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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路遠問。
那漢子便嗤笑：“你誰啊？我叫什么名字，用得著告訴你嗎？告訴你，我不怕你！”
猴精大狗熊等所有人便嗤笑了起來，他們都清楚，這樣的家伙，路遠一根手指頭都能收拾了他。
倒是孤狼很是不忿的跳出來尖叫：“該死的，你居然敢不給路長官面子？不給路長官面子就是不給我們狼牙的面子，老子今天弄死你……”
然后他便慘叫著蹲下，因為被楊宗滿一拳搗在了腰眼上，疼的直抽搐。
“路長官，這雜毛挺寸的呀——要是你不方便出手，讓我來！”
馬云山在不遠處喋喋怪笑：“你們當兵的有軍令在身，我們馬幫的人可是沒你們這么多的規矩——像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我一刀就殺了！”
那漢子不是很怕路遠，但面相兇狠的馬云山一開口，頓時面有懼色，卻兀自嘴硬道：“你們少一唱一和的嚇唬我，我嚇大的？”
“沒誰想嚇唬你！”
路遠冷笑，指了指身后的那堆民夫們帶出來的糧食補給道：“這么大的風雪，兵荒馬亂的，你要走，根本不可能找到吃的——從我褲襠里鉆過去，拿上吃的滾，我不想再見到你！”
這話一出，所有想走的人都吃了一驚，鉆褲襠，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極大的羞辱。
猴精王麻桿等人便開始得意的擠眉弄眼向周圍的那些兵油子們示意——看，我們早就猜到了，逃兵是絕不會讓這些人就這么拍怕屁股就走的。
“你不要欺人太甚啊！”那漢子瞬間紅了眼。
“對你們這種沒骨頭的人，我欺你們太甚又怎么了？”
路遠嗤笑一聲，滿是譏諷的大吼道：“你們自己選擇了做狗，那就別想要什么尊嚴，因為你們根本不配跟我談尊嚴——想走的，就必須從我褲襠里鉆過去，一個也別想漏掉！”
他的聲音很大，每個人都聽的清清楚楚，就連在哭泣的龍蕓也都忍住了哭泣看向這邊，她也覺得，路遠做的太過分了。
“你少在這里耍威風，我們就不鉆，我們就要走！”
“就是，那些糧食是我們從鬼子手里搶過來的，本來就是我們的東西，憑什么你讓我們做什么我們就做什么？”
一群民夫頓時憤怒了起來，涌動著，憤怒著，想要沖過來搶糧食，甚至搶槍。
噠噠噠……
歪把子機槍狂吼，嚇的一群暴怒的民夫們怪叫連連，縮成了一團。
“憑什么？憑老子手里有槍！”
大狗熊羅有財等人拍了拍手中的歪把子機槍獰笑道：“要走可以，按照路長官說的做，要想來硬的，老子會讓你們這幫軟骨頭瞧瞧，不光小鬼子殺人不眨眼，老子殺人也是不眨眼的——不信的可以試試！”
路遠根本沒關注這些，只是看著眼前這桀驁不馴的漢子冷笑道：“快點鉆，別站在我面前惡心我——看到你這種廢物我想吐你知不知道？”
“老子他.媽.的跟你拼了……”
那漢子悲憤了起來，嗷嗷叫著沖了過來，劈頭便砸，顯然是被路遠給逼急了。
“……居然跟遠哥動手，簡直是在找死！”
牛疙瘩搖頭不忍卒睹，猴精王麻桿等老兵油子們便開始嘿嘿怪笑，在哄笑聲里，那漢子被一腳踹翻在地，慘叫聲如同殺豬一般。
但路遠并沒有放過他的意思，沖上去又是兩腳猛踹下去，那漢子頓時如同煮熟的蝦米一般，連掙扎都已經不會了，蜷縮在地上抽搐著，慘烈的呻吟著。
“兔子被逼急了都會咬人，你以為你是兔子嗎？”
路遠一腳踩住了那漢子的腦袋，將之生生踩進了雪地里，冷笑道：“你不是兔子，你是狗，而且是被拔了牙的狗，那你就要有做狗的覺悟，我讓你做什么，你就得乖乖的做什么，不然我就揍你……”
那沉重的軍靴大力踹在**上的悶響，聽著簡直讓人毛骨悚然，那些想走的人看著路遠的目光里充滿了驚恐，他們光用聽的，都覺得疼的骨頭縫里發涼，他們這才想起，眼前的這家伙是在白石鎮殺日軍如同殺狗一般的兇人，而不僅僅是在這里跟大家苦口婆心的當兵的軍官。
“你們看看，這就是做狗的下場！”
路遠使勁的踩著那漢子的腦袋，狠狠的用手指點著對方，對那些想走的民夫極盡嘲諷的道：“我知道現在你們很恨我，就像你們恨那些日軍一樣，可你們跟我腳下的這條狗一樣只知道被欺壓，會不忿，卻不懂得反抗——被人揍了要打回去，被人欺壓了就一定要反抗，難道你們真的愿意，被那么惡心的日軍壓在你們頭上，永遠都翻不了身嗎？”
“老子跟你拼啦！”
被人屈辱的踩著腦袋，現在又被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用來像狗一般的比喻，那漢子簡直悲憤的無以復加，嚎叫著掏襠一拳砸來，他知道要是給路遠來一記狠的會有什么后果，但現在他已經顧不上這么多了，他覺得自己丟人丟到家了，簡直生不如死。
曲膝一擋，然后猛的一腳跺下，那漢子慘叫的不似人聲，所有的人都能聽到他胳膊骨裂的聲音。
“看到了吧？反抗肯定會被痛打，但成功了就有翻身的機會，就算不成功，這條狗也多少能夠贏得我的一點尊重！”
路遠冷笑著繼續說道：“現在已經國破家亡了，幾十年了，你們，我們，都茍且偷生的活著，活的連狗都不如，現在小鬼子大兵壓境，是奔著要讓我們亡國滅種來的——小鬼子搶我們的財物，糧食，殘殺我們的父母兄弟同胞，侮辱我們的女人姐妹……”
“他們在我們的頭上拉屎撒尿，為所欲為，你們能忍嗎？”
“要是我們再不反抗，茍且偷生活的像狗一樣的就不僅僅是你們，我們，還有你們我們的子子孫孫——你們真的想這樣嗎？”
“不想，我們活的像狗一樣就算了，我們的子孫后代，絕不能像我們一樣活著……”
雖然明知道路遠所說的這些，都是為了讓那些民夫鼓起勇氣來和日軍拼命，可聽到這些話，徐云鄭通等所有的兵油子們都開始憤怒的吶喊，僅僅是聽到這些，他們都感覺心如刀割。
那些民夫們也沉默了，哽咽著，誰也不想這樣活著，沒有人想這樣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