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但王思她面對金姍姍睿智的眼睛,心里、臉上還是顯得有些猶豫。
“你說不說?不說我就馬上走人,現在回去應該還能趕上晚上那班回京城的航班。”大概是感覺到了王思的猶豫,于是金姍姍就再次裝模作樣的威脅道。
“呼……”首先長出了一口氣,接著終于下定決心的王思才破釜沉舟的說道:“……我三天前、就在這座城市中,遇到……候銳了!”
“什么?你確定?”果然,金姍姍臉上的表情猛地就僵住了,全然不理車上還有司機的存在,張口就急促的追問了起來。
“應該不會錯,盡管我們倆多年不見,但是當年咱們幾個也在一起混了那么久,他的聲音、他的樣子、他的眼神我還是很熟悉的。”王思很肯定的回答。
“那……那你們遇到之后,都發生了什么事?”嘴角開始不停抽搐的金姍姍,心和腦子都亂套了!就在金姍姍她逐漸接受現實,認為候銳他卷入開普敦小鎮事件,全無聲息的死在了某處,再也不會出現時,候銳他卻偏偏又冒了出來、再次擾亂了她的心。
“他讓我幫他做了一件事,一件很詭異的事情……”等王思謹慎的先往出租司機后腦勺上掃了一眼,然后這才貼在金姍姍的耳邊悄悄的講述了起來,迅速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統統都告訴了金姍姍。
過了一陣子,等金姍姍理了理頭緒,智商重新加載上線之后,這才悄聲的反問起來:“那你向上面匯報了沒有?”
“當然沒有,要不然我打電話給你干嘛?”王思狠狠的瞪了金姍姍一眼。
“那咱們立刻去那間工廠看看。”結果金姍姍卻當機立斷的叫了起來。
“不行,姍姍你快答應我打消這個念頭,因為太危險了,候銳早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小子了。”王思當然是竭盡所能的阻止金姍姍,她是法醫早已經習慣了,所以她更是明白一個人帶著十多具尸骸行動,這需要多么大的能力與多么堅韌的內心。
“不!我已經把他丟了一次了,這回我一定要找到他!”斬釘截鐵的說完,金姍姍她更是直接去拍出租車司機的肩膀,然后把那個廢棄工廠的地址告訴了司機,結果出租車就很快調頭而去。
當金姍姍和王思乘車直奔廢棄工廠時,毒針鼠他也在本地潛伏組人員的口中,獲得了相關的情報,原本在這么小的城市中組織是不會安插什么潛伏組的人員,但是在三年前,烏鴉山戰役未盡全功之后,丁野他就專門派人來到了這里。
這一次候銳出現后,無論再怎么小心翼翼,但還是會留下絲絲的痕跡,就好比說候銳給王思看的那兩段視頻,其實就是他在眾創空間大樓中的實驗劇團拍攝的,而這些痕跡被潛伏組人員系統的收集起來,立刻就變成了一條指向明確的線索,然后在命運的促使下、毒針鼠他就飛快的召回了泰迪,然后也開車往那間廢棄工廠奔去。
從在市區和王思分手那一刻開始計算,時間已經過去了六個多小時,在那間廢棄的工廠車間中,候銳他在火化完眾人之后,已經把自己存在過的一切痕跡都清理好了,甚至連那具不知名的假冒尸體,候銳在取下他一根肋骨之后,也將其燒成了灰燼。
最后看了看遠方那座自己生長的小城,然后又掃了一眼身后破敗不堪的車間,候銳他就堅定的走向了自己的那輛車,不過還沒等候銳他發動車子,遠遠的他就看見有一輛出租車直奔工廠這邊駛來,在那條破敗的土道上揚起了長長一股灰塵。
在周圍空曠的環境映襯下,期望對方看不到自己的車子離開,那肯定不現實,所以在不確定對方身份、目的之前,候銳他只能迅速的倒車,先將轎車藏到了工廠的廢墟后面,跟著他自己也飛快的藏到了連片的廠房當中,耐心的打算看看對方是何方神圣。
15分鐘后,金姍姍和王思乘坐的出租車就先一步抵達了工廠跟前,可惜她們剛簡單轉了一圈,懷著滿腹的失望之情,就在暗處候銳復雜眼神的注視下,準備要乘上出租車返回市區時,誰知她們倆剛走出來,而那個一直靠在車身上抽煙司機見狀也準備要返回車中去時,“碰”的一聲槍響,金姍姍和王思就眼睜睜看著司機他腦袋猛地一偏、人隨即躺倒。
“狙……”望著面前的尸體和鮮血,驚呆的王思剛叫出一個字,但身手異常敏捷的金姍姍卻瞬間就把她給按在了地上,緊接著金姍姍她還拖著王思的身體一起往前爬去,眨眼間就躲藏到了出租車的車身后面。
經歷過開普敦的生死大劫,金姍姍的想法也發生了很大變化,她這三年來一直在強化自己的身手和反應,盡管她現在還不能跟專職的戰斗人員相比,但已經比三年前強了許多,此刻再次遭遇危險,她已經能夠做到及時反應、并且拉扯王思一起躲閃。
可是在第一槍過后,廢棄工廠一帶卻隨即安靜了下來,要不是王思她看著眼前出租車司機的尸體還在緩緩的冒血,簡直就叫人難以置信,在大陸這樣的安全國度,兩個執法人員竟然會遭到狙擊手的襲擊。
“姍姍,咱們怎么辦?”畢竟只是個技術人員,方寸已亂的王思是死死的扯著金姍姍的手臂不放。
“你快報警,我試試能不能找到對方的位置,這輛車保不了咱們的平安。”金姍姍一邊回答、一邊就從隨身的小包中翻出了鏡子來。
三年時間足以改變許多事情了,在金毛獵犬結束“晨光”小組的調查任務之后,金姍姍就被上級編入了一般的分析部門,可結果誰又能想到,把對候銳的調查工作轉為私人行為之后,金姍姍她居然還有精力在日常工作上取得了巨大的成績,迅速成為了金毛獵犬一名副組長,也具備了24小時配槍的權力。
可惜這次金姍姍來的太匆忙,在加上普通客機上帶槍的手續又很繁雜,所以金姍姍她就把自己的配槍交給手下帶回了辦公室,同時也導致了現在,面對狙擊手赤手空拳的尷尬局面。
不過沒有武器并不能阻擋金姍姍的求生欲,然而當她把小鏡子舉起來,準備利用反光好尋找狙擊手的潛伏位置時,她剛在鏡子的反光中看到一個男人,一枚子彈就猛地飛過來,精準的擊碎了金姍姍手上的小鏡子,令玻璃碎片劃得金姍姍五指是鮮血淋漓。
“打通了嗎?有人沖過來了!”本能的縮回手之后,金姍姍一邊捧著手腕、一邊扭頭就催促了起來。
“不行,手機信號不知被什么給屏蔽了,我打不出去電話。”可王思她卻捧著手機,滿臉都是欲哭無淚的表情。
“思思你別怕,冷靜下來聽我說,一會兒我會引爆這輛車,利用煙霧來擋住狙擊手的視線,然后你就往那邊車間里面跑,呆在建筑物里面相對能安全一點。”金姍姍的嗓音聽著很鎮定,不過她的指尖也在微微的發抖,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緊張。
眼下二女的處境,可以說就是一個死局!遠處有狙擊手潛伏、近處還有敵人在迅速的逼近,最最悲催的是、外界還根本就不知道她們來了這里,所以從表面看來,金姍姍她們倆已經是一絲一毫的機會都沒有了。
“我自己跑?那姍姍你那?你要干嘛?”瞬間就反應過來的王思追問道。
“我留下拖出他們。”金姍姍毅然決然的回答。
“不行,你怎么可能打的過他們,他們有狙擊手。”
“我知道,但咱們倆能跑掉一個,總要比一起死更好,思思你要留著命報警,然后回來抓他們。”
“可是、可是……”
“別可是了,就這么辦了!”在做出艱難的決定之后,金姍姍她就一把抹掉了王思臉上的眼淚,接著扭身就抓起自己小包中的一把金屬梳子去撬出租車的油箱蓋。
只不過引爆汽車這件事,實施起來遠比想象中困難,再說金姍姍的工具也不算趁手,所以捅咕了34秒卻一點效果都沒有,接著就在金姍姍急得滿頭大汗,恨不得都上牙去咬那該死的油箱蓋時,一道迅捷的黑影卻猛然間竄了出來,從距離出租車大約50米遠的位置,猛撲向了距離出租車大約四百米左右的一片樹林。
猛然間看到這道黑影,金姍姍、王思和毒針鼠三個人,他們瞬間就全都認出來了,這個人就是候銳,此時此刻他正空著雙手,然后以極快的速度沖向泰迪所潛伏的位置,其跑動過程中根本就沒有往出租車這邊瞧上一眼。
不久之前,當候銳他看到王思和金姍姍一起結伴出現時,他馬上就明白自己的偽裝失敗了,要不然趕來這里的就不會是金姍姍,而應該是大批的警察或特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