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潘石的這些話,他總覺得有些古怪,但是究竟是哪里古怪卻說不上來。
“他說,洞穴里的人,是中了邪才死去的。他說,當他趕到的時候,看到那些人正在自相殘殺。”潘石微微瞇了瞇眼,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對于我舅舅的那些話我原本是不太相信的。不過現在……”
說到這里,他停了下來,臉色有些難看,顯然是想到了不好的回憶。
那天晚上的回憶給潘石帶來的影響超乎他自己的想象。精神上受到的創傷并不像身體上的傷那樣能夠輕易的察覺,十分隱蔽,且不易恢復。有時候處理不當甚至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愈發的嚴重。
鬼怪的事情潘石無法與其他人訴說,唯一與他一起經歷了那場噩夢的東子被隔離監禁著,他們根本無法見面。不過即使見了面,他也不可能在東子的面前提起那些事情。
這些日子,他一直很忙碌。
老城區這邊有一個大型的盜竊團伙,與他們這個四人的小組合不同,那個盜竊團伙才是真正的組織性犯罪集團,對這附近的居民產生的危害極大。這邊的刑警一直在想方設法的想要將其鏟除,但是卻一直收效甚微。
當老城區的刑警隊負責人向他提出協助他們的要求時,他幾乎是二話不說的就答應了下來。
潘石自己心里清楚,他之所以會這么爽快的答應并不是因為這樣能免于牢獄,也不是因為他和那個團伙之間有矛盾,更不可能是因為他的正義感和社會責任心很強,他會答應這個條件,完全是為了給自己找點兒事情做。
只有身體忙碌起來,腦袋里才不會胡思亂想。
否則,一旦安靜下來,他的腦海里就會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那天晚上的情景。
胖子慘死的畫面就在眼前,瘦骨嶙峋的怪物趴在胖子的尸身上大口的咀嚼吞咽的模樣,東子歇斯底里的狂叫……
這幾天的夜里,他幾乎天天都會做這樣的噩夢。
有過這樣的經歷,潘石明白過來,這世上確實存在著一些現代科學無法解釋的東西。
不存在于世間人們意識中的血腥與恐怖實際上是存在的。
潘石明白了這一點,此時回過頭來回憶舅舅說的那些事情,就覺得沒那么離奇古怪了。
略微想了想,潘石對明川說道:“如果你想知道詳細的情況,不如等過幾天,我帶你去見我舅舅,讓他親口說給你聽。這樣比我轉訴的清楚的多。”
明川點點頭,說道:“那就這樣定了。”
“到時候能加上我么?”高山凈在一旁笑著問道。
“我這邊倒是無所謂。”潘石說著看了看明川,“反正我舅舅現在就一個人住,什么時候去拜訪他都可以。”
明川看向高山凈,問道:“怎么?你也有興趣?”
“難得聽到這么有趣的事兒,若是只聽一半,未免吊人胃口。”高山凈露出好奇的神色,“我很想知道當年這下面究竟發生了什么。”說著他低下頭看了看腳下。
明川順著他的目光將視線放到了地面上。
黑色的泥土里混著雨水,黏膩濕滑,粘在鞋底,厚厚的一層,使得腳步比平時重了許多。
就在這土壤的下方,很深很深的地下,埋藏著地下河道。而在那些河道沖刷出來的巖洞之中,曾經發生過極為恐怖殘暴的事件。生活在這附近的人卻毫不知情。
明川想起了之前在檔案館遇見的那只氣息微弱的鬼魂。
那個鬼魂想方設法想要告訴自己的訊息,是不是與這個有關?
還有,好端端的一隊人,就算平時之間的關系并不怎么樣,也不至于有什么生死大仇,怎么會跑到地下河道的巖洞中就突然間自相殘殺起來?
是受到什么的影響了?
莫非被厲鬼附了身?
還是因為受到了鬼氣侵襲的影響?
鬼氣確實能使人失去心智,但是這是有一定的前提條件的。
首先,鬼氣得達到一定的量。微弱的鬼氣是不會產生效果的,據明川所知,這個世間,即便是在醫院、殯儀館這種鬼氣容易聚集的地方,都不會給普通人帶來太多的影響。除非是那種發生過大屠殺的修羅場,才有可能聚集能對活人產生影響的濃郁的鬼氣。
其次,即便達到了一定的量,那個人也需要長時間的待在鬼氣能夠影響侵蝕的范圍之內。這個“長時間”指的可不是一天兩天,而是一個月兩個月,甚至更久,效果才會浮現。
最后,在濃郁的鬼氣中生活足夠的時間之后,這個人若是還能存活,才會因各種負面的情緒失去神智,變得癲狂暴戾起來。
能同時滿足以上的條件的人可不多,但是聽潘石的說法,那一隊人下到地下之前還好好的,下去之后沒過多久,當第二隊人下去的時候,屠殺就已經開始了。即便地下有著極為濃郁的鬼氣,也不可能會讓人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失去心智。
這下面究竟有什么?
隔著厚厚的土地,明川感覺不到任何的氣息,僅靠猜測根本無法推測出什么答案。
就在他思忖之間,他們一行三人總算是穿過了那片荒地,來到了一個村落的附近。
“這村子也和那所小學一樣,在當時的規劃范圍之內,所以村里的人都搬走了。”潘石指著廢棄的村落說道,“只不過在出了那些事情之后,這邊沒來得及拆除,就一直保持著現在這副樣子。”
“你是說,張老頭就住在這里面?”明川瞇了瞇眼,朝著村落的小巷望去。
“對。”潘石點頭答道,“張老頭原本就是這村子里面的人,當年也和村人一起搬了出去,后來他兒子和老伴相繼死去,所有的積蓄包括外面的房子賣了后的錢都被兒媳婦和女兒分了個干凈,他就一個人帶著小孫子偷偷的搬回了這里。”
潘石一邊說著一邊朝荒村里面走。
“我估計老頭子是住回到了他原來的家中,這里常年沒人,他帶著孫子在這里住的事兒過了好久才被人知道。”潘石接著說道,“這兒早就沒水沒電的,也虧得這祖孫兩個能住的下去。”
怪不得潘石要親自帶他們過來,這如果沒人帶路還真不好找。
拐了好幾個彎,走過不知道多少個荒廢的瓦房,潘石才停下腳步,指了指面前一個低矮的土房,對他們說:“到了,就是這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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