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敢相信我居然會跟著你回來。”
走在前往杏黃村的路上，呂萌刻意壓著音量小聲嘟囔著。后面跟著的一行人差不多也是一樣的心思。整個隊伍最終都被天佑說動，一起返回了昨日戰斗過的地方。不是他們對妖物沒有恐懼，而是天佑一條條一道道的分析讓他們明白了，即使回來再次遭遇妖物，有了準備之下他們也不會有任何危險。況且如果天佑的分析都是對的，那他們很可能就不會遇見那兩只妖物。
盡管天佑一再保證，眾人多少還是有些擔心，所以回來的時候一直走的非常小心，整個團隊幾乎都是在用攻擊隊形移動，生怕一不小心又從哪兒蹦出個豬頭來。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一路太安靜了？”隊伍中的那位使用戰輪的師兄忽然插嘴打斷了天佑他們的話題。
其實天佑早就注意到了這種不正常的寂靜，但他并不擔心什么，因為如果他的猜測不錯，那么這里安靜一些才是正常的。事實上天佑之所以敢回來，除了對團隊的戰斗力有自信外，更重要的一點就是在于他之前的猜測。
那兩只妖物只是路過。
雖然在場的都比天佑更有資格自稱修士，但野生的妖物還真沒人比天佑更有經驗。他不但能在翼鳥的巢穴中來去自如，更是親眼見證過無數妖物之間的搏殺，對妖性的理解遠超在場的其他人。
天佑見過那些野生妖物狩獵時的兇猛撲殺，和昨天的景象完全不同。盡管那兩只妖物的戰斗方式也算兇悍，盡管化作人形的妖物可能和妖獸略有差別，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妖就是妖，不可能因為學會了化形就突然改了性格。那兩只妖物昨日絕對未盡全力，至少沒想著徹底留下天佑他們幾人。所以，天佑判斷，昨天的那兩只妖物根本沒打算襲擊他們。與其說是妖物在襲擊他們，倒不如說是它們在自保。
昨日的戰斗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遭遇戰，雙方都不想打，卻意外的遭遇了，而后不得不進入戰斗狀態。甚至于，天佑懷疑那兩只妖物應該只是迷路了而已。
昨日交戰前眾人遭遇大霧，當時大家還在談論霧氣的來源，天佑卻在迷霧中感覺到了大量陰氣的存在。
天佑的靈視能力極其特殊，他能“看到”靈氣的流動，甚至能“看見”靈氣的“顏色”，而這種顏色的不同往往就代表著靈氣的屬性不同。
無論是自然形成的霧氣，還是妖族制造的妖霧，其中都含有特定的靈氣，而天佑恰恰能看見這種靈氣特征。自然的水汽形成的迷霧之中應當只含有水靈之氣，至多混雜著一些土靈氣在其中，然而昨天他們所遭遇的霧氣卻不是這樣。除了大量的水靈之氣外，天佑還看到了一種烏青色的靈氣。這種烏青色的靈氣所代表著的就是陰氣，或者干脆稱其為鬼氣也行。
所以，天佑確定，昨天他們遭遇的不是妖霧，而是鬼霧。
如果是妖族自己制造的妖霧，那兩只妖物自然可以在其中暢行無阻，然而那飄散的卻是鬼霧。也就是說，當時那兩只妖物必然也受到了霧氣影響辨別不了方向，所以才會遭遇天佑他們一行。加上后來兩只妖物確實有種無心戀戰的意思，更加堅定了天佑的判斷。這也是為什么昨天天佑會果斷讓大家撤離的原因。
天佑將自己的猜測都說給了大家聽，當然隱去了自己能區分不同靈氣的能力，只說了根據自己狩獵的經驗，加上當時的情況，判斷那兩只妖物應該也是被迷霧害的迷失了方向，所以才會與他們發生沖突。
仙門修士們雖然一直喊著要除魔衛道，但卻很少主動招惹妖物，多半是有人遭了妖物毒手，得到普通人的請求之后才會出手。除此之外，仙門修士們難得的主動襲擊妖物也大多都是和獵人打著一樣的算盤，無非是普通獵戶只能取些皮肉賣錢，修士們卻可以連妖物的靈魂都收集起來當做材料使用。
簡單總結一下就是，仙門修士基本上都是沖著利益才會對妖物下手，區別僅僅是有的是為了名聲，有的為了從妖物身上采集修行所需的材料、用度。
天佑他們昨日的戰果已經說明了那怒焰蜘蛛精和豬妖的組合略略超出了他們的能力范圍，即便能夠拿下也會拼個兩敗俱傷。這樣的前提下，大家自然是不想去和妖物硬碰的。如今天佑提出了自己的觀點之后，眾人立刻本能的想要去相信天佑的判斷，因為天佑所料如果為真，那就意味著他們的任務可以照常進行下去，并且回去之后還能拿到因為任務信息出錯而得到的額外補償。那樣的話，對大家來說，昨天的事情也就不算是什么事情了，反倒應該看做是好事才對。
當然，這幫人都不傻，即便再怎么相信天佑的猜測，那終究也只是猜測，這一路上大家還是都保持著高度的警惕。
“這兒就是我們昨天戰斗的地方吧？”用了昨天兩倍的時間，終于來到了昨日交戰的地方，其中一位師兄首先發現了交戰的痕跡。
白冰雨四處看了一下，地面上的戰斗痕跡非常明顯，尤其是她被豬妖撞飛的那一下，地面上被巨劍犁出來的深坑依然在見證著昨日的戰斗。然而白冰雨關注的其實并不是地面上的痕跡。“那些蜘蛛呢？吸血蜘蛛的尸體都哪兒去了？”
白冰雨這一問眾人也都是一愣。那些不過17級的吸血蜘蛛單體實力其實非常的弱小，而且它們的等級多半都集中在了毒性猛烈之上，論生命力其實比普通蜘蛛也強不了多少。仔天佑他們這群修士，尤其是太一劍的豪光之下，死傷的吸血蜘蛛沒有幾千也有一萬，然而地面上此刻除了大片大片被燒焦的草皮與翻卷的土坑之外，竟然找不到一具吸血蜘蛛的尸體。這就很不正常了。
趙靈韻轉身問呂萌：“吸血蜘蛛有吞噬同伴尸體的習慣嗎？”
戰斗分類為通靈師的呂萌對妖物的研究也不比天佑差多少，只不過她的知識大多停留在理論階段，但至少吸血蜘蛛這種常見妖物了解的還算比較透徹。
“應該不會。”呂萌搖頭道：“吸血蜘蛛一般沒有吞噬同伴的習慣，再說聽名字就知道，吸血蜘蛛是喜歡吸血的。它們通常也不會直接殺死獵物，而是用毒液使獵物麻痹昏厥，之后再攀附在獵物的身上逐漸吸干獵物的血液。如果周圍的吸血蜘蛛數量很少，一次喝不完那么多血，這個過程甚至會持續好幾天。最后獵物都是凍餓而死，而非死于吸血蜘蛛的采食。不過如果吸血蜘蛛很多的話，通常會很快吸干獵物的血液導致獵物失血而死。不過不管是哪種情況，至少尸體也該剩下才對。”
“吸血蜘蛛餓急了也會直接吃肉，而且生冷不忌，不管是腐爛的還是新鮮的，即使是同類的尸體也一樣。”天佑說完之后發現眾人都看著自己，知道他們不太相信，于是又補充道：“我在清源山百獸谷見過吸血蜘蛛巢穴，新出生的小吸血蜘蛛數量太多，周圍一定范圍內的獵物短時間內跟不上需求，吸血蜘蛛就會開始連獵物的皮肉乃至骨骼一起吃光。如果情況進一步惡化，它們就會開始攻擊同時孵化的兄弟姐妹，乃至將生育它們的母體也一起殺死吃掉。”
“妖物果然就是妖物，連同胞兄弟和生母都不放過！”一位師兄鄙夷的說道。
天佑搖了搖頭。“不，正因為如此妖才是妖。”
那位師兄疑惑的看了一眼天佑，沒能明白他的意思，但天佑也沒了解釋下去的興趣。正好此時前面探路的一位師兄喊了起來：“快過來。”眾人一下就圍了過去。
天佑趕過去的時候看到了一大片黑褐色的土地，地面上全都是細碎的灰色碎塊，看著像半干的淤泥一樣，撒發著刺鼻的惡臭。
“這是什么啊？”呂萌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天佑從背囊中取了一支普通的羽箭出來，用箭頭挑了一下其中一塊較大的碎塊，結果那陀東西立刻破裂開來，從中掉出一跟灰白色的彎曲硬物，而后就是一堆黑褐色的粘稠物體從破裂的地方流了出來。周圍的空氣中瞬間彌漫開一種無法忍受的惡心味道，呂萌和趙靈韻當場就轉身吐了起來，就連幾位師兄的臉色也是極其難看。
天佑雖然意志堅定，卻也沒有自虐的習慣，趁著大家嘔吐的機會已經把一個奇形怪狀的半臉面具套在了口鼻部位。這個粗制濫造的防毒面具雖然看著土了一些，功能卻并不比正牌防毒面具差多少。為了增加過濾效果，天佑甚至為其配備了通氣管和碳罐。不過目前他沒有連接這些外設，僅僅用了最基礎的過濾功能。即便如此，吸入鼻腔中的異味也是下降了好幾個數量級。
沒有了惡心的味道，天佑就可以輕松的翻看那堆惡心的東西了。在反復檢查之后，他終于確認了這東西的身份。
將手中箭矢直接插在低上，天佑轉身走回了躲得遠遠的人群那邊，然后摘下了臉上的面具。
“天佑你這是什么東西啊？能擋住那臭氣？”師兄之中也有反應快的，一下就猜到了販毒面具的大概用途。畢竟就算是古人也知道用手帕捂著鼻子遮擋異味的方法，而天佑這個不過是加了個固定裝置外加貼合臉型做了密封而已。聰明點的人看一眼就大概明白了。
沒有去解釋防毒面具的事情，天佑很嚴肅的說道：“剛剛我仔細檢查了一下，那團東西應該是人的腹腔。”
“人？腹腔？”趙靈韻遲疑了一下，“你是說尸體？那是一截尸體？”
天佑點了點頭。
一名師兄立刻問道：“那坨爛肉都快化水了，怎么會出現在路面上？就算是死人也不會爛的那么快吧？除非是被人從墓中挖出來的？”
這師兄話音未落就有人補充道：“未必就是人，也可能是妖物干的。”
呂萌搖頭：“不可能。妖物獵殺活人是為了吸取元陽，如果單純是為了吃的話，也不會對重度腐爛的尸體下手吧？以妖物的能力，只要不是找修士的麻煩，什么獵物抓不到啊？”
天佑打斷了他們沉聲說道：“妖物餓急了也是會吃腐尸的，不過這里山高林密，物產應該很豐富才對，確實不大可能發生這種事情。不過剛剛我看過了，尸體有脫水現象，外面看起來黏糊糊的是受霧氣影響才會重新變得濕潤。另外，尸體內有一些骨骼。我用箭頭試過，并沒有變脆，反而異常的堅固。所以我判斷，那可能不是腐尸，而是一只僵尸的殘骸。周圍那些灰白色的應該是被撕碎的腐肉。”
“腐肉？也爛的太徹底了吧？”
“僵尸的腐爛程度并不統一，與成尸環境有關，所以這個并不奇怪。我擔心的是它的來歷。”
“你是說接天山白骨洞？”師兄們都不笨，幾乎同時叫出了那個名字。
杏黃村所在的那條狹長走廊就是北面的接天山與南面的東界山之間的夾縫，而那白骨洞就在接天山的深處。不過，雖然白骨洞距離杏黃村并不算近，但白骨洞的洞口所在偏巧是個被山體包圍起來的山坳。
這處山坳不同于清源村所在的山坳，它基本上就是個封閉的盆地，周圍的地形都比它高，而陰氣又恰恰具有沉降的特性。自然而然的，白骨洞中逸散出來的陰氣無法擴散，常年聚集在這片山坳中，也就讓這片山坳成了一片亡者樂園。其間僵尸、骷髏可以說是遍地都是，而且不是躺在地下的，而是都在四處游蕩中。
當然，白骨洞外的這些亡靈都不是很強，只能算是被動尸變，對普通人或許有很大威脅，對修士們來說卻完全不是問題。天佑所擔心的是那些死尸會不會也發生集體遷徙的情況。
要知道周圍的迷霧至今沒有消散，天佑入眼的地方依然聚集著濃到化不開的大量陰氣，而這些低級亡魂是沒有什么智力可言的。只要是陰氣所到之處，它們就會自然而然的游蕩過去。
白骨洞外的那些亡魂雖然個體實力不強，但就像昨天的吸血蜘蛛一樣，一旦數量上去了，依然是一股非常可怕的力量。如果那些亡魂真的大規模游蕩了出來，那可就真的不得了了。
現在天佑有些后悔沒把周正帶出來了。有那個僵尸頭子在，這種低階亡靈非但不會造成什么麻煩，反而可能成為它們的助力。可惜，現在回去找人也不可能了。
“還是早上的問題，我們是否要放棄任務？”天佑的目光依次掃過在場的每個人。“現在的任務顯然已經超出了任務信息中提到的內容，而且是遠遠超出。我們現在放棄也不會被責罰，照樣可以拿到獎勵，但大家都不是第一次接任務了，應該也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可以完成任務，獎勵是會按照任務難度的倍數發放的。所以……各位師兄、師姐想怎么做？”
“都到這一步了，探查一下前方情況也不會多費多少事情。我贊成繼續執行探查任務。”趙靈韻果然是第一個表態的。她的火爆脾氣在平常的主要表現出了易怒之外就是果決，很少出現猶豫的情況。
弓神曲童也是立刻投了贊成票。“只要不是白骨洞里面的高階亡靈跑了出來，我覺得我們就算解決不了，撤出來應該還是不成問題的。所以我建議繼續。”
“你自己怎么看？想放棄還是留下？”白冰雨問天佑。
“我當然是不想放棄了。出來做任務不就是為了貢獻點嗎？眼前的這個任務完全有可能給我們提供好幾倍的貢獻點收貨，而且風險其實并不太大。既然利益比風險的倍率高的多，那為什么不試一下呢？”
經過這兩天的表現，團隊中諸人對天佑的態度大都已經從服從變成了支持。之前可能只是迫于這樣或那樣的原因暫時聽天佑指揮，心里其實是不愿意的。然而現在，大多數人都已經對天佑非常的信任了。盡管他的實力在團隊中并不特別突出，但天佑的縝密安排與合理調度卻是平時出任務的時候他們所不曾體會過的。自然而然的，對比之下眾人都會選擇相信天佑這樣的領隊。
比起在山門內憑修為等級說話，出門在外的任務過程中，大家主要看的還是綜合能力。修為高的師兄未必就能在任務中表現出應有的作用，反之修為較低的也不一定就沒用。
當然，天佑能獲得大多數人的支持，與最初慕容軒介紹他們進入時的態度，以及天佑昨天強力剔除了英雄那個搗亂的家伙也有很大關系。話說昨天眾人回到趙村的時候英雄居然已經不在村中了。別人都累得半死沒空打聽，天佑可是問的清楚。那家伙在快中午的時候就離開了趙村，朝著紫霄宮的方向去了，顯然是提前脫離了團隊。
對于這種礙事的豬隊友，天佑當然是希望他不要摻和為好，所以也就沒再過多關注。
得到眾人支持的天佑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其他沒有太明確想法的人也就立刻表示了贊同，反正他們自己也沒有明確是走還是留，既然天佑有明確打算，他們自然樂得跟隨。反正至少到現在為止天佑的表現都算良好。
確定了繼續執行任務之后隊伍很快便重新上路，繞過地面上碎成一片片的腐尸，眾人又陸續遇上了一些尸體殘骸。
有些奇怪的是，所有的尸骸都極為瑣碎，不是薄餅一樣攤在地上，就是碎成一塊塊的撲了一大片，感覺就好像是被高爆炸彈近距離爆破了一樣。不過地面上并沒有爆炸的痕跡，神洲大陸也沒有高爆彈存在，所以天佑也搞不清這些亡靈到底遭遇了什么會弄成這個樣子。
繼續向前推進了一段距離之后道路開始轉向，由沿著東界山西側向北推進，逐漸轉變成了向東，并且在半路上他們還遇到了另外一條匯入的岔路，并且道路也是越來越寬，地面上的純粹土路也不知什么時候變成了碎石路。顯然這里已經非常接近杏黃村了，否則不會出現寬闊平整的道路。
轉上這條路之后隊伍很快又遭遇了一些尸體，這次終于發現了較為完整的，不過大多都是只剩下了下半截，還有半截則不知去向。呂萌倒霉的還在樹杈上發現了一個掛在上面的頭顱。那僵尸即便只剩下了一個腦袋還在那里一張一合的活動著嘴巴想要咬人，原本一直努力的低著頭檢查腳下路面情況的呂萌聽到牙齒開合的聲音，冷不丁的一抬頭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腦袋，嚇得尖叫一聲抬手就把腦袋打飛了出去。
僵尸的腦袋肯定不會自己跑去樹枝上掛著，這里很明顯發生過戰斗，低上的殘尸八成也都是戰斗中留下的痕跡。不過天佑他們倒是很快想到了昨天的那只豬妖。如果是它手中的那根不知是棒子還是錘子的武器全力揮過去，命中這些最低級的**僵尸，倒確實有可能造成這種爆炸一樣的擊碎效果。畢竟相對于那豬妖的蠻力，這些**僵尸也確實不比西瓜結實多少。被一棍抽爆實數正常。
被嚇了一跳的呂萌相當的郁悶，旁邊的幾位師兄倒是開心的那她開起了玩笑。天佑也沒制止他們，這樣可以緩解一下大家緊繃的神經，畢竟今天這一路都是在高度戒備中走過來的。即便是修士的神經，繃得太緊也照樣會斷的。所以適當的放松并沒有壞處。
就這樣一路緊張兮兮的推進，前方迷霧之中忽然出現了一個高大的黑影。隊伍中眾人立時緊張了起來，全神戒備著不敢妄動。嘲風在天佑的指揮下飛過去兜了一圈進行偵查，然后竟然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落在了那陰影之上。
嘲風的這個反應至少說明沒有危險，于是隊伍重新開始前進，而隨著距離接近，眾人也看清了那被當成敵人的巨大陰影，然后忍不住笑了起來。那居然是面牌坊，上面斑駁的“杏黃村”三個字說明他們已經到地方了。
“嘁，原來是座牌坊，嚇我一跳！”
幾位師兄正要舒緩一下緊張帶來的壓力，天佑卻出奇的伸手示意眾人安靜了下來，而后問道：“你們有發現村民嗎？就算有些人跑去了附近村落避難，這里也該剩下幾百戶近千人吧？為什么會這么安靜？”
天佑的話和瞬間讓眾人再度緊張了起來。天佑剛剛說的沒錯。杏黃村是個規模頗大的村鎮，鼎盛時期組有幾千戶。如今雖說敗落了，也依然有一千多戶居民。最近因為中毒的問題陸續跑了不少，但剩下的也該在千人左右。
一個上千人的村子，如何能安靜如此？這不正常。
“該不會都死了吧？”劉燁小聲說出了大家心底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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