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麒麟之眼，我能夠看出來，眼前的這群妖，有狼、豺、鷹、羚羊、蛇、野牛，甚至還有一頭熊。
一共七只妖。
見到我，這七只妖，同時對我行禮，用妖語和我打招呼：“見過麒麟。”
麒麟是百獸之長，單論身份，比起眼前這些妖來，要高貴很多，他們見到我行禮，也很正常。
我跳下獨角火馬，揮了揮手，示意姜一停住大軍，這才往前，拱了拱手：“諸位，攔住我大軍，所為何事？”
這群人中，帶頭的，明顯是那只狼妖，是個白發蒼蒼的老頭，看起來有些年齡了。
而他的妖力，也是這群人里面，最為強大的一個。
聽到我的話后，狼妖微微一點頭：“你，就是大明國的日帝？”
“是又如何？”
難道，這群妖，是來找我麻煩的？
狼妖見核實了我的身份，當即再次拱手：“老夫有一言，想要奉勸日帝。”
看樣子，不是來找麻煩的。
“你說。”
“日帝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什么話？”
“自古以來，天子之位，唯有真龍之體，才得以居之。”
天子之位，真龍之體？
我琢磨了一下，聽出了他話里的含義：“你是說，我沒資格當日帝？”
“不是沒資格。”狼妖搖了搖頭：“日帝，誰都可以當，但江山想要穩固，想要千秋萬載，必須真龍之軀，才行。”
我不由得笑了笑：“你的意思，我這麒麟之體，不及真龍之體了？”
“不，不，不。”狼妖再次搖頭：“日帝誤解了我的意思，龍鳳麒麟，都是祥瑞之物，鳳統領百鳥，麒麟統領百獸，自然是尊貴到了極點的存在。但比起龍來，還差了點。”
“而且，”他頓了頓，接著說：“自古以來，由真龍繼承天子之位，乃是大道所趨，天地自然的規則，日帝何不順勢而行？”
規則？
我倒是沒想到，這個狼妖，居然也能夠看到一部分的規則。
對他的話，我當即來了興趣：“那你說，這天子之位，應該由誰來坐？”
“當今天下，龍氣一分為三。宋室的龍氣，已經是日薄西山，微不可聞；大金國也有一份龍氣，看起來雖然如此中天，但感覺后勁不足；唯有這大草原的這份龍氣，蓬勃而發，大有一統之勢。”
狼妖說的“龍氣”，其實就是這天下存在的龍脈氣息。
這龍脈，一共有四道，是四海龍魂化成的。
其中一份，在我主體的身上，還有三份，分別位于趙構、金兀術的身上。至于另外的那份龍脈，當初我主體隱隱能夠感知到，是在北方。
現在看來，分明就是在鐵木真的身上了。
只是主體被卷入了時空隧道，而我的副體，是沒辦法感應到龍脈的。
所以后來和鐵木真見面的時候，沒有引起我的感應。
“好吧，”我聽明白了這狼妖的意思：“你今日前來，其實是勸我，奉鐵木真為天子？”
狼妖笑著，欣慰的笑了：“日帝果然明事，老夫正是此意。”
我本來不想和他多說的，但后來轉念一想，便決定問他：“既然這樣，那不知老人家，是否能夠先為我排憂解惑，回答我幾個問題？”
“請講。”
“你口中的真龍之氣，你是怎么發覺的？”我問。
如果說，就能夠發覺真龍之氣，那為什么靈鷲沒有察覺到鐵木真的不同？
我也同樣沒能察覺到鐵木真的不同。
僅僅只是覺得，這個人，是個梟雄般的人物。
“眼睛看到的。”狼妖指了指身后的羚羊妖，告訴我：“日帝也是妖，當然知道，每一種妖，都有本能的天賦能力。而他的天賦，便是眼睛。他的眼睛，也就能夠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東西。”
這種本領，倒是有點類似于“望氣”、“觀星”等術。
“好。”我算是認可了狼妖的說法，接著問：“你的意思，是天下一統后，必然得有身懷‘真龍之氣’的人，才能坐上帝位。”
“沒錯。”
“那如果我非要當這個皇帝呢？”
“那必然會天下大亂，紛爭四起。”狼妖笑著：“就好比大宋國。本來帝位，是宋高宗的，但宋景帝非要逼迫他退位。這下好，不但大宋國分崩離析，就連周圍的附屬國，也不再依附大宋。”
我也笑了：“既然這樣，那我殺了鐵木真，不就得了。”
“不，陛下。”狼妖很慎重的勸告我：“這是天意所指，陛下切不可逆天而行，以免引起‘天.怒’。”
“再說了，即便是陛下有心想要殺身懷真龍之氣的人，也殺不了。正所謂，吉人自有天相，真龍自然會逢兇化吉。除非真龍殺真龍，否則，旁人是殺不了的。”
他的這番話，我倒是信了。
就好比當初的金兀術，曾經幾次落到我的手中，都被他跑了。
還有那個趙構，都已經變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結果到了后面，居然又拉起了一個國度，還讓岳飛死心塌地的為他效力。
似乎冥冥之中，還真就有一種天意，在引導著他們。
而我，顯然是這天意之外的產物。
如果我主體還在，自然能夠鎮壓四方，因為這四股真龍之氣中，我主體是最為強悍的，以其之威一統天下，指日可待。
但現在主體消失，四股龍氣，就剩下了三股相爭。
如果這樣的話……
我心里，隱隱產生了一絲擔憂：只怕之前一帆風順的大明國，要開始寸步難行了。
因為鎮守國之龍脈的主體，已經消失。
“好，那我問你最后一個問題。”
“日帝請講。”
“你們這七妖，應該都是這大草原上的妖吧？”
“不錯，我們七妖，自幼在草原修行。”
“那好，你們應該知道，夜鬼族了？”
聽到我的話，七妖的臉色，都是微微一變。
“如果，”我問：“如果，夜鬼族入侵，你們覺得，鐵木真，還能當皇帝么？”
我這個問題一出口，老狼妖苦笑了一聲，然后搖了搖頭：“這個夜鬼族，是個變數。”
“什么變數？”
“其實，關于夜鬼族，我們狼族的歷代族長中，都流傳著一種傳說。”
“什么傳說？”
老狼妖看著我，用傳音入密告訴我：“只有，當這個天地的本身，受到了極大威脅的時候，夜鬼族，才會在極寒極夜之地蘇醒，并將整個天地，變成極夜之地。”
按照他的說法，這夜鬼族，不但是入侵者，反倒是這個天地的守護者了？
“什么樣的威脅？”我覺得有些奇怪。
“威脅到，天地的威脅。”老狼妖低聲的說。
難道……
我的心中，忽然猶如驚濤駭浪一般，想到了一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