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國長城之外,乃是遼東關外的大草原,這里是女真人生活的地域,也是游牧民族的天堂。這里草肥水美,自古便是游牧民族生活的地域,同時也是北方少數民族侵略中原的主要策源地。
一支從南方前來的大商隊,隨著自己的船隊,經過半個多月的行程,終于來到了遼東的速頻江口。速頻江位于現在的黑龍江省東南部,其就是現在的綏芬河,隸屬于明國的奴爾干都指揮使司率賓江衛管轄。不過現在明國,國內不論是黨爭、清談誤國、宦官黨爭,還是蒙古、女真、壬辰倭禍,強盛的大明就像是一個得了病的老人一樣,已然是一副內憂外患的樣子了。之前的五峰船長引起的倭寇之亂,明國大量的精銳士卒被調往了南方,女真人更是蠢蠢欲動,這個明國的奴爾干都指揮使司,其實在這個時候也差不多已經是名存實亡了。
速頻江口是一個明國和女真人的邊境集市,最初是由女真人建立起來的,就是為了區別于明朝開立的撫順集市,那里是明國人主導的集市。而速頻江口基本上是女真人為主,這里女真人,特別是建州女真八部的主要貿易都是在這里完成的。
“兄弟們快看,前面就是速頻江口了,我們終于快要到了呀!”一個商隊的護衛看到市集之后,對著身邊的同伴笑著說道。
“是呀!在海上蕩了幾日,終于是見到有人的地方了。”另一個護衛也是顯得非常的高興。
“不知道有沒有找樂子的地方。”
“兄弟們,你們都給我正經點。這一次的貨物量大,絕對不能出任何的紕漏,知道了嗎?要是出了任何的閃失,別說是你們了還有我了,即使是徐惟學,徐大人,在少主那里也交不了差,知道了嗎?”這個喊話的人,正是當年黑田重隆救下的年輕人,徐惟學的手下干將張江撫。
當時還是青年人的張江撫,現在已經是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了,他因為為人和善,做事穩重,而且語言天賦極佳,所以才會得徐惟學的重用。又因為徐惟學必須坐鎮播磨國揖保郡領內,而徐守光需要主持水軍的日常,所以近年的對明朝的走私一直都是張江撫在負責。
眾護衛聽到張江撫發話了,眾人趕快停下嬉笑,都低頭押著貨物繼續趕路。因為張江撫說的沒有錯,即使是他們,也是頭一次押運如此規模的貨物,確實是不能夠出任何的差池的。
這速頻江口確實是互市的熱鬧之地,放眼望去,大商家有之,獨行的獵人也有,各種語言的呼喝夾雜在一起,非常的熱鬧。集市上的貨物從基本的糧食、布匹,到鐵礦石、鹽、馬匹、牛羊,甚至是虎皮、熊皮、貂皮、人參都是應有盡有的。
主要的交易手段是金錢交易,即使是女真人也是有金銀銅錢的,只不過大多是從漢人手里搶奪來的財富。物物交換也是有的,不過相對來說,物物交換往往可能對于交易的一方來說是不公平的,所以相對來說要少一些,不過也還是有不少這樣的交易。
“張大人,你看那邊不是徽州還有晉中的豪商的人嗎?我們之前似乎是見過他們這些商會的呀!我之前聽聞川陜一帶正在鬧饑荒,他們怎么把糧食都販到這遼東來了?”一個護衛對張江撫問道。
“還不是這里能賣出價錢來,所謂商人重利,他們眼中只有金銀,可不會管國家的安危,百姓的死活,所以他們將糧食販賣到這里,說來也是正常的。”張江撫有些無奈的說道。
“這位老哥說的對呀!這些商人確實真的可惡,我之前來的時候,也聽說西北邊軍有的都斷糧了,百姓更是餓死了許多,這樣下去天下過不數年,豈不是要亂起來了。”這時候,不知道從哪里跑出來了一個青年文士,非常激動的說道。
畢竟張江撫一行人的身份特殊,在突然出現了這樣一個青年人的時候,他們都警惕了起來。
“各位,各位,小生沒有任何惡意,只是剛剛那個老哥說的太對了,所以小生一時氣憤罷了,還請諸位不要見怪才是。”青年文士說道。
“這位公子,我等都只是些運貨的粗人,剛剛我和兄弟們也只是隨口一說罷了!公子在下有一言,有些東西我等明面上可以說,有些東西卻是說不得的。剛剛有些話點到即可,絕對不宜深究。畢竟國家已經如此了,有些東西是阻止不了的,公子以為如何?”張江撫對著青年文士笑著說道。
“話雖如此,但是這些人的行徑還是讓人非常的氣憤。”青年說道。
張江撫對于青年的話沒有多大的感覺,畢竟在他的心里,這些年輕儒生,都是清談之人,學了些皮毛的東西,就開始針砭時弊,敢于說三道四,攪亂輿論,這些人張江撫打心底里是不喜歡的。如果不是這些人瞎***強盛的大明也不會落到現在的樣子。
看到這些商隊的人都只是冷冷的看著自己,也不搭話,青年文士有些悻悻然。
“對了,諸位來自何處呀!聽口音也是福建來的吧!”
“我等確是福建人士,都是在海上混口飯吃的可憐人。這么說來,公子也是福建人?”張江撫問道。
“我的話,要說起來是山東蓬萊人士,只是小生是在福建生長的,也算是福建人吧!只是你剛剛說,你們是在海上討生活的人,你們是倭寇嗎?”那個年輕的文士有些警惕的看著張江撫等人。
“公子和倭寇有仇?”
“我本人倒是和倭寇沒有任何的仇恨,只是這倭寇本是明國的走私商人鼓動起來的,而且帶著一些倭國之人前來我大明的沿海為禍,我明國的沿海這些年不知道死了多少的無辜百姓,而且我大明的士卒也不知道死了多少,所以我對倭寇可沒有多少好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