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林啟榮冰冷的計數聲音,黎端安渾身劇烈顫抖,心里充滿著絕望。
他已經不指望黎九皓能及時趕來搭救自己了,他也知道,一旦讓林啟榮數到一,這四條老鬼真會對自己動手,到時想死都難。
”罷了!報應啊!“
黎端安想到了朱立,前腳剛帶著朱立被黎九皓奪舍,后腳他自己就要被林啟榮奪舍,這不是報應還是什么?
同時,他的心里也充滿著仇恨,這是對秦嶺的仇恨,如果不是秦嶺重傷了自己,自己又為了逃走使用了唯一的一張遁符,憑著他的本事,并不是沒有希望逃掉。
猛一咬牙,黎瑞安閉上眼睛,大叫道:”幫我殺了秦嶺,我就把肉身奉給老祖!“
“好,老夫對無生老母發誓,必為你取此子性命!哈哈哈哈”帶著大笑,林啟榮作為一道流光,沖入了黎瑞安的眉心。
片刻之后,黎端安睜開了眼睛,顯然,里面的靈魂已經換成林啟榮了。
與黎瑞安相比,林啟榮的眼神中多出了些蒼桑,也多出了些欣喜,這具身體除了少一條胳膊,根基比他想象的還要好,無數靈丹妙藥與上百名楚子元陰造就的身體,遠遠強過他原有的肉身。
尤其是楚子元陰,更是難得。
要知道,在他所處的清末,女性貞操是天大的事,奪人貞操就等于殺人,這也導致了聞香教曾于明朝中葉被圍剿過一次,即便他身為元嬰老怪,都不敢隨意去奪普通民女的貞操。
可是現代不同,有錢就能解決一切,不就是一張膜么?
給你一萬買個初夜夠不夠?
不夠?
十萬?二十萬?
更何況黎端安年輕帥氣,在世俗中的身份又是成功人士,數不清的美女向他投懷送抱。
總之,在現代,貞操是商品,只要有足夠的利益,完全可以交換來,事后如清風拂過了無痕,各取所得,拍拍屁股走人。
就算有些女人不愿意被使了手段,可是貞操都失去了,去告他?人家說你故意勾引,看中了他的錢,最終還是花錢把事情解決。
而更讓林啟榮驚喜的是,黎端安的資質是單系水靈根,居然與他的前世不謀而合,甚至還更加純凈一些,另外在悟性方面,尤其是對音律的掌控和理解,讓他在心里連呼撿到寶了!
在前世,他就沒有以音律驅蟲的本事。
而且他還讀取了大量的現代文化與科學知識,這可比道聽途說更加直觀,也更加全面。
黎瑞安雖然不是秦嶺的對手,不過在林啟榮眼里,黎端安更加適合自己。
與林啟榮的歡喜相反,歐永貞、茱蜜雅與弗朗科卻是神色有些復雜,有些羨慕。
擁有肉身,走出這片陰地,回到世俗中是他們的夢寐以求啊。
但在羨慕的同時,還帶著警惕!
畢竟陰魂最了解陰魂,曾為陰魂的林啟榮當然知道陰魂的弱點,四人都是元嬰初期的神魂,彼此不相伯仲,如今林啟榮擁有了肉身,顯然是占據了巨大的優勢,完全有能力對付自己。
在這世上,前一刻志同道合,后一刻反臉成仇的例子太多了。
林啟榮也留意到了那三條老伙伴的異常,不禁哈哈一笑:“三位是怎么了?我們近百年的交情難道還信不過彼此?請三位放心,我林啟榮在此向無生老母起誓,必盡全力助你們脫困。“
”有勞林兄了!“三條老鬼這才放下心來,歡喜的稱謝。
”三位等著我的好消息吧,我現在用這具身體出去,把人吸引過來,讓其自相殘殺,在最虛弱的時候,你們尋找資質合適者奪舍!“說完,林啟榮從一個簡陋布置的陰氣陣法中取出一塊令牌,向外奔去。
這一次的令牌,好巧不巧的落在了中央廢墟區,盤距在此的四條老鬼頓時起了心思,策劃出一個把人都吸引過來,誘其自相殘殺的毒計,從中挑選出眾者奪舍。
至于出去以后的問題,那不用擔心,一方是筑基期弟子,另一方是元嬰老怪奪舍重生,重回元嬰的把握很大,各支派不可能不做出正確的選擇。
而茱蜜雅與弗朗科兩名教會人士,由于死了之后并未升入天堂,信仰已經被動搖了,再說奪的又是華夏人的舍,就做個華夏人又有何妨?
這二人認為只要誠心歸服,白蓮教必會接納自己。
他們先以自身陰氣布置了一個迷蹤陣,隱匿住令牌的氣息,然后迷惑住一些靈獸,令其搜尋材料,在廢墟區的最中心布置下困陣。
當然了,黎端安的出現在他們的計劃之外,也是意外之喜,有了黎瑞安的肉身,更加容易把人引吸進來。
林啟榮帶著令牌出去之后,不多時,就遇到了四名無極會的弟子,全是男性。
其中一人訝道:“這不是黎師兄么?你的胳膊怎么了?”
黎端安沒有說話,反而面色一變,向相反方向跑去。
“咦?黎師兄怎么回事?好象很怕我們的樣子,難道……”這人喃喃自語著,突然想到了什么,掏出鐵牌子一看,果然,有一個亮點正在遠離。
這個亮點與顯示師兄弟之間的銀色亮點不同,它是金色的,代表令牌。
“快追,令牌在黎師兄手上,難怪見了我們就走。”
“趁著他身受重傷,又是只有一人,快去奪來!”
“哈哈,這是合該我無極會撥下此籌啊!”
“追!”
四人展動身形,向林啟榮追去。
林啟榮恢復神智也有好幾十年了,對中央廢墟區無比熟悉,帶著四人繞圈子。
“咦?那不是聞香教的黎師兄么?”
“令牌在他身上,快追!”
一路上碰上其他支派的弟子,林啟榮還故意在面前晃了晃,被他帶著團團轉的弟子也越來越多,竟然達到了三十多名,有一些隊伍只剩下了兩三個人了,都是中途斃命在各種毒蟲與陰魂的手上。
“好,好!”見著這一幕,弗朗科興奮的搓著手,茱蜜雅與歐永貞也是一臉的喜色。
秦嶺四人也來到了中央廢墟區的外圍,遠遠的,就能感應到里面陰氣滾滾,畢竟這里曾是最主要交戰場所,戰死在此的人占了一半以上,各種法器、槍炮殘骸與尸體,不能說遍地都是,卻并不少見。
而且還能隱隱約約聽到追擊的聲音。
“黎瑞安,別跑,交出令牌,我們不為難你!”
“黎師兄,你斷了條胳膊,你以為你能護住令牌?別做夢了!”
樂玲訝道:“令牌竟然會在黎瑞安手上?他怎么這么好的運氣?“
在趕來的路上,樂玲與曹義已經知道了秦嶺與白依婷所經歷的兇險,也知道了朱立被黎九皓奪舍、趙日天被殺和黎端安身受重傷,借助遁符逃走的事情。
曹義連忙道:“那還等什么,趕緊追啊,這姓黎的受了重傷不找個地方躲起來,居然還敢搶奪令牌,這是不嫌死得快!”
“等等!”秦嶺卻是伸手攔住:“我總覺得不對,正如曹師兄所說,黎端安身受重傷,這么短的時間里絕難恢復,就算他運氣好找到了令牌,又怎么可能不被人奪走?
你們看,影影綽綽幾十人在追他,卻偏偏追不上,他好象對地形非常熟悉的樣子,你們不覺得奇怪么?”
三人仔細一看,都發現了蹊蹺。
樂玲說道:“受了重傷還能跑這么快,確實有問題。“
白依婷也道:”黎九皓呢,難不成有黎九皓在接應他?“
”我先看看清楚。“
秦嶺微瞇眼眸,開啟重明眼瞳觀察,黎端安在他的目力以外,暫時看不出虛實,但是他在廢墟的中心處,發現了一個困陣,于是道:”果然是有問題,廢墟中心不知被誰布了個困陣,看來所圖不小啊。“
曹義問道:”那我們還要不要過去了?“
秦嶺不假思索道::”去,當然去,我最不怕的就是陣法,都小心點,跟著我。“
四個人向著廢墟當中摸了過去。
沒過多久,在秦嶺等四人曾經站立的原地,黎九皓也飛身而來,看著廢墟,漸漸地,現出了驚疑不定之色。
‘如此濃烈的陰氣,難道有同伴?’
在一百多年前的那場戰爭中,雙方各出動了兩個半步陽神,其中義和團和印度教的半步陽神雙雙隕落,天理教和一名羅馬圣公會的紅衣大主教各自受了重傷,不久之后,天理教的半步陽神在白蓮勝境歸墟,紅衣大主教勉強逃回了羅馬,生死不知。
而雙方出動的元嬰高手達到了將近二十人,大半在里面戰死,既然自己可以逐漸恢復神智,那么別人也有可能,究竟是誰呢?
黎九皓經歷過生死,對當年的仇恨也放了下來,他只是好奇,于是也向著廢墟中奔去。
而林啟榮在吸引了足夠多的人手之后,突然折向,奔入幻陣當中,旁人不明就里,早被那塊令牌撩的心急火起,也紛紛跟了進去,卻是眼前一花,四周圍漆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黎端安也不知所蹤。
“不好,中埋伏了!”
“這姓黎的狗賊,把我們引到這里是要做什么?“
”不要慌,不要慌,大家聚在一起。“
”人呢,人呢?“
每個人都是驚駭的發現,無論怎么喊叫,都沒有同伴回應,也聽不到別人的聲音,更加看不到別人的影子。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