對方開始沖鋒到戰斗結束,其實只用了十分鐘的時間,總共三四百人,也就是村子械斗的水平。

這一仗打的稀里糊涂,但陳健這邊還是憑借陣型取得了不錯的傷亡比。敵人沖鋒的距離太遠了,近百米的距離亂哄哄地沖過來,跑得快的和跑得慢的相距最大有十幾米。

在雙方接觸的瞬間,除了焦灼的右翼之外,己方其實都是多打一的狀態。沖的最快的都已經死了,可能那些跑的慢的才剛剛過來投入戰斗,這就是為什么要整隊靠近敵人后再沖鋒的目的——單位時間內,在正面堆積最多的人,否則就是添油送菜。

兩族的人戰死了十七個,受傷的也不少,大多數都是右翼的戰斗中造成的。那些仆從軍傷亡大一些,沒有陣型的冷兵器亂斗,傷亡比基本就是一比一。

陳健覺得有必要在回去后和族人們做個戰斗總結,還需要培養幾個能夠指揮三十人左右的指揮官。

這種一二百人的戰斗,戰機轉瞬即逝。通訊基本靠吼,自己這邊多出個鼓,但讓族人記住很多不同的號令也是需要時間的。

他明明發現了戰機,可也沒辦法傳達給族人,軍隊要如臂使指,但只要不是六指兒的話,也最多使五個手指頭,這就需要自己當大腦,弄出更多的手臂,手臂再指揮手指頭。

可能自己打仗的辦法和族人之前的打法完全不同,因此族人的第一次戰斗有點混沌,甚至出現了左邊的小隊在看熱鬧的情況。

而且自己這邊戰線太單薄,對付這群半原始人還行。如果對面的首領不是百步之外沖鋒,而是整隊集中到自己三十步左右的時候,集中一點沖擊突破,只有一層半的五人小隊根本擋不住,突破后將自己的陣線一切為二,自己的整條戰線都會崩潰,打成村中械斗的狀態。

這些問題都需要一一總結,回去后再琢磨琢磨以后怎么打仗。

他低頭沉思著這些問題,正在整理尸體的族人看到他,不由自主地叫一聲他的名字。

在族人看來這是一場不可思議的大勝,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以往和別的部族紛爭,基本上就是一命換一命。不算其余的部族,自己這邊只死了十七個,而對面死了六七十個,剩下的也都基本被抓住了。

既然死后還有靈魂,或許戰死的族人只是去了另一個世界。雖然健說沒有來生,但是死后的世界卻是有的啊,否則為什么以前死掉的親人會出現在自己夢里呢?

他們覺得覺得自己有兩條命,**一條,靈魂一條,只是誰都不知道靈魂世界是什么模樣,所以更珍惜現在活著。真到臨死之前,總會盼著靈魂世界和現實一樣。即便死亡沒有降臨在自己的頭上,也會為那些死去的族人期盼著。

活著的人慶幸自己活著,也知道這樣的勝利是靠陳健得來的,于是更多的人歡呼著他的名字。

聽著耳邊響起的聲音,陳健知道自己的地位又穩固了一些。這次勝利會讓族人對列陣戰斗的最后一點疑慮都消散的,直觀的勝利比他講幾千次都重要。

歡呼聲中,他走到了戰斗最激烈的地方,樺和弟弟躺在這片土地上,最終還沒有盼到自己族人被救出的時刻。樺臨死前死死抱著獾的腿,頭顱被獾敲碎,族人在清理著他的尸體。

幾個人再狠狠用石矛戳著獾沒有頭的軀體泄憤,這個猛虎一樣的人自己殺死了五六個族人。

陳健拿起穿著獾頭顱的石矛,扔給一旁的松道:“撒上鹽。”

“什么用?不如扔掉。”

“帶給那幾個背叛盟誓的部族看,在先祖面前盟誓,背叛了誓言,總要受到懲罰的。”

“你還要去找那幾個沒來的部族?”

“當然要去,要讓他們知道敬畏,也要讓他們知道背叛誓言的后果。”

松點點頭,用手提著那個頭顱,很隨意地向后一甩,搭在肩膀上。這里沒有鹽,下游那些船上才有。

戰場已經基本被清理了出來,族人的尸體堆在一起,敵人的尸體也堆在一起,只不過他們的更多。

血腥味還沒有被風吹散,陳健將剩余的人都集中到了村落里,查看這一次的收獲。

解救了八十多個奴隸,都是輕壯,都來自那兩個被襲擊的部族,這時候正在那哭訴自己的經歷,看到這些人頭上的發髻終于安心了。

抓到了四十多個敵人,受傷的也都是輕傷,重傷的都被砍死了,也算是做件好事結束他們的痛苦。

這個村落還剩下了五十多個老幼,他們在剛才逃離的時候就被拋棄了,現在被繩子捆成一團,一些救出的奴隸正在用石頭砸她們,陳健也沒管。

族人們還牽回了十幾頭受驚的角鹿,有公有母,大部分的角鹿都被那些逃走的人騎走了。

羊也被留了下來,足有一百三十多頭。那些收獲的糧食堆滿了幾個樺樹皮做的帳篷,還有很多豆莢麥穗堆放在柳條筐里,看編織的樣式也能猜到是從他這里學到的。

手捏的陶罐之類族人當然看不上,隨意地丟棄在地上,從每一個樺樹皮帳篷里尋找著可用的東西,有人從一間帳篷里拖出了一張虎皮,引來不少人的觀看。

更多的人則是看著那些滿是憤恨和恐懼的俘虜,商量著該怎么辦。

這一次不需要陳健引導什么,族人們沒有提議將這些人都殺死,而是不約而同地想到了可以讓這些去耕地、去挖坑、去和泥……這些最累的活人手正不夠呢。

其余十幾個部族的人則在商討著該怎么分這些羊和糧食,也有人想要一頭角鹿。

陳健敲了敲鼓讓人都安靜下來,說道:“這些東西回去后再分,我說過會分給你們就一定會給你們。現在還有一件大事要做。”

他指著村子里那塊巨大的石頭,上面畫著一條破水而出的紅色大魚,上面還沾著不少的血,已經干涸發黑。

“把它推到河里,這里是我們祖先的地方,不是他們的。”

“對!”

所有人都叫喊了一聲,想到了那面黑白色的旗幟,這里當然不是屬于這條魚的。

人們找來了木棍,藤條,綁好石頭,百十人用力撬動,將這塊大石頭推到河邊,呼喊了一聲后推了下去。

濺起水花的瞬間,那些被俘獲的敵人忍不住放聲大哭,這里應該是他們的土地,而現在一切都沒了,連自己祖先的神話也被這群人扔到了河里。

這片土地上,除了那些聳立的樹皮帳篷,再也沒有能證明他們曾在這里生活過的東西了。

可這些樹皮帳篷也被拆掉了,陳健和族人將所有敵人的尸體都堆積在一起,拆掉了他們生前用手搭建的樹皮帳篷,點起了一把火。他們生前不會想到自己搭建的帳篷會成為燒葬自己尸體的柴禾。

陳健擔心這些死尸堆積在這里會引起瘟疫,一把火燒掉把骨灰骨渣拋到河里,也算是符合族人的靈魂觀,讓他們遠離自己的土地,別去打擾那些死掉的族人在另一個世界的生活。

火焰熄滅之后,陳健一直在等待狼皮等人回來,那些女人和角鹿都是好東西,必須要得到。

一直到傍晚,遠處才傳來了一陣叫喊聲,族人們都站在高處朝著上游看去,幾十頭角鹿正慢慢地朝著這片走來,跟在后面的還有一堆女人。

幾個原本背叛了族人、散開的頭發的男人騎在角鹿上,此時卻又將發髻重新胡亂地梳了起來,狼皮等人跟在后面,幾頭角鹿的背上還綁著幾個女人,剩下的女人都慢吞吞地跟著角鹿朝前走。

村落里那些曾經的奴隸,看到遠處那幾個曾經的族人,憤怒地叫喊著,從地上拾起了幾塊石頭,狠狠地朝著遠處扔了過去,雖然明知道扔不了那么遠。

他們有些憤怒,但又不知道該怎么說,是陳健解救了他們,可難道真的不殺那些人嗎?

那幾個人也躲閃著原本族人的目光,似乎有些猶豫不敢靠近,但看到了站在了最前面的陳健,終于不再猶豫。

他們這一路已經不止一次地告訴自己,想辦法讓自己相信,既然是健說的,那么一定說話算話,他不會殺自己的。

尤其是剛才狼皮帶人追來的時候,他們知道自己打不過,有的人放棄了一切逃走了;也有人卻更加相信這句話是真的,自己可以不死。

有的人,總會選擇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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