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首領咬著嘴唇，猶豫不決的問我：“你到底……是人是妖？”
我有些無語：是人還是妖？
我能回答，既不是人、也不是妖么？
應該能。
我想起了白竹的身份。
我笑了笑，很隨意的回答：“我能說，我是仙么？”
“仙？”
“你的修為境界，已經到了金丹境。下一個境界，就是散仙境，難道你自己不知道？”
聽到我的話，黑衣女首領更是奇怪：“我可沒修行過。”
沒修行，居然也有金丹境的修為？
不應該啊。
要知道，這種事情，只有在妖獸的身上才能出現。
妖怪如果會修行，就會修成人形，即獸妖；如果不會修行，任由天地靈氣改造身軀，便是妖獸。
眼前的女首領，雖然境界已經達到金丹境，自己卻根本不懂得怎么使用。
她的思想意識，還停留在凡人階段，還得按照“凡人”的思維來解決。
所以我摸了摸黑戒，放出了白龍。
白龍這一現身，龍吟之聲響起，她們對于我的警戒，終于沒那么強了。
幾聲低低的聲音傳來：“龍！”
“真的是龍！”
“他果然是仙！”
我催動白龍，讓其飛在空中，將泥潭下方的鱔魚怪引出來，然后祭起火龍罩殺了它。
只是，這鱔魚怪根本就不理會白龍的耀武揚威，沒有任何表示。
沒辦法，我只能讓白龍載著這些人，去到對面。
這些人，那都是凡人，沒法長時間帶，但帶著她們穿過這么幾百米的泥潭，還是沒有問題的。
直到我們全部人都穿過了泥潭，那只鱔魚怪還是沒有任何表示。
我感覺到白龍法力的消耗，只好重新把它收回黑戒中。
現在車啊、彈藥啊什么的，都被火給燒了，如果要離開這里，只能徒步。
這場戰斗說起來長，其實也就持續了不到兩個小時，這時候天根本還沒亮。
其他的妖獸倒是紛紛不見蹤跡，也不知是不是追那些逃跑者去了。
眼下什么裝備都沒了，她們自然不敢夜間行路，只好找了一片視野開闊的小山頭暫時休息，等到天亮再前行。
經過剛才的事情后，她們對我的敵意，已經消失，但大多數的人，還是不敢來和我搭話。
在普通人的心里，能夠御龍的“仙”，自然是高高在上的。
“來，吃點干糧。”女首領倒是不怕我，坐到了我的旁邊，遞給我一塊壓縮干糧。
我確實有些餓了，當即接過壓縮干糧，啃了起來。
她疑惑不解的問我：“你既然是仙人，又為什么要吃凡人的食物？”
“仙人怎么就不能吃凡人的食物了？”我無奈的回答：“現在世界都亂成這樣了，仙人落入凡間，那就得入鄉隨俗。”
“也是。”她被我說服，但很快又產生了新的疑問：“你的龍能飛，為什么不乘龍飛走，反而要跟我們坐車？”
看來，她的思維很謹密嘛。
我無奈，只能半真半假的回答：“先前的一場戰斗中，我失去了大部分的法力，沒辦法太長時間控龍。”
這個說法，勉強讓她相信。
我一邊啃著壓縮餅干，一邊問她：“對了，你們的同伴，為什么要拋棄你們？”
“他們有他們的任務，大家出發前就說好了。”女首領回答著，語氣里忽然有幾分心灰意冷的感覺：“再說了，我們這幫人，本來壽命就不長。”
“我知道。”
“你知道？”
“當然。”我目光在她脖頸間的傷痕上一掃：“你們這些女人，應該都中毒了吧？”
我這話一出口，她當即渾身抖動起來，顯然被我說中。
“你……你知道……解毒的辦法？”她滿臉希翼之色，放低聲音，看著我。
我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問她：“你先說說，你的身世，以及怎么中的毒？”
我能預感到，這種毒，雖然和尸母產生的尸毒相似，但絕對不是尸毒。
她點點頭，也不隱瞞，當即和我說了起來。
她姓唐，叫唐怡，一個很普通的名字，工作也很普通，本來是某市的護士，因為模樣漂亮，倒是追求者無數。
甚至還談了一個高富帥，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只可惜，到了亂世。
亂世中，漂亮，反而是一種災禍的源頭。
當時整個城市大亂，各方勢力爭霸，她的高富帥男友為了拉攏某個執掌武力的大佬，便把她送了出去。
從那以后，她就變成了一個“玩物”，被各種各樣的人，送來送去。
美貌，是她的本錢，但這本錢，卻不受她的控制。
只能讓她茍延殘喘的活命，僅此而已。
直到有一天，她生病了，發起高燒。
一種傳言中必死的病。
大多數情況下，得了這種高燒的患者，無一例外的，都是被槍決然后火化。
聽到這里，我覺得有些奇怪：她口中的這種病，分明就是尸毒！
而尸毒，正是通過男女關系傳播的！
那后來，她又是怎么活下來的？
唐怡繼續說下去，仿佛口中述說的過往，不是自己的經歷：“在我生病的第三天，我就被遺棄到了棄尸場中，身上全都是青色，遍布全身，只剩下臉沒有變。”
那種青色，是中了尸毒的癥狀，一旦遍布全身，就會詐尸成為青面僵。
“我躺在棄尸場中，本以為，自己必死了。但沒想到，被人給抬上了一輛車，然后送到了一個實驗室里。”
說到這里，她渾身顫.抖起來，雙眼之中，滿是驚駭之色。
顯然，所謂“實驗室”里面的那段經歷，讓她不堪回首。
甚至比被給男人輪流當“玩物”都不堪回首。
她說不下去了。
而旁邊的另一個女子，接替她說了下去：“我們在實驗室里，接受著各種各樣的實驗，每天身體都要被切開，然后重新烙上。”
怪不得她們的身上，都是刀傷火燒的痕跡，原來是這樣來的！
很明顯，“實驗室”的研究成果，取得了巨大的進展。
要不然，她們也不可能活下來。
正如我所料，人類的科學，已經嶄露頭角，甚至連尸毒都能壓制。
至于唐怡的“金丹境”，估計就是尸毒潛伏在她身體里，給她帶來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