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空想了想，很快就明白了。
同樣質量的東西，互相碰撞后會動靜很大，可如果是一根針插入水或海綿，那確實會無聲無息，就像楊志那口吹毛斷發的刀一樣，這一箭有著同樣的道理。
“好強的箭……”烏木嵐看了眼胸口的貫穿傷，呢喃著，疑惑的看向馮千鈞：“這是……”
馮千鈞擺擺手，制止了他繼續說下去，而是看向聶空，詢問道：“你感覺我剛才這箭怎么樣？”
聶空沒有立刻回答，他閉上眼睛，回憶著剛才的那一箭，思考著馮千鈞的每一個射箭細節。
射箭的時候他閉上了眼睛，應該是為了集中精神，半神都要靠閉眼來集中精神？還是說他這一箭需要極端的集中精神？
聶空還留意到，他射出這箭后，控弦的手立刻癱了下來，仿佛失去了力量一般，可比試過后，他又恢復了狀態，也就是說，那一箭需要他在一個瞬間，聚集全身的力量射出？
不對，是全身心的力量！那一箭還包含了他的意志力量！
馮千鈞用的箭是普通的木箭，能有這樣的威力已經非常驚人，是意志力量把箭身變得硬如鋼鐵。這一箭是貫穿傷，所以才沒造成太大傷害，但這強大的穿透力和箭速，已經非常恐怖。
如果把他的箭換成其他類型的箭，烏木嵐受的恐怕就不是貫穿傷了，就會像大口徑反器材狙擊槍擊中人體一樣，瞬間轟碎身軀！
聶空抬頭看向馮千鈞，嚴肅道：“這是一種……在一瞬間，凝聚了全部力量的箭，全身力量、意志力量對箭的威力大幅度增幅！看起來這是一記穿透箭，實際上，它應該是蓄力箭，它是蓄力箭的終極形態！”
“嗯嗯！”馮千鈞滿意的點了點頭：“分析的還不錯，那看了這一箭，你有什么啟發？”
聶空想了想道：“我也習慣使用蓄力箭，不過我的蓄力箭選擇了迅猛蓄射進階，這是出于靈活性方面的考慮，和您的箭術背道而馳。我正在思考，如果改學偏向于力量的蓄力箭進階，會對我的戰斗有什么影響。”
馮千鈞看了烏木嵐一眼，指了指聶空：“他挺會思考啊。”
烏木嵐點了點頭，開口想說什么，卻又沒有說，只是用一種‘你懂得’的眼神給聶空示意。
略作思考后，聶空想明白了，機動性確實很重要，不過還是絕對的力量更有意義，如果他能在攻擊力方面有所突破，整體的戰斗力都會改變。
原本在他看來，這個副本就算有收獲，也應該不會太大，對現在的自己提升很小。可如果能用強大的‘貫神箭’來代替蓄力箭，自己的戰斗力恐怕會增長很多！
想到這，聶空立刻恭敬的行了個禮：“求前輩教我這一箭！”
烏木嵐熱切的看著馮千鈞，他自然也希望聶空變得更強，馮千鈞把聶空從頭打量到腳，停頓了片刻，攤了攤手：“好啊！”
聶空頓時一愣，瞪大了眼看他，懷疑自己有沒有聽錯。
‘好啊’是什么意思？！是同意拜師的意思？這副本就算過了？！不能夠吧？！
馮千鈞拍了拍聶空肩膀，語重心長的囑咐道：“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關門弟子，以后在外面行走，要多多給師傅長臉面啊！”
聶空茫然的點了點頭，烏木嵐也愣愣的看著兩人。
馮千鈞感慨萬千的道：“你的信仰名額已經滿了，現在才來找我，確實讓我心里不舒服，不過當個徒弟也行，我也不虧是吧？”
說罷，馮千鈞注視著天際的夕陽，神態超然，抑揚頓挫道：“弓之道，其實很簡單，不過一張一弛，其他的都是旁門左道。”
“古往今來，弓手們讓蓄力箭的動作越來越標準，還發展處各種各樣的小細節，以改變箭矢的作用力，大家都認為已經把身體力量的凝聚做到了極致。其實不盡然，這種改進，根本沒有達到人體力量的極限，甚至還差得很遠！”
看著聶空，馮千鈞繼續講解：“就像一個耐力出眾的弓手，他不停的蓄力射擊，可以堅持很久，在戰場上，這確實有用，但對于誅殺勁敵，這樣的力量凝聚效果，差的太遠！”
“現在，我就傳授你貫神箭……”
系統提示：你掌握了蓄力射擊的神授進階‘貫神箭’，原蓄力射擊的技能點以五比一的比例，轉換為貫神箭的技能點，該技能為特殊神授技能，需要‘熟練度加技能點’來提升等級。
系統提示：根據你的蓄力箭等級，你掌握了3級貫神箭！
貫神箭LV3：潛意識暗示自己，嘗試積蓄全身心的力量于弓箭，短時間內身體的物理防御降低70，在一瞬間突破身體潛力，加持于箭身的力量獲得增幅，射出毀滅性的一箭。（該技能的威力取決于對技能的理解和應用）
聶空看著技能說明出神，這個技能介紹上居然沒有寫什么數值之類的信息，不過蓄力期間降低70的物理防御，這個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前輩，蓄力的時候，會降低70的防御力？”聶空一臉苦澀的看向馮千鈞。
馮千鈞捋了捋胡須，笑道：“你仔細看，這70的防御力是說的身體物理防御，可不包括裝備、護盾的防護能力。不過貫神箭蓄力期間需要集中注意力，而罡氣的防御能力卻依靠注意力，所以說，當你蓄力時，護體罡氣的防御能力也會降低。”
聶空喔了一聲，這樣感覺還能夠接受。
馮千鈞繼續道：“貫神箭只是我這種箭法的基礎形態，只是簡單的涉及到意志力量，我已經到達這種箭法的下一個形態——殺神箭，卻還沒有明悟更強的奧義。”
“殺神箭？”聶空驚訝。
“名字挺酷是吧？說起來也不難。”馮千鈞平靜的看著聶空，目光中卻涌動著暗色的火焰，他緩緩道：“所謂的殺神箭，就是在自己的意識中，把對射擊目標的仇恨、殺意無限的放大！放大！再放大！把這種力量融入那一箭，就可以讓這一箭的威力……提升很多！”
聶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放在以前，扯什么殺意、憤怒、意志之類的，都感覺是在看電影，是虛構的。可在靈魂武裝世界中，殺意這些玄之又玄的東西確實和意志力有關。
四十級以前，意志力的作用不明顯，可到了四十級后，意志力就成了非常重要的屬性！
不過他感覺這種概念吧，好像已經和弓箭本身關系不大，其他兵器也可以有‘殺神劍、殺神刀’啊……
聶空詢問后，馮千鈞一臉嫌棄的看著他。
“這有什么？你怎么這么笨，力量的本身，到了后面都是殊途同歸，殺意、憤怒當然可以增強使用其他武器時的威力。但弓箭的真意在于張弛二字，你要學會將自己的殺意、憤怒也做到一張一弛！結合貫神箭，把威力做到最大！”
“懂了！”聶空立刻一抱拳：“真懂了！”
“孺子可教……”馮千鈞滿意的點了點頭，從懷里摸出三支箭，遞了過來：“見面禮，收下吧。”
看到那三支箭的裝備品階后，聶空眼睛都瞪圓了，朗聲道：“多謝師傅！”
“還有什么問題沒？”
“沒……沒了……”
“那就下山去吧。”說罷，馮千鈞便背對著聶空二人，凝望著逐漸變暗的天際，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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