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當選盟主,地位堅若磐石、穩如泰山,不容置疑。
萬般推辭不過,郭靖也就只好認了這盟主一職。他上任后關心的第一件事,就是楊過獨自去營救朱子柳是否人手單薄?錢青健笑言無妨,現在的金輪就是不受傷也干不過楊過,而且玄鐵重劍不畏對方群攻,安全上不必擔心。
洪七公對郭靖當選盟主很是認同,在一旁提醒郭靖查一查為何蒲柏一人竟能遮蔽丐幫所有人的耳目,導致三萬大軍圍困陸家莊。一查之下,就查到了當初被黃蓉忽視又被武氏兄弟拒之門外的那名報訊的乞丐,洪七公憤怒之下,又把郭靖黃蓉一起數落了一頓。
此刻郭芙和大小武也在廳中,坐在門口魯有腳給他們安排的幾案之上,大小武不夠級別被洪七公訓斥,郭芙卻對這一對草包師兄怒目而視,在郭芙看來,她的爹娘挨訓,都是這對草包師兄惹的禍。而且在楊過的對比之下,這對師兄實在是差了太多。
洪七公訓了沒幾句,錢青健又出來打圓場,過去的事都過去了,再訓還有什么意思?你徒弟當選武林盟主,正是大喜的日子,別弄得氣氛這么嚴肅成不成?
洪七公很合時宜的閉了嘴,郭靖就繼續詢問那名掌握了軍情的乞丐,那乞丐說,蒙古大軍聚集南陽,不日便要展開對襄陽的進攻。分兵三萬過來雖然沒了,卻元氣未傷,襄陽的城防堪憂。
于是郭靖便提議如同十七年前協防青州那樣去助守襄陽,群豪紛紛表示愿意為盟主效勞。全真教四個道士也表示愿意出力。雖然他們跟錢青健結有大仇,可是這種情況下錢青健不找他們的事情就已經是僥天之幸了,又怎敢另出微詞?
此刻莊外有明教萬眾守住了鴻溝,除了老頑童那般武功高強之士,他人進出皆須獲得錢青健批準,就是有人想離開陸家莊,也不敢在這時提出。
眾人飲酒商議軍情,直至晚間,忽而楊過凱旋而歸,不僅拿回了打狗棒,還帶回來五匹蒙古戰馬,馬上乘客自是朱子柳和四名丐幫弟子,郭大牛和郭小羊果然謹遵華箏教導,不肯殺害一名宋人。朱子柳等人留在蒙古人手里毫無價值,未等楊過趕到,大牛小羊已經主動將他們放回了。
在錢青健的暗示之下,楊過將打狗棒交給了郭芙,這又是錢青健送給靖蓉夫婦的一份大禮。丐幫上下盡皆對楊過表示感謝。
于是錢青健舊話重提,說道:“過兒幫助他丈母娘拿回打狗棒小事一樁,不足掛齒,蓉兒妹子,既然郭靖兄弟也當上了盟主,那么還請各位說一下,還有什么事情是轟轟烈烈的,我這就安排楊過辦上一辦。像取回打狗棒這樣雞毛蒜皮的小事就不要說了,這種事太簡單。”
黃蓉正在擔心錢青健憑借“任命”郭靖當盟主和楊過取回打狗棒兩件事強行主持女兒郭芙的婚事,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武林至尊號令郭芙嫁給楊過,郭芙她媽也是莫敢不從。這時見錢青健依足了規矩辦事,心中一喜,便即說道:“若依小妹婦人之見,當前最重大的事情莫過于迫使蒙古人退兵,而若要令其退兵,最好的辦法莫過于萬馬軍中取其主帥之首。小妹認為,殺掉忽必烈便能令其退軍,只是此事甚難,不知道過兒能否做到?”
雖然黃蓉轉而詢問楊過,但是楊過并未答話,這事從頭到尾都是他錢伯父在操持,不論他自己愿意與否,總之要聽錢伯父的話。
果然錢青健哈哈一笑,說道:“蓉兒妹子,你還是比較體諒女婿的,沒說讓他把這天下的蒙古人都殺干凈,我代過兒謝謝你,過兒,咱們明天便動身,到襄陽城里耍一耍,如果蒙古大軍已在城外,咱們就順便把忽必烈的腦袋擰下來,當作咱們伯侄的彩禮送給你岳父岳母。”
說到這里,錢青健也不等他人答話,轉而看向黃藥師說道:“黃叔,等過兒拿來忽必烈的腦袋,咱們就在襄陽城為他們小兩口把喜事辦了,您老意下如何?”
黃藥師對楊過的人品武功盡皆滿意,這比當年的歐陽克都勝過百倍了,當即表示贊同。
錢青健這番話說得輕松愜意,場中眾人卻盡皆失色。
忽必烈是何等人物?錢青健竟然認為取他的項上人頭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如果楊過真能做到此事,那么可以想見,錢青健的“號令天下”就真的是“莫敢不從”了。
黃蓉聽了也是心驚,她以為給錢青健和楊過出了一道天大的難題,卻沒想到人家還認為這題目出得太簡單了。不過究竟是困難還是簡單,卻不能只憑錢青健一句大言便即認定,還需要拭目以待。
“誰要去殺忽必烈?我也要去!”老頑童從大廳的后門里跑了出來,剛才他沒在大廳,卻不知是跑到哪里去玩了。
錢青健笑道:“行,你的功夫勉強夠格跟著走一趟。”言外之意,五絕以下的人物根本不能參與此次行動。
劉處玄和孫不二一直心中惴惴,今日他們親眼所見、親耳聽聞老頑童管錢青健叫師父,由此看來錢青健之前數番說過他是全真七子的長輩并非是胡言亂語,只是如此一來,期待老頑童為全真教報仇一事只怕是落空了。
就在此時,一直沉默寡言的楊過卻說話了:“錢伯父,去殺忽必烈不是問題,但是在去之前,我要先跟全真教這些牛鼻子算一筆賬。”
全真四道聽見此話,都是心中一凜,他們在這陸家莊的大廳里謹小慎微,就怕錢青健提及舊仇,沒想到果然還是逃不過這場宿怨。
卻聽錢青健道:“好吧,你也長大成人了,馬上就是人家的丈夫了,你自己的仇恨,你自己解決,伯父不插手。”
全真四道心中一喜,雖然楊過擁有力克金輪法王的實力,但是錢青健若不插手,有老頑童在場的情況下,全真派還真的不怕楊過。
場中其他人等包括靖蓉在內,都不知道楊過所言的算賬是怎么一回事,難道還是多年以前錢青健在重陽宮殺道士那場舊怨么?可是當時是全真教慘遭大敗,怎么勝利的一方還要算賬呢?
卻見楊過指著全真四道說道:“今天我也不為難你們,但是在你們離開陸家莊之前,我必須告訴你們,我的義父歐陽鋒在華山被全真派的某個人殺害了,我限你們全真教三個月內查出兇手是誰,并將他交出來與我決一生死!如若不然,三個月后,我見到一個全真道士就殺一個,決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