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的代價是慘痛的,特別是南方對戰三國聯軍主力的陣線,更是十不存一,鋼筋水泥的陣線被炸得坑坑洼洼,每一天都吞噬著士兵的生命。
但最后勝利了,托馬斯的陣地上四百多人最后只剩下了三個人,為了守住高地,他們拼勁了全力,當看到強襲少女從天空飛過的時候,他們都倒在地上欲哭無淚,最后呼呼睡了幾天才緩過神來。
戰爭結束了,當強襲魔女在寶石港放下信仰核彈之后,全世界已經沒有任何國家會愿意和帝國為敵。
合州國更是立國一來第一次被大洋彼岸的敵人登陸,陷入了對強襲少女的深深恐懼之中。
從今天開始強襲少女成為了世界最耀眼的軍事力量,強襲少女的科技成為了所有國家都眼饞的東西。
同時對神的信仰再次受到了動搖,信神卻不勝,那還信什么?
不過堅定的信徒肯定會跳出來說道:“信神不是因為神欠你們的,而是因為你們都有原罪,你們捫心自問自己是不是罪孽深重?所以不要動搖信仰,否則萬劫不復。信仰神,是因為原罪,是為了自我救贖。”
信仰動搖是不可避免的,不過也好,正好可以轉移矛盾。
一場失敗讓三國內部矛盾劇增,現在大家如果都忙著圍繞信仰互相攻擊的話,那么統治者可以安穩了,不用擔心承擔責任了。
信徒們很快就組織了起來,準備對信仰動搖的人發動攻擊。
“非常熟練。”杜蘭看到國外的混亂,忍不住表示宗教作為工具還是很好用的,雖然有時候會玩過火,但確實好用。
畢竟宗教的基礎就是團結信徒,能讓天南地北的人建立信任關系。只要大家都是信神那大家都是兄弟姐妹,都可以互相信任,這就是宗教的好處,宗教的壞處或者說是一神教的壞處就是除了自己宗教的人是人,外人都不算人。
這種封閉性注定讓極端信徒會做出極端的事情,就比如現在。對外的圣戰失敗了,對內的圣戰開始了。
“協約聯合和聯合王國內部的矛盾本來也不小,他們和我們萊希一樣地少人多,工業的紅利被少數貴族享有,內部充滿了貧苦。現在對外擴張失敗,內部已經堵不住了。”雷魯根站在杜蘭的病床前。
只要杜蘭還能開口,雷魯根就感覺很安全,就相信這個國家有無限的可能性。因為杜蘭不僅僅是小學生的導師,也是他的導師,是萊希的導師。
“你也不要松一口氣,不要忘記我們要先解放全世界最后才能解放自己。如果我們松懈,那么最后就會功虧一簣。”
對于杜蘭的義正言辭,雷魯根倒是很想接受,可這不容易做到:“先解放全世界再解放自己,大部分人只怕是做不到這點的,這個說法太理想化了。”
肯定理想化,這個世界的大部分人都是需要娛樂的,沒有幾個人真的會把自己二十四小時都用于學習和工作,并且從沒完沒了的學習和工作中得到快樂,縱觀歷史能找到的也就那么幾個。
不過歷史上記錄下來的安貧樂道的人幾乎都是改寫了人類歷史進程的偉大存在,是科學家、數學家、學者,他們通常把空閑時間用來自學語言,基本上都可以同時使用多種語言閱讀大量文獻,除了吃飯睡覺上廁所等基本生存條件之外,他們的一切時間都用在讀書工作上,可以說是手不釋卷。
如果每個人都有這樣的精神,只怕人類已經沖出大氣層,征服太陽系了。可問題是沒有幾個人能做到,大部分人學習工作八個小時就已經注意力不集中,就已經不專注了,就需要找點其他的事情來做,刷刷短視頻,看看小電影,或者閱讀小說。
所以每個鼎盛的時代必然都是前期技術累積,到鼎盛之時必然是歌舞升平,是娛樂最為發達的年代,大家就享受著紅利可以不用拼命干活。
獅子老虎吃飽了也會打盹,他們不會剛吃完就去進行下一場狩獵,連動物都是如此,更何況是人呢。好逸惡勞,人之本性。
要是人類有獅子老虎的本事,估計也不會發展出文明了。
所以解放全世界再解放自己,就是一個非常困難做到的事情。但總得有人去做才行。
杜蘭說道:“不去做怎么知道做不到?理想還是要大一點才有意思啊。難道你不覺得沒有了神的束縛,人類的可能性已經無限大了么?”
果然導師就是不一樣,站的高度就不一樣。
“確實應該把目標定得遠一點。不過導師,我們現在雖然打敗了聯軍,但東北方向的聯邦依舊是一個巨大的威脅。我們兩國接壤,而聯邦國的陸軍又是世界第一強軍,數量和素質都非常出色。我們的陸軍剛剛經過惡戰,已經戰力大損,還是要防著北方蠢蠢欲動才行。”雷魯根說道:“不知道導師有什么想法?”
“問過譚雅沒有?她有什么見解?”
“她認為我們可以以文化影響他們。在古代,我們萊希屬于文明之地,東方屬于化外之地,缺少歷史記錄,所以聯邦國現在雖然強大,但歷史上只能算是蠻夷。譚雅認為聯邦國民的內心之中是對我們所代表的文明有向往之心的,所以可以通過軟刀子化解聯邦的威脅。”雷魯根對譚雅的辦法是抱有懷疑的,因為沒有文化戰的先例。
不是沒有,只能說是帝國的歷史不夠豐富,因為文化先進而讓蠻夷納頭來拜的事情還是有的。
“文化戰。”杜蘭提出了這個概念:“不是真刀真槍地戰斗,而是用先進文化去打敗落后文化。我們萊希的經濟將會比聯邦更強,到時候我們就可以用文化瓦解聯邦內部所剩無幾的文化自信。譚雅的辦法很好,她不愧是我們萊希的將星。”
導師親口承認譚雅是將星,這可是最高評價,看來譚雅確實是杜蘭的真傳弟子。
雷魯根聽到文化戰也意識到這個手段是依靠軟實力悄無聲息地影響敵人,殺人不見血:“對合州國使用信仰核彈這種強硬措施消除他們的信仰,而對聯邦使用文化戰動搖信仰,我知道了。”
“沒錯,對待信仰這種看不見的東西,我們就要出奇制勝,要讓他們知道信仰都是落后的文明才會玩的東西,先進文明都是不屑于玩信仰的,我們玩的是都是我命由我不由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