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出去吧，路團長的意見雖然很有建設性，但事關重大，我們要好好考慮考慮！”
程潛和薛岳二人飛快的交換了一陣眼神，然后揮手讓那些將領都出去，態度模棱兩可，沒有立即做出決定。
“司令，一定不能啊！”
“要慎重，慎重啊……”
一干將領聞言稍稍松了口氣，千叮嚀萬囑咐的退出了軍部，同時不忘沖著路遠投來恨恨不已的目光。
“路遠，枉我竭力的向二位司令推薦你，枉二位司令連夜趕過來，你想出了這么個餿主意？”
蕭山令陰沉著臉咆哮道，雖然路遠的計劃看上去可行，但臨陣換將乃是兵家大忌，別說會不會對士氣造成影響，就說可能出現的指揮混亂，就夠大家喝一壺的了。
畢竟，十幾萬人的部隊進行大規模作戰，可不是兒戲！
“寧愿給他們他們的無能造成指揮混亂，也不能讓他們讓他們為了活命而逃跑或者畏戰不前而延誤戰機！”
路遠卻根本不覺得自己做錯了，高昂著頭大聲道：“只要能逼著他們去拼命，就算指揮混亂一些也比逃跑了強，我們有十幾萬人，拿出幾萬人將十四師團和十六師團切開，剩下的十萬人集中兵力啃土肥原賢二的部隊，只要大家都拼命，就不信啃不下來！”
“混蛋，你還敢狡辯？”
蕭山令勃然大怒，拎著一張條凳就向路遠沖了過來，咆哮道：“別以為你救過老子的命，別以為你立下了滔天戰功就可以自以為了不起——老子今天非得揍你不可！”
路遠看也不看蕭山令，在軍部內站的像是標槍一般挺直，只是盯著程潛和薛岳，這二人乃是歷史上有名的戰將，他希望，這二人能夠做出正確的判斷。
“老蕭，別發火別發火，路團長赤膽忠心，這是在提意見，照不照做，還得看我們的嘛！”
薛岳忙起身將蕭山令一把抱住，狠踢了路遠一腳道：“路團長，還不向蕭軍座道歉？你還真以為你翅膀硬了，就將我們在座的各位不放在眼里了是吧？”
路遠沒有道歉，他的聲音很冷，很堅定，他道：“我堅持認為，想要擊潰日軍，這是唯一的出路，我們的士兵沒有問題，問題出在盤根錯節的官僚體系上——我不會為對的事情道歉，只要能打勝仗，軍座就算想砸爆我路遠的腦袋，我也認了!”
“混賬……”
蕭山令氣的渾身直哆嗦，薛岳也氣的鼻子都歪了，心說路遠這混蛋，簡直是給個臺階下的機會都不肯啊！
“好啦！”
就在這時，程潛說話了，他一邊過去奪下蕭山令手中揮舞著要砸路遠的凳子一邊道：“好一句不會為對的事情而道歉，路遠，你真的那么有信心，按照你的方法，我軍就不會出現不戰而逃的事情嗎？”
“士兵們都想要贏，他們不怕流血犧牲，他們不缺勇氣，他們缺的，只是一個能帶著他們往上沖的人！”
路遠死死的盯著程潛，伸手指向了軍部之外道：“幾位長官都看到了，那些士兵們有多想打一場勝仗，因為他們都清楚，他們在蘭封丟了人，他們跟各位長官一樣，都想打一場勝仗，將丟掉了的面子再撿起來！”
“混蛋，你吼什么吼，你在用什么態度跟程司令講話？”
蕭山令又找了一張凳子往上沖，被然后又不出意外的被薛岳抱住。
“你出去吧，老實待著，我隨時都會見你！”
程潛道，路遠敬禮，退出了軍部。
軍部外，眾多將領圍在一起嘀嘀咕咕，而眾多士兵們，卻圍著牛疙瘩和毛英等人，點頭哈腰的，滿臉堆笑的討好的，現在，他們十幾人，都成了眾多士兵們中最耀眼的明星。
“牛排長你多大啊？看著忒后生了……”有人問。
“十八！”
牛疙瘩大刺刺的接過一個士兵剝好殼雙手捧上來的雞蛋一邊吃一邊道：“不過別看我年紀小，可是從上海就開始跟著咱們團長打鬼子了，死在我手里的鬼子，不下這個數！”
說罷得意洋洋的翹起了三根手指頭。
“殺了三個鬼子？天哪……”
一干周圍的士兵便開始嘶嘶吸著涼氣，滿臉的膜拜——要知道，正常情況下他們和鬼子交手，他們死上十幾個也不一定能干掉鬼子一個。
牛疙瘩聞言頓時氣的兩眼直冒金星，只是嘴巴里塞了整顆雞蛋根本說不出話來，于是急的直翻白眼。
“什么三個？牛排長說的是三位數，三位數你們曉不曉得？”
毛英等人便立即領旨，狠踹著那群一臉驚嘆的家伙的屁股道：“之前就不說了，就說我們昨天跟小鬼子交手，牛排長一人就干掉了七八個鬼子，懂不懂？”
“一下就干掉了七八個？天哪……”
“那三位數是多少？三十個？”
“笨啊，是超過一百……”
一群士兵們中總算有機靈人，得出了牛疙瘩翹起的手指代表著一百以上，于是發出了更大的驚嘆聲，像是聲音不夠大，就必能表達出他們到底有多驚訝多佩服一般。
“我這不算啥……”
牛疙瘩終于咽下了口中的雞蛋，接過毛英遞到嘴邊的水壺喝了兩口才一臉蕭瑟的道：“我是我們川軍團最沒用的啦，團里的任何一個人都比我殺的鬼子多啊——我們團突襲天津，幾十萬鬼子偽軍被我們耍的團團轉，你們都曉得吧？”
“知道知道，連鬼子的那司令官，叫什么懶的，都被你們抓了嘛！”
眾多士兵滿臉都是五體投地，一個個弓著腰以牛疙瘩等人為圓心，簡直像是被風吹斷了的禾苗一般，有人又問：“牛排長，那你一個人都殺了一百多個鬼子，那路團長，不殺了幾千？”
然后問話的家伙就被人狠踹了屁股，一大群人扯著嗓子道：“那還用說么？路團長不是一次就毒死了三千多鬼子么？這事都傳遍了，還用問？”
那家伙便捂著滿頭包蹲下了，心說自己怎么能這么健忘，忘了這事。
“毛連長，你們不是說你們跟路團長牛排長他們是遇到鬼子，然后并肩戰斗過的，你們肯定也殺了不少鬼子吧……”又有人好好奇的問。
于是毛英等十幾名士兵的臉瞬間紅的跟猴屁股似的，恨不得將腦袋給夾擊褲襠里，心說這是那個不開眼的混蛋，簡直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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