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號:82999)
作者:寂寞宇宙
侍劍順從地回了她的偏房去睡了,錢青健將石破天的身體擺在床里,靠著墻壁坐好,然后吐出數道罡氣滅了室內的燭火,窗紙立時明亮起來,那是今夜的月輝所致。
這一刻,室內和室外都變得極其靜謐,惟余初生的夏蟲唧唧而鳴。錢老魔嘆了口氣,想道:“若是丁珰或者貝海石來了,這事該怎么辦呢?”
以他的武功,當然不怕任何人闖入,可是一旦真的有人闖入,必然發現他的存在,那么再往后,石破天的命運就很難依照另一世發展下去了。
一旦石破天無法依照另一世中的順序增加內力,還能最終練成《太玄經》么?
老錢正糾結時,只聽院子里有衣袂帶風之聲響起,得,這定是丁珰這小丫頭片子來了,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來,真夠能添亂的。
窗格輕響,窗戶已被人從外面撬開,撬窗者的手法甚是熟練,也不知是經常撬窗,還是只對石破天房間的窗子較為熟悉。
一抹月輝射入房間,一個婀娜的黑影跳了進來,月輝隨即被關閉的窗子隔在戶外,一襲香風隨著黑影向床邊撲來,伴隨著熱烈而又壓抑的輕聲呼喚:“天哥,我來啦。”
錢青健怎會讓她干擾了自己運功,立即在床邊布出三尺氣墻。
這手“布氣成罡”的功夫,原本除了傳聞中北宋時期的少林掃地僧之外無人能夠做到。但是身具三百年以上內力、活了數百年又學會了乾坤大挪移的錢老魔卻做到了。
這手功夫有兩個要點,其一是需要內力足夠高,其二是要掌握一定的技巧。
雖然穿越不逢時,未能親眼見到掃地僧的神技,但是錢青健覺得掃地僧的內力未必就能高過虛竹,否則也不至于被蕭峰的降龍十八掌破了氣墻并打斷三根肋骨。
然則虛竹段譽兩人的內力也是震古爍今,為何他們不能隨便隨便地布出氣墻來防御鳩摩智、丁春秋等人的暗算?答案很簡單,倆字,不會。
所以說這種布氣成罡是需要有一定技巧的,這個技巧需要琢磨,需要練習,需要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回到眼前,錢老魔這氣墻一布出來,丁珰可就懵逼了,眼見床上黑糊糊的坐了一團黑影,以為是石破天正在黑暗中練功,本想湊過去在他臉頰上親一口,卻發現整個身體竟然無法向前一步,頓時驚呆了,這是怎么回事?
這若是在其它場合,她定要大聲驚呼,可是這里是長樂幫,她也不是光明正大來的,又怎么敢喊出聲來?
她來找石破天,向來都是悄悄來去的,因為她知道若是被貝海石得知,貝大夫定會阻撓她和天哥來往。
可是這情景也太滲人了,距離床邊不到三尺,中間明明什么都沒有,為何走不過去呢?
她大著膽子伸出一條手臂向前推去,嗯?什么都沒有啊。
錢青健心中暗笑,丁珰往前伸手時,他就將她手臂之前的氣墻撤除,唉,長夜漫漫,逗逗這個小姑娘玩,就當是解悶兒了。
其實老錢如此行事也是苦中作樂、無奈之舉,就算他不打算逗誰玩,丁珰也已經來了,來了就需要妥善處理,處理不好就前功盡棄。
果然,丁珰一推什么都沒推倒,便又往前走,只是這一走卻再一次被一幕無形的柔和擋住了身子。這到底是什么東西啊?丁珰都快嚇哭了,顫聲輕問:“天哥,是你嗎?”
錢老魔也不回答,更沒打算揩油占便宜吃豆腐,反正這屋里的石破天也不是原來的石中玉,大家距離都遠著點吧。
丁珰得不到回音,卻更加怕了,禁不住心生退意,扭頭就想循著原路離去,可是這一轉身之間,發現往外走也走不動了,又試著往左往右沖撞,結果也是一樣,均有看不見的柔和之力擋住了身體,而伸手去推卻什么都推不到,抬腳去踢也踢不著東西,便只能站在原地。
到了這種境地,她若還想不到那傳說中的“鬼打墻”,那就不是古代人了。丁珰嚇得尿都快憋不住了,牙齒咯咯作響,低聲求饒道:“大仙……我是丁珰,沒做過什么壞事,也沒的罪過您,您快放了我吧。”
錢老魔依舊不說話,他有意想看看這小丫頭膽子到底有多大,卻不知在這種情況下,越是沒人說話才越顯得恐怖驚悚。
果然,丁珰連續求了兩次饒,沒能獲得回音,只嚇得魂飛魄散,竟而暈了過去,在身體周圍氣墻的擠壓下,緩緩萎頓下去。
錢老魔任由她暈倒,也不理睬,憐香惜玉的習慣在此處是例外。這女孩的心狠著呢,在她知道了石破天和石中玉是長相一樣的兩個人之后,為了求得石中玉的活命,不惜讓石破天去送死,全然不考慮石破天對她的種種好處,這種自私的女子,長得再漂亮又有何用?
不傷害她就已經是最寬宏的態度了。老錢的打算是,只需挨到明天此時,他就可以將丁珰擺放在石破天身邊,然后用大被將兩人一蓋,自己躲出去靜觀事態發展。
只是常言道,人生不如意十之**,錢老魔的一廂情愿也未能實現。
拂曉的時候,侍劍應約走出了偏房,手里拿著疊好的一套女裝,看見地上躺著的丁珰嚇了一跳,但既然神仙大叔不說,她也不敢多問,就按照昨夜大叔的吩咐推門而去,直奔鎮江客棧。
侍劍走了以后,天色更加亮了一些時,長樂幫的眾香主輪流來門口問安,沒有了侍劍的對答,室內的沉默令這些香主很是奇怪,不過他們依然不敢進入室內,只是在門口徘徊著不肯離去。
恰在此時,貝海石回來了,見到許多香主在此,忙問發生了什么事情,眾人七嘴八舌地把昨夜到今天的事情一說,貝海石沉吟了片刻,揮手道:“你們權且退下,待老夫探望一下幫主的傷勢,回頭再做定論。”
眾人退下之后,貝海石見左右無人,便朗聲道:“幫主,屬下聽那些香主所言,說侍劍私自離開了總舵,幫主身邊失去了照料之人,而幫主又一直未能說話,屬下著實惶恐牽掛,且容屬下進屋一看,還請幫主寬恕。”
他明知這話不會有人回答,但是表面文章必須要做完整,這樣即使出了什么差池也不會失了道理。
交待過這番場面話之后,貝海石推門而入。
在房門打開,陽光照進來的那一剎那,錢青健知道,他苦苦經營了數十年的計劃,恐怕是成為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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