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洗腦術,讓所有人都只相信一個東西,那世界就和平了。可惜沒有,所以世界是自由的,你信你的,我信我的,出現難以調和的分歧時,用暴力作為解決分歧的一種手段。
寶石人雖然是神奇的微小生物和寶石產生的新生命體,但意志也是自由的,也可以選擇自己相信的東西。
比如葉磷石相信幫助月人實現目標,是解決戰爭的根本辦法。
但還有寶石人不相信這種做法,他們認為繼續反抗月人才是勝利的辦法。
寶石人也可以選擇自己相信的東西。
這也是騙子為什么這么多的原因,騙子不是要騙所有人,他們只騙相信自己的人。采用廣撒網的方法,能騙幾個是幾個。
就好像一個女神,她對所有人都很溫柔,就可以收獲幾個舔狗。她都不用特地去騙人,只需要溫柔地對待大家就行了。
就會有人相信女神只對自己溫柔,自己要為女神出生入死。
“寶石人是自由的。”杜蘭說道:“而自由是受詛咒的。”
迪妮莎倒是不覺得有什么問題,葉磷石的表現真的和克蕾雅很像,在自己的團隊里是吊車尾的存在,卻不服輸,想要獲得勝利。
葉磷石和克蕾雅的戰斗力都很弱,都通過吸收隊友的招式進行強化,甚至是改造自己的身體。
微小生物是本體,寶石身體是軀殼,軀殼是可以變化的,可以變得更強。
而且葉磷石還和月人接觸,想到了為了月人實現目標而結束戰爭的思路。不只是反抗,而是通過成全敵人來成全自己。
思路是很好的,可惜這么做了之后,導致寶石人內戰,寶石人變得和人類一樣邪惡了。
人類為什么邪惡?就是人類不停地破壞環境,不斷地傷害同胞。寶石人不應該和人類一樣,結果卻還是因為‘自由的詛咒’而自相殘殺。
那么只有毀滅。只有徹底毀滅,將和人類一樣的東西全部毀滅,才能讓世界真正和平。
但一切毀滅之后,真的就和平了嗎?并不會,因為‘自由的詛咒’還在,智慧生命可以相信自己相信的東西,就會有分歧,就會戰斗。
就好像豆腐腦是甜的,還是咸的。粽子是甜的,還是咸的。一件衣服是白金,還是藍黑。一個動物到底是鹿,還是馬……
真的是太多太多可以產生分歧的地方,這就是人的自由體現,可以自由地選擇自己相信的東西。
就算沒有了人類,其他生物只要自由,就有分歧。解決的方案要么全部毀滅,要么就是洗腦,只留下一種思維。
“寶石人的補完計劃。”迪妮莎覺得這個世界發生的故事和《新世紀福音戰士》很像,說道:“在使徒的世界里,人類也是被卷入了使徒的本能。使徒只是單純地想要和亞當融合罷了,他們進攻第三新東京市,并不是因為使徒和人類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因為人類擋路了。”
《新世紀福音戰士》的故事就是所有使徒都想和亞當融合,讓所有生命都回歸一體,誰融合誰做主。
人類自然也要融合,但人類也分好幾派,都想以自己為主導。比如色ele,比如碇源堂司令,他們都是希望自己作為融合的主導。
Seele的想法是,控制渚薰,最后讓渚薰來完成目標,因為渚薰是人類培養的使徒,會按照人類的想法完成目標。
碇源堂則培養了綾波麗,又把亞當胚胎和自己融合,希望綾波麗配合自己融合。
但最后不管是渚薰還是綾波麗,都選擇了碇真嗣,只能說碇真嗣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大家都愿意和碇真嗣融合。
或許是因為碇真嗣沒有強烈的欲望,不會以自己的貪欲去融合,而是會為大家去融合。
Seele和碇源堂都是為了自己,在他們的天才計劃里,并沒有考慮過別人。可謂是計劃是天才制定的,而是蠢材執行的。
碇真嗣、渚薰、綾波麗都是執行者,他們選擇碇真嗣也算有點道理,畢竟執行者全是問題少年,比較之下,碇真嗣真的會為別人考慮。
所以就有分歧,不管是人類,還是使徒,只要有自由的意志,就會有不同的選擇。
在各種各樣的選擇的推動下,碇真嗣被動地成為了人類補完計劃的主導者,但他自己根本不知道應該怎么做。
根據《新世紀福音戰士》的設定,融合重啟不是一次兩次了,而是很多次,最后一次重啟,碇真嗣創造了一個沒有使徒力量的普通人的世界。
這也算是弱者道之用了。強者都有自己的目標、自己的計劃。但碇真嗣是弱者,他一直隨波逐流,但最后渚薰和綾波麗都選擇了他,因為作為使徒,他們相信碇真嗣可以創造一個讓人類和使徒都幸福的世界。
不過碇真嗣肯定不會一步到位,所以融合了很多次,重啟了很多次。
碇真嗣也毀滅過人類,甚至只剩下他和明日香的時候,他還想掐死明日香。因為他根本不知道應該怎么做,只覺得很麻煩。這個時候他也選擇滅世。
因為只要毀滅,一切就都可以解決。
葉磷石最后的選擇和最初的碇真嗣差不多,也是要毀滅一切,把人類存在的痕跡徹底消除。
但經歷了一次次的重啟之后,碇真嗣選擇了接受現實,接受人類的分歧,接受自由的詛咒,讓大家都正常地生活,而不是毀滅人類。
當然計劃是天才制定的,是蠢材執行的。葉磷石最后也沒有完全毀滅人類,因為接受她保護的新生命一樣有自由意志。在葉磷石自我銷毀的時候,新生命救出了他,帶著他乘坐月人的飛船去往了新的星球。
人類從歷史中學會的教訓就是人類從來不會吸取教訓。哪怕地球上產生了一批又一批的新生命,卻總是掉進自由的詛咒之中難以自拔,不吸取人類的教訓,不停重蹈覆轍。
其實這些問題,莊子就已經考慮過,寫過一個寓言故事,叫做‘蝸角之國’,就是說蝸牛觸角上有兩個渺小的國家,打得不可開交。
但在普通人看來,沒人在意這些渺小生物的戰爭,他們的戰爭毫無意義。
但不管是蝸角之國,還是寶石之國,大家還是做著無異議的斗爭,因為他們有自由的意志,必須采用暴力解決自由帶來的分歧。
除了暴力,也可以采用辯經、占卜、抽簽、選舉、比賽等等方法解決分歧,但暴力總歸是最終的保留節目。
“在使徒的世界,人類擋了使徒的路。在這里,寶石人擋了月人的路。月人的目標是找金剛老師完成一場月人補完計劃。”杜蘭說道:“最后月人和寶石人一起補完,由葉磷石來決定未來如何。到底是帶著人類的記憶去往新世界,還是毀滅人類的一切痕跡。”
葉磷石是準備毀滅一切痕跡的,包括自己。但新生命卻有不同的想法,哪怕他們接受了葉磷石的保護和教育,依舊有不一樣的選擇,就和叛逆的孩子一樣救下了葉磷石。
可見自由的詛咒還將繼續,從一個星球去往另一個星球。
葉磷石就不應該保護新的生命,而是應該將生命徹底消除,才能真正消除自由的詛咒。不然新的生命就像叛逆的孩子,不會對父母言聽計從,直接破壞了葉磷石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