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茲多姆道：“年輕的法師，我從你的眼中，看出來你已經猜到了真相。沒錯，無論是其他的青銅龍，或者是我，都無法看清過去和未來的你，所以只能近距離觀察你。”
肖恩皺了皺眉：“我不明白。”
諾茲多姆解釋道：“我們這條時間線的過去和未來，都有你的身影，但是只要我打算去觀察你，你的身影就會變得非常模糊，讓我無法看清。甚至當我將目光集中在你的身上時，我感覺到你似乎并不存在。而其他的時間線中，卻只有你寥寥的背影，仿佛你本應該只存在于我們這條時間線。”
肖恩想了想，然后問道：“您……看不清我？”
諾茲多姆點頭道：“時間如漩渦，每一條時間線都不會相互影響，卻彼此交纏，無法分清。每一個時間節點，都只有一個真正存在的過去，卻擁有無窮個未知的未來。也許從某一個時間節點開始，你才出現在時間漩渦中，但是在這個時間節點之后，你本應該存在于無窮的時間線中……然而沒有。”
肖恩似乎明白了一些，試著猜測道：“比如我現在拿起法杖，那么我下一刻有可能施展魔法，也有可能把它放回去，也有可能把它扔掉。每一個可能，也許都是一條時間線上正在發生的事情。然而當我真的用這根法杖施法之后，那么就只存在我施法的這個時間節點，而不存在我扔掉法杖的時間線？”
諾茲多姆點頭道：“每一個節點，都只有一個正確的未來走向，但是其他的未來走向依然存在，朝著錯誤的方向發展，這就是無窮時間線出現的原因，也是時間如漩渦而不是溪流的原因。但是在你這里，時間不是漩渦，只是溪流。”
肖恩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我所做的一切，都已經注定？我哪怕心里有千萬個想法，但是卻注定只有一個選擇？”
諾茲多姆搖頭道：“時間太復雜，無人能夠完全洞悉。你雖然是我從未見過的特例，但是我卻無法解釋，因為你的存在，和我對于時間的認知相悖。你給出了一個解釋，但我覺得，也許還有另外一個解釋。你很聰明，你仔細想想，應該能夠想到。”
肖恩低頭想了想，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臉上露出驚訝無比的神情，打了個響指叫道：“轉瞬即逝？”
諾茲多姆贊賞的道：“轉瞬即逝。你所做的任何事情，都存在無窮的可能性，但是當你在這條時間線做出選擇之后，關于你其他選擇的時間線，都會隨生隨滅，所以我無法看到其他時間線上的你，因為已經被抹去。”
肖恩長出了一口氣。
他不希望自己是一個被注定的棋子，不希望自己的未來已經被規劃好。
當然，即便是自己和諾茲多姆猜測的那樣，那么至少也能夠證明，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盯著自己，有一只手，在為自己遮掩行蹤，抹去痕跡。
諾茲多姆道：“年輕的法師，你擁有穿越時間線的能力，這在你第一次穿越時間線的時候，我就已經察覺。如果有一個存在一直在關注著你，那么他要么不想操縱你，要么就沒有操縱你的能力。”
肖恩眼睛一亮：“如果那個存在想完全操縱我，那么他就不應該讓您察覺到我的存在。既然還留下了痕跡，那么要么那個存在沒有完全抹去痕跡的能力，要么他就并不在乎這些。如果他不在乎這些，那么他就沒打算完全操縱我。”
肖恩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也許連自己現在的所思所想，都受到那個存在的操縱。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么那個存在未免太全知全能了，那他就不需要來操縱自己。因為既然操縱自己，那么就已經有所訴求，有需要自己去為他做的事情，那么他就不是全知全能。
這是一個悖論，所以這種情況不存在。
諾茲多姆道：“那個存在很強大，對于時間線的干擾能力，遠在我之上。這種存在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永恒龍族做不到，上古之神做不到，就連大守護者萊，也做不到。所以至少可以證明，你和永恒龍族、上古之神無關……我想，你應該知道永恒龍族和上古之神吧？”
肖恩點點頭。
永恒龍族是********的青銅龍族，上古之神是虛空領主的屬下，都是邪惡無比的存在。
永恒龍族因為迷失在時間漩渦中，親眼目睹了自己必然墮落的命運，又被無窮無盡的經歷沖擊，所以產生了逆反心理，想要毀掉時間線，毀掉艾澤拉斯，擺脫自己的職責，擺脫自己的宿命。
上古之神是虛空領主派出來，污染每一個生命星球的。它們是一切生命的敵人，代表了純粹的暗影。
諾茲多姆道：“既然如此，那么你就不是青銅龍族的敵人，而是青銅龍族的朋友。年輕的法師，也許有一天，我需要你的幫助。”
肖恩搖頭推辭道：“您是時光之王，我只是一個小法師，如何能夠幫到您？”
諾茲多姆道：“你的未來我無法看清，你的成就不可限量。永恒龍族的存在，是我們永遠的威脅。也許有一天，我也將面臨最可怕的威脅，到時候也許會需要你的幫助。而且，永恒龍族必然會試圖破壞時間線，到時候也許需要你，還有其他勇士的幫助。”
肖恩不置可否。
諾茲多姆道：“不需要你立刻答應。如果有需要你幫助的那一天，我們自然會向你求助。我已經知道了你的來意，阿納克洛斯會告訴你一切。克羅米，帶他去見阿納克洛斯吧。”
諾茲多姆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沒有給肖恩拒絕的機會。
他已經消失在時空漩渦中。
肖恩嘆了口氣。
雖然青銅龍族的隱患算是解決了，但是心中的疑惑卻增加了。
肖恩知道，雖然沒有親口答應，但是在青銅龍族和永恒龍族之間，他必然會站在青銅龍族這邊的。
因為青銅龍族要守護這個世界，而永恒龍族卻要毀滅這個世界。
他很喜歡這個世界，不希望這個世界被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