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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盈盈震驚的是,東方不敗為何變成了這般模樣,而且除了吊籃滑輪附近灑了點血跡之外,崖頂上看不出有過什么打斗的痕跡,難道這東方不敗竟是不戰而降了么?
由于東方不敗的詭異模樣,任盈盈一聲“東方叔叔”無論如何也喊不出口了。
錢青健卻云淡風輕,仿佛這一切都再正常不過是的,淡然吩咐:“盈盈,你們用吊籃把你父親他們吊上來吧。”
任大小姐和寧女俠母女便去吊人,又等了好一陣,任我行、向問天和鮑大楚三個人到了崖頂。
任我行看見東方不敗本應分外眼紅,但是看見了東方不敗這副模樣,不禁好笑又有些憐憫,沒人敢問錢青健這是怎么回事,錢青健當然也沒義務給手下人匯報剛才的過程。
其實,早在錢青健登上崖頂之時,自是有人防守在崖邊的,只不過未等這些武功低微的紫衣侍者射出手中的羽箭,就已經被錢青健的無形氣劍殺了兩人。
如今九個月的輪回期已然渡過,錢至尊的一身絕世功力全然復原,這身武功縱是回到北宋天龍時代也是冠絕天下,何懼黑木崖上這一小撮螻蟻?
眼見錢青健隔著三四丈開外殺人于無形,又揮掌隔空削斷了一名紫衣侍者的手指以及隔空割下了一名侍者的衣襟,更是隔空“操縱”著那根手指如同操縱一根毛筆一樣在那衣襟上寫字,隱在暗中的東方不敗已經知道,這武林至尊比他強的太多了。
于是東方不敗立即主動現身跪降,并且講出來一段武林秘史,證明他的祖上東方白也是錢至尊的手下人,請求錢至尊饒他一命。
這段秘史是這樣的,自從范遙創立了日月神教之后,與嵩山派的楊逍起了齟齬,時有摩擦,但楊逍考慮到自己的嵩山派已經洗白了——因為錢青健的原因,朱元璋也認可了嵩山派的合法地位——所以在于范遙的矛盾上,嵩山派的行事比較收斂一些。而范遙卻以自己是錢至尊的丈人自居,行事很是囂張。
不論是在何時何地,行事收斂的肯定斗不過行事囂張的,因此嵩山派幾次三番在日月教的手上吃虧,直到楊逍范遙均已過世,這樁仇恨卻延續了下來。
當年嵩山派成立之時,楊逍讓位給東方白做掌門,東方白的后人便將這掌門世襲了一代,但是到了第三代上,東方掌門被魔教暗算致死,并且幾乎滅了一家滿門,只逃出來了一個孩子,就是東方不敗的爺爺。
為了居于暗中報仇,東方不敗的爺爺沒有回到嵩山派去繼承掌門之位,而是隱姓埋名于民間,尋找報復魔教的機會。直到東方不敗出生,他的爺爺想出來一招計策,那就是讓東方不敗進入魔教臥底。
東方不敗少年時就加入了魔教,由于頭腦靈活,武功又很不弱,在魔教與五岳劍派以及其它武林正派之間的斗爭中屢立功勛,很快就得到了任我行的賞識,并被任我行一路提拔。
當他被任我行擢升高位之后,隨即開始布局篡權,卻忘了他爺爺的囑托去和嵩山派里應外合,剿滅魔教,最終當他竊居了日月教教主之位后,更是把昔年的這個秘密爛在了肚子里,這時他的爺爺和父親都已經故去了,世間再也沒人知道他本是嵩山派掌門之后。當教主舒服啊!日月神教已經變成了自己的教派,還滅他做甚?
只是當武林至尊出現在黑木崖時,他不得不將這段秘辛拋出來以求活命,按照他的說法論起來,他還是嵩山派左冷禪的師兄呢。
那東方白本是趙敏的奴仆阿大——八臂神劍東方白,曾跟隨趙敏一并歸順于錢至尊,好歹也算是錢至尊的手下(此處詳見本書倚天部分)。
錢青健本是念舊之人,更何況,還要看在如今靈蛇島上的趙老太太面子上,給東方白的后人留條活路。所以他是真的下不去手殺東方不敗。
不過如果任我行要殺東方不敗,錢至尊也不好硬生生地阻止,兩邊都有關系,都有面子,斟酌下來也只能兩不相幫了。
任我行當然想殺東方不敗,只是有至尊在場,他只能等著看錢至尊如何發落。
錢青健看了看任盈盈,對任我行說道:“兩邊都有關系,還都是我老婆的關系,這事我不想管了,你和東方不敗的恩怨,你們自己去理吧。”
任我行笑逐顏開,向錢青健躬身道:“多謝至尊給我機會,不殺這東方不敗,我寧肯自殺。”
錢青健淡淡道:“這是你的事。”又轉向任盈盈:“走,咱們去成德殿里喝口茶。”
說罷,他負起雙手,悠然從東方不敗的身邊走過,不再看跪在地上的二尾子,也沒再看任何人一眼。
然而就在此時,眾人只覺眼睛一花,似是有一片粉紅色的影子在眼前晃動閃耀,伴隨著一聲尖銳的慘呼凄厲響起,男不男女不女的不似人聲,定睛看時,卻已經不見了跪在地上的東方不敗,而錢至尊依然負手向崖頂正中的大殿走去,仿佛根本不知道身邊已經發生了變化。
幾乎就在這同時,“啊!”的又是一聲大叫響起,聲音中飽含痛楚和憤怒,卻是任我行的聲音,眾人急忙轉去目光,只見站在崖邊的任我行單手捂住了一只眼睛,而一朵粉紅色的云彩正冉冉飄出崖外,卻不是東方不敗是誰?
“自作孽,不可活。”
錢青健淡淡的留了一句評語,也不知道說的是任我行還是東方不敗,而他的人已經走到了大殿門口,隨即昂然而入,從頭至尾,他都沒有回頭看向崖邊一眼。
沒有人知道東方不敗是怎么想的,或許他認為不殺錢青健就無法殺任我行也無法對抗崖上崖下幾萬人眾的圍殺;或許他認為錢青健經過他身邊時,近距離之下無法防住他手里的繡花針;或許他覺得有錢至尊在世,他這個文成武德、澤被蒼生的天下第一高手活得不爽。總之,他沖著饒了他性命的錢青健下了手。
而在他剛欲暴起的瞬間,卻發現全身已經被無形的氣勁所禁錮,別說是手臂雙腿了,就是脖子都無法扭轉活動。
那粉紅色的影子晃動,并不是東方不敗施展的唯快不破的葵花武功,而是被錢至尊的無形之手抓起來扔出去的,扔出去的同時以無上內力震斷了東方不敗的心脈。
既然你跟我動手,那就誰的面子也不管用了。
或許任我行命里注定終須眇上一只眼睛,東方不敗在生命的彌留之際也就是他的身體向崖外飄飛之時,恢復了行動能力的手臂用盡了最后一絲氣力,將一根繡花針刺入了任我行的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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