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之宮：
九課的工作是凝視黑暗，承壓能力很強，但工作的時候抓罪犯，休假的時候打怪獸，沒日沒夜地面對道德和法律的困境，思維和哲學的對決。
難，太難了，感覺都要提前退休了。
每次都干這種事情，結果環境還越來越壞，真是嗚呼哀哉。
陀古薩感覺自己或許應該提前退休，不然早晚得崩潰，亂七八糟的事情太多了，根本就結束不了。
“真想讓人替我上班算了。”陀古薩消極地說道。
“可以啊，網絡上不是有人把自己的身體租給別人，讓別人幫自己上班，而自己逍遙的事情嗎？現在靈魂剝離技術已經很成熟，身體和靈魂可以分開，可以身體留在工作崗位上，但靈魂去旅游。”杜蘭說道：“還有人是身體留在家里，靈魂幫別人打工。”
“這是違法的。”陀古薩說道。
“但并沒人管，而且這樣一份工作可以養兩個人，不是很好嗎？”杜蘭說道。
陀古薩無語，但這確實是正在發生的事情。隨著科技越來越發達，對靈魂的控制也越來越精準，本來一體的人也被分為了身體和靈魂，也變得細分了。
身體和靈魂可以做兩種事情，兩個人就可以交換身體，可以做更多事情。
但這樣一來，公司就要面對一個問題，他們雇傭一個人，是雇傭對方的身體，還是雇傭對方的靈魂？
要說雇傭專業知識和辦事能力，那這東西完全留在腦子里，可以復制。
對公司來說，這種事情真的很難限制，除非他們去制定新的法律。但制定新的法律就很麻煩，反正目前還沒有影子。
“這個世界到底為什么會這樣？雖然我也不喜歡公司，但員工這么干，也是不道德的。”雖然陀古薩討厭資本家，但員工這種身體上班，靈魂開溜的行為也不夠盡職盡責。
“上班摸魚是大部分打工人的態度。很多人都說上班拿工資是勞動所得，但摸魚賺工資，這才是賺錢。”
“這種話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雖然胡說，但打工人喜歡聽。”
“不應該這樣。”
“這就博弈。父親認為孝子是好的，兒子認為慈父是好的，老板認為員工認真是好的，員工認為老板大方是好的，丈夫認為妻子美麗賢惠是好的，妻子認為丈夫富有擔當是好的……你看每個人都對別人有要求，但對自己沒有要求。有誰說我自己要孝順、要慈祥、要認真、要大方、要賢惠、要擔當的？”杜蘭說道：“道德都是約束別人的，同時別人也用道德約束自己。”
陀古薩無言以對，大家確實是嚴以律人，寬以律己。但他考慮了一下，說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都不能做到有道德，又怎么去要求別人有道德？”
“所以才有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自己想要有道德，就要去要求別人，別人一看你要求我，我也要求你，這樣互相要求，互相監視，才能進步。”杜蘭說道：“這樣一來，道德才能成為法律的補充。”
“真是復雜。”陀古薩說道。
“社會是一個個個體組成的，當然復雜，就好像八十億不同顏色的珠子混在一起，那是一個五彩斑斕。”杜蘭說道。
陀古薩和杜蘭還在聊天，素子拿新的案子進來，說道：“有案子，開會。”
大家放下手頭的工作，聚集在一起。
素子打開投影儀，說道：“新的案件，這次我們要破獲最新的違法藥劑。這是一種名為‘血癮’的違法藥物，可以激發電子腦的活性，讓神經芯片產生幻覺。”
“這東西什么原理？神經芯片那么穩定，怎么可能會被影響？”巴特問道。
“是一種影響身體電荷的情況，就算神經芯片再厲害，也是需要消耗電力的，只要身體的電力不穩定，芯片就會變得奇怪。甚至可以讓神經芯片直接宕機。這是一種很危險的違法藥劑。”素子說道：“我們的任務就是搗毀藥物的生產鏈，抓住罪魁禍首。”
“有嫌疑人嗎？”
“有，這是渡邊博士，是微觀生物基因學領域的專業人士。他研究的‘電流基因和神經芯片’課題就是研究電力變化和芯片關系的內容，所以很有可能和他有關系，可能是他或者他的學生利用違法藥物賺取外快。”
“難道不能是技術泄露？為什么一定是博士和他的學生？”巴特問道。
素子解釋道：“因為這種藥劑的生產要求很高，必須有實驗室級別的環境才有可能完成。渡邊教授的實驗室正好符合要求。總之技術是他的，他還滿足生產條件，一般人拿到技術，也無法批量生產藥物。”
“那就調查好了。”陀古薩認為這工作不難，有明確的嫌疑人，直接抓捕肯定能破案。
“不行，他是國際著名的科學家，如果直接調查，不管對方有罪還是無罪都會引發國際輿論。我們必須注意技巧，如果對方無罪最好，如果有罪也得秘密逮捕，不能聲張。”
“這么難，難怪給我們九課。”杜蘭說道。
“工作就是工作，不要抱怨。”素子說道，她一直沒有改變，好像不管社會變成什么樣子，不管是秩序還是混亂，都能冷靜地對待。
畢竟從小就經歷了悲劇，是第一批全身義體的人，甚至年齡是最小的義體人。
素子和科學領域還有點關系，因為她的父母就是義體設計領域的專家，她能第一時間享受到全身義體的治療方案，少不了她父母在業內的影響力。同時也少不了父母的研究成果。
父母的研究成果，讓孩子第一時間享受，在島國太常見了。
如果沒有那場空難，素子不會成為軍人，十有八九會就繼續父母的道路，成為一個學者。
可惜世事無常，一場空難帶走了她的父母，也讓她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
科學家的事情很麻煩，特別是國際知名的科學家，稍微有風吹草動就可能引發國際影響。
“我們怎么調查？”巴特問道。
“潛入大學，假裝大學生。”素子說道。
“啊？我們這些五大三粗的漢子不可能假裝大學生啊，根本不像。”
素子說道：“所以這份工作由我和杜蘭完成，其他人在周邊監視。”
“沒問題。”杜蘭說道。
大家看向杜蘭，覺得他也不像大學生，不過他算是九課里最年輕的一張臉了，有凍齡。素子會換一個更年輕的義體，這樣就可以進入大學。
“大學那邊也會配合我們調查，這個案子茲事重大，大家打起精神。”素子說道：“如果發現‘血癮’和渡邊博士有關系，一定不能打草驚蛇，必須拿到無法辯駁的證據再行動。”
“是！”
大家開始安排，杜蘭和素子偽裝進去，兩人成為了從東大來的交換生。
“所以選擇我不是因為我的外表，而是因為我熟悉東大歷史？”杜蘭意識到他被選擇的原因就是因為他的思想。
“沒錯，就是因為你滿腦子都是紅色思想，思維方式和我們不一樣，所以假裝交換生再合適不過。”素子說道。
“行吧，就做一回潛入搜查官。”杜蘭也無所謂，反正他的思維確實紅紅火火，和島國人完全不一樣。就是潛入搜查官，這詞好像不是很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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