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曾下動車的時候，一個陌生的電話打進手機。
“喂，林經理嗎？我是清一小老周，打擾你了！”聽筒那頭，說話人聲音略顯激動，還有些小心翼翼。
“是我，周老師你好！”因為沒有電動車，林曾攔了一輛的士，直接坐車回苗圃。
“林經理，我今天把扶桑晨露和金絲皇菊給我愛人飲用和滴眼，真沒想到效果這么好。我愛人的視力恢復了一些。”周天明的話音中，充滿了真誠的感謝。大約因為從事了一輩子教師職業，他的嗓音非常洪亮，安靜的車內，聽得很清晰。前座的司機，還回過頭，瞄了一眼林曾。
“那太好了。”林曾也為這位大爺感到高興。
“我還想問問，這金絲皇菊的花茶和晨露，需要服用多久？”老周的對林曾的態度，就像面對一位最權威的醫生。
“額，”林曾有些為難，他手中并沒有這些植物精確的數據，他所知道的，也只是育種空間系統告訴他的簡要信息。他所能夠保證的，就是能夠在系統提示中出現的信息，尤其是植物的特殊屬性，都是很重要且有效的，“具體的時間，也不好肯定，說起來，植物的效用，定然是不像藥物那么精確。不過即便是沒有疾病的普通人，每日喝金絲皇菊茶，用扶桑晨露滴眼，對眼部也有很好的作用。所以可以放心使用。”
“好的，好的，謝謝！”周天明連連感謝，頓了頓又說道，“不知道四季金絲皇菊和晨露扶桑的種苗價格是多少？如果可以，我想買。”
“這個……”林曾暫時還沒有定好它們的價格，他本意都是在公眾綠化中使用，沒想到也有私人想要購買，“周老師，這種植物，本事專門為天臺種植培育，如果家中條件不足，長勢并不好，而且藥效也差很多。畢竟，這些植物都需要大量的陽光照射。”
“哦，”周天明確實無地方可種植，有些失望地嘆了一口氣，說道，“還是謝謝你。”
林曾結束和周天明的通話。他現在暫時沒心思考慮這些植物，他的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幻果的煉制中。
周天明在掛掉電話后，眼中涌上熱淚，他握著宏英的手，喃喃地說道：“真好，真好，你知道嗎？英子，知道你看不清了之后，我特別后悔，后悔沒帶你多出去走走，后悔老是忙于教學，讓你受累。”
宏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周天明，笑著沒說話，她許久沒有看到愛人清晰的模樣，前陣子，她無比恐慌，恐慌再也看不到兒孫的樣子，再也看不到相伴幾十年的老頭子的模樣。
周天明打電話給林曾的時候，他們的兒子周智信已經帶著妻兒回家。
老周想到清一小天臺上的金絲皇菊成熟的很快，明天大約又可以采摘八九朵，便將剩下兩朵金絲皇菊茶，讓兒子帶回家。
周智信每日長時間盯著電腦屏幕，眼睛也很疲勞。讓他喝一些，對眼睛也有好處。
離開清一小教職工宿舍的周智信，開車回到軟件園的家中，他同妻子錢樂樂說道：“現在的社會環境，信息資訊這么發達，越來越多的人打著各種旗號騙人錢財，什么綠豆黃鱔，蟲草靈芝，我才不信他們宣傳的效果呢！”
“有些廣告是很夸張，但有些植物確實有一定的藥效。”錢樂樂摟著玩累了睡著的兒子，搖搖頭表示不同意見。
回家一路，周智信并沒有和錢樂樂達成一致得意見。
第二天，周智信開車上班，離開家時候，正好看到父親送給他的兩朵金絲皇菊茶，順手帶去公司，準備泡茶飲用。
昨天喝的菊花茶，味道不錯。
早上八點五十分，周智信打卡上班。開始工作前，他到茶水間將金絲皇菊用熱水沖泡，準備早上一邊工作一邊喝。
平時他愛喝綠茶，辦公桌上一直準備著簡單的泡茶杯。
等他端著菊花茶從茶水間走出，同事劉峰也拿著速溶咖啡，準備進去泡咖啡。他看到周智信手中的花茶，忍不住問道：“周哥，你泡的是什么，看起來好漂亮，而且味道很好聞。”
“菊花茶，味道確實不錯，要不要來一杯。”周智信笑著說道。
“好呀，我等下找你倒。”劉峰也不客氣，笑嘻嘻地說道。劉峰算是周智信的徒弟，從剛進公司，就跟著他，同在一個組里，兩人關系很好。
“喲，老周，怎么喝起菊花茶來了。”上班前的這段時間，是茶水間最熱鬧的時候，插話的是二組的組長孫明亮。他斜著眼，要笑不笑地瞥了一眼周智信手里的菊花茶，“老周，沒茶水喝，去我那里拿點，我還不至于一點好茶都喝不起。”
二組和周智信一組的關系競爭很大，二組組長孫明亮又是一個愛掐尖捻酸的性子。前兩個月一組連續搶了兩次獎金，這個孫明亮看一組的組員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總沒有好臉色。
“呵呵，不用了。”周智信也懶得與他多說，扯了扯嘴角，回到自己位置上。
新的一天，部門的負責人就布置了大量的工作，幾乎所有人，一整天都在自己的電腦前，眼睛不眨的盯著屏幕。
就連一向活潑的劉峰，也只是到周智信位置上，倒了一杯菊花茶，又趴在電腦前忙碌起來。
周智信盯著屏幕上的代碼，順手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色彩剔透明亮的菊花茶。
花香四溢，比昨天在父母家喝的味道，濃郁了好幾倍。
果然，第一泡的味道最馨香宜人。
一口飲下，身心都隨著菊花香氣，逐漸放松。
周智信覺得自己一天的工作效率都提高許多。
晚上加了一個小時班，終于將所有的活都解決，整個部門的程序員們，站起來的時候，幾乎是同一個表情，兩眼無神，眼睛干澀。
周智信卻覺得自己今天狀態挺好，不僅提前完成了自己的工作量，而且還給新人幫了一把手。
陳水紅是部門唯二的女員工，另一個是部門負責人的秘書。
她揉了揉充滿血絲，不斷發癢的眼睛，奇怪地看了一眼周智信，不解問道：“周哥，你今天精神怎么這么好，感覺狀態不一樣呀？”
“是不是偷閑了？”孫明亮陰陽怪氣地接話。他的眼睛比陳水紅還要紅，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著眼藥水滴眼。
“孫明亮你別亂說，老周今天的工作量是整組最高的，嗯，劉峰也不錯。”一組的組長朱風摸著圓肚皮給周智信撐腰，免得孫明亮信口開河。
周智信眨了眨眼，他自己也覺得奇怪，平常這么熬一天，眼睛早就癢的不行。一天下來，要拿滴眼液滴三四次，眼睛才能撐下去。
可是，今天竟然碰都沒有碰滴眼液一下。現在，眼睛也沒覺得不舒服。
“周哥，”劉峰收拾完自己的桌面，突然插進話來，“我也覺得今天狀態很好。”
周智信一看劉峰，眼眸清亮，眼白不見血絲，和其他人一對比，就感覺出明顯不同。
他心中一動，低頭看了一眼桌面上已經被泡得無味的菊花茶。
“水紅，你化妝的鏡子借我看看。”周智信找陳水紅借了化妝鏡。
周圍的同事，看周智信拿著粉紅色的鑲鉆，使勁看自己的眼睛，都覺得有些好笑。
“怎么了周哥，這就自戀開了？”一位一組的組員笑著調侃道。
周智信卻沒空搭理同事的打趣，他幾乎震驚地盯著自己的眼睛。
眼瞳黑亮，周圍的眼白澄凈，透著一些藍光，往日伴隨自己從來沒有消失的紅血絲，都不見了蹤影。
一雙眼睛，明亮有神，連周智信自己都看得特別舒服。
他多久沒有這樣一雙簡單干凈的眼睛了。
恍惚記得，是從高二用功讀書開始。后來大學中，經常徹夜游戲，上班后，加班更是常事
干澀，無神，血絲，似乎這些詞才能和他眼睛掛鉤。
怎么會這樣，似乎除了這壺金絲皇菊茶，就沒有其他不同了。
難道，這一壺茶水，會有這么大的效果？
“周哥，你還有早上給我喝的菊花茶嗎？我覺得味道真的很好，喝著特別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覺今天眼睛一點也不累？”劉峰拍了拍周智信的肩膀，一副特別想再喝的模樣。
“咦？”陳水紅接過周智信還回來的化妝鏡，敏感地盯住他的眼睛，女人天生的直覺，讓她第一個發現周智信的變化，“周哥，你的眼睛的血絲都沒了，眼眸子看起來特別亮。”
周智信頓時成了被參觀的對象，一個兩個的同事，連晚飯也顧不上吃，都湊到他面前，盯著他的眼睛看。
“真的真的，周大帥哥更帥了！”
“早上還沒覺得，剛才猛地一看，真是特別干凈。”
“現在除了孩子，可少看見這么亮堂的眼睛，老周你用什么牌子的滴眼液，分享一下唄。”
周智信哭笑不得，他擺了擺手，推開快鼻子湊到他臉上的一組組長朱風，說道：“沒呢，今天就喝了壺菊花茶，不知怎么效果這么好。”
“啥菊花茶呀，還有沒有，周哥別小氣拿出來給大家嘗嘗呀！”
“就是就是，泡一壺，泡一壺。”
周智信沒轍，只能拿出抽屜里另一朵金絲皇菊，給同事泡了一壺菊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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