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攤牌,杜蘭當然不會錯過好戲,其實整件事情很好理解。
二十年前因為東金集團的急功近利,導致了事故頻發的‘地獄季節’。同一時期東金集團正在研究很多亂七八糟的技術,其中有人造免罪體質,也有各種不人道的身體手術。
人造免罪體質計劃失敗,最后實驗體東金塑夜成為了犯罪指數高達899的史上第一人,而且黑化之后不僅僅自己黑化,也見不得別人好,還想方設法去黑化別人,于是他綁架了常守朱的奶奶,并意圖殺害她來激怒常守朱,但他顯然小看了常守朱。
而另一個身體手術,就是用空難的184具孩子的尸體拼出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鹿矛圍桐斗。而這個人長大之后就開始了復仇,但不僅僅是對東金集團的復仇,同時也要實現自己的政治訴求,那就是讓先知系統承認集體犯罪。正因為先知系統不承認集體犯罪,東金集團的人才會如此不計后果地謀財害命,而且因為他們并不是親手殺人,所以犯罪指數也不會升高。
鹿矛圍桐斗為了達成自己的述求,就成為了教主,利用教徒不斷犯罪,讓集體犯罪走上臺面。系統如果不承認集體犯罪的話,那么這些犯罪活動會讓系統疲于應付。
不過如果沒有常守朱的話,他的述求也沒有這么容易就能達成,因為他并沒有辦法見到先知系統。在被系統承認之前,他就會被東金財團的人殺掉。
現在安全局局長的大腦其實就是當初負責人造免罪體質的負責人,也是東金塑夜的母親,東金集團的前任掌門人。
不得不說這些免罪體質真的是總能惹出幺蛾子,上一個局長是殺死狡嚙慎也搭檔的連環殺人犯,現在的局長又是鹿矛圍桐斗的仇人之一,這些免罪體質造得孽真的是太多了。
局長早早就已經在等著鹿矛圍桐斗和常守朱了,畢竟她為了東金財團的利益做了很多事情,這種事情雖然不算犯罪,但也不能曝光,對東金集團不利,對先知系統也不利。
局長手拿支配者指向了鹿矛圍桐斗
“我是什么顏色?”鹿矛圍桐斗要問系統,以前系統是檢測不出的。此時他的外表在不斷變化,一會兒一個樣子,男男女女的幻影如幻燈片一樣播放著。
原來現在鹿矛圍桐斗的外表只是投影涂料的假象,作為一個用尸體的零件拼合的人,他的真容會嚇哭小朋友的。
他的皮膚是一塊塊拼合起來的,就和他的大腦一樣,他的外貌不用化妝就可以演恐怖片。
這就是東金集團的杰作,用尸體創造出來的‘人’。
外貌不斷變化,代表鹿矛圍桐斗并不是個人,而是集體,雖然每個部分都是清清白白,但這個集體卻是罪犯,他做了很多壞事,殺了很多人,系統必須承認這點,承認沒有犯罪指數的集體也是可以犯罪的,要阻止東金集團這種類似的團體再次出現。
“你是什么顏色都不重要。”局長表示就讓她打死對方,這樣就又為系統解決了一個麻煩。
系統沉默著,它顯然在思考。
“先知系統,現在你必須選擇。”常守朱臉色平靜,完全不像是剛剛知道奶奶去世的樣子,她堅定地說道:“是解決問題,還是解決提出問題的人?是執行你自詡為裁決之神的規則,還是放棄進化之道?!”
鹿矛圍桐斗和局長對槍,鹿矛圍桐斗的武器被鎖死,但局長的支配者卻已經打開,根本不用檢測指數。
“沒用的。”局長淡定地說道,她是勝券在握。
“先知系統,為了不和你一貫的信條相悖,你必須戰勝我這個存在,告訴我,我是什么顏色的!”鹿矛圍桐斗問道:“敢不敢裁決我們?!”
系統依舊沉默。
但很快,鹿矛圍桐斗手中的支配者開始變化,它掃描出來了,局長的犯罪指數超過300,可以執行。
免罪體質也被檢測出了罪孽,說明系統進化了,開始承認集體的犯罪也有指數。
轟,局長撲街。
但還沒有結束,鹿矛圍桐斗將支配者指向了系統的大腦:“犯罪指數300。”和局長一樣的指數,這說明系統也承認免罪體質的大腦也在犯罪。
“從今天開始,鹿矛圍桐斗,你被我們系統承認為可識別。從今天開始按照常守朱監視官的提案,建立集體犯罪指數監控,在此基礎上,舍棄導致先知系統犯罪指數上漲的主要因素。”系統說完,就把二十多個大腦全部毒殺,然后系統的指數再一次從三百歸零,完成了進化。
結束了,常守朱抬起支配者:“鹿矛圍桐斗,你被逮捕了。”
鹿矛圍桐斗看著一直沒有變化的常守朱,他得承認這次他能成功得多謝常守朱的幫助,是她讓自己能與系統見面,也是她抓住了系統的悖論,幫他完成了政治述求,使得集體犯罪指數成為了現實,也讓他有了自己的顏色。
“先知系統已經回不去了。”鹿矛圍桐斗知道集體犯罪指數代表了什么:“對我來說,先知系統的犯罪指數是零,可是一旦有另外一個人用支配者對向系統,那么系統的犯罪指數就會再次增加。”
集體犯罪的構成是并不僅僅是危害社會的,而是一部分人獲利一部分人失利。獲利之人眼中不是犯罪,但在失利者眼中就是犯罪。
對于先知系統來說,現在干掉一些為家族利益經營的免罪體質大腦,只是維護了受到家族財團欺壓的人。那么那些被先知系統本身欺壓的人呢?那些一出生就被定義為潛在犯的人呢?對這些人來說,先知系統做的一切也不過是一場精心粉飾的集體犯罪罷了。
鹿矛圍桐斗本身就是集合體,他很清楚先知系統現在做出的進化選擇代表了什么,代表系統再也不可能‘無罪’。
系統在不同的利益群體面前犯下了不同的罪,除非系統不斷減少大腦,一次次地歸零。但哪怕只剩下一個腦袋,依舊有罪。
“大腦是免罪體質,只是免疫個體犯罪,卻不免疫集體犯罪,系統的進化是自掘墳墓。精彩!”杜蘭忍不住鼓掌,這就是死人的力量啊:“果然任何的進化最終都會走入死胡同,先知系統到底也只是凡人的智慧。”
鹿矛圍桐斗還是第一次見到杜蘭,常守朱和先知系統倒是習慣了杜蘭的神出鬼沒,他現在才出現,反而讓常守朱很意外。
“墨菲斯,你果然出現了!”常守朱表示今天她就要把一系列的案子都結案了,東金塑夜、鹿矛圍桐斗、墨菲斯,三案并在一起。
系統并不回答,它選擇進化。
“嘖嘖,為了統治的合法性,一味地堅持自己的原則,最終卻因為堅持原則而走向死胡同,先知系統你知道這叫什么么?這叫落伍。”杜蘭觀看了一場精彩絕倫的表演:“只有一種集體是無罪的,那就是代表全人類利益的人類共同體。可惜你們都沒有這么宏大的胸襟和膽略。”
“唯有法治的精神才是。”鹿矛圍桐斗說道,他看向常守朱,這個女人讓他看到了法治的力量,如果每個人都和她一樣,那么世界會變得很美好。
“不不,如果每個人都和常守朱一樣,那么小案變成大案,管理成本會直線升高,任何一個國家都承受不了這樣的支出。而降低管理成本的最好辦法就是平衡,就是拉一派打一派,利用人心來制衡,減少成本。”杜蘭看穿了鹿矛圍桐斗的想法,但杜蘭并不同意。
顯然杜蘭又要開始忽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