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科大唐第二百五十五章 太阿倒持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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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太阿倒持


更新時間:2016年09月26日  作者:包大海  分類: 歷史 | 兩晉隋唐 | 包大海 | 文科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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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皇上,荀家眾人公開高喊我們長安城的所有百姓都是賤民,并且要殺光我們長安城所有百姓,這個可是在要給屠城啊!這個可是不折不扣的在要造反,長安城百姓都是忠君愛國之人,他們紛紛一起把這些荀家眾人都給扭送了過來,所以請皇上對荀家眾人進行嚴懲!這種公開宣揚要對我們長安城進行屠城之人,絕對不能夠留在這個世界上。不但要殺了,這種簡直是比起謀反還要惡劣,請皇上進行誅滅九族,以正視聽。”時不凡指著那些被銬起來的荀家眾人說道。

可是房玄齡趕緊出來,說:“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皇上,一點誤會都沒有。他們公開大喊長安城百姓都是賤民,并且要殺光我們長安城所有百姓,這個不是要對我們長安進行屠城嗎?我想,現在長安百姓,都對他們荀家恨不得吃了他們的肉。對于這種不但要謀反,還要對長安百姓屠城之人,一律要嚴懲,不能夠放過他們!”時不凡說。

李世民怒斥道:“荀家的,你們到底說沒有說過要屠城的話?”

“皇上,誤會,我也只是一時氣急這才說這話的!可是,這個是被時不凡逼得氣急了,這才會如此的,這一切都是時不凡,不怪我們為啊!”荀日照趕緊辯解。

荀日照也都知道否認沒有用,他那么大聲說出來了,那么多人都聽到了,否認是沒有用的。不過他希望把罪名都推給時不凡,這樣會有人幫助自己的。

“皇上,請問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我看荀家之人,也不是什么惡劣之人,我認為還是聽聽他們的說法,說不是時不凡的錯誤嗎?”房玄齡趕緊搶先說道。

“是的,聽聽也無妨!”杜如晦說。

魏征也都趕緊“勸諫”說:“皇上,兼聽則明,偏信則暗,臣特此向皇上進諫,希望皇上不要聽信一面之詞!”

“呵呵,魏征,看來你是得到了裴家什么許諾,成了裴家的代言人了是嗎?怪不得你也和房杜兩人一個鼻孔出氣了?”時不凡想道。

接下來,紛紛有很多臣子出來表明,希望李世民能夠兼聽則明,不要輕信時不凡的一面之詞了。這個是屁股決定腦袋的時候,時不凡是寒門,這些荀家是士族。當然,他們也都知道這次是時不凡借題發揮而已,并不是他們荀家真要屠城。他們當然要替荀家頂住壓力,自然不敢亂來了。

“皇上,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

這個荀家的人也都紛紛開始講解事情發生的經過,不過現在他們也都被嚇著了,顯然是不敢隨便亂說了。他們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沒有敢添油加醋。很快事情的情況也都被說了出來,從頭到尾也都說了出來了。

“皇上,是那個時不凡身為一個寒門都沒有能主動向我們士族行禮,那這樣才會造成后來的結果的。所以,一切都怪時不凡!”荀日照喊道。

時不凡早有準備,說:“皇上,我大唐那一個法條明文規定,要求寒門向士族行禮的?哪條規定了?好像荀家這要求,無法可依啊!”

那些士族也都暗暗苦笑,這個是被時不凡抓住了。說到底這個所謂的寒門向士族行禮,甚至士族這個階層數百年以來都是約定俗成的,這樣根本是無法可依的。既然無法可依,那時不凡不主動行禮,也不能夠說什么。可是數百年以來的思維慣性,讓他們也都下意識的忽略了這個無法可依的情況。甚至他們自己也都不相信法律,所以這才是他們疏忽了的地方。所以現在被時不凡抓住了,讓他們也都頭疼不已。

這種約定俗成的東西,根本無法可依,這樣他們也都無法說時不凡什么。唯一的問題也就是他們自己已經習慣了,已經徹底的習慣了這規則,已經忽視了這個規則是無法可依的,這樣才是他們所麻煩的地方。

時不凡一口一個依照法條來行事,這樣也是一個非常正常的,他們也都不敢反駁什么。

“可是,皇上,按照傳統……”荀日照趕緊想要以傳統來說事了。

“荀日照,我中原歷代王朝,有哪朝是按照傳統的?哪一個不是依照明文法的,如果沒有明文法,那也就是不算數的。難道,你也給我按照一個傳統執法出來?我中原執法,什么時候要按照傳統了?難道你這么紅口白牙的一說,也就能夠代替皇上制定的律法了嗎?”時不凡問。

李世民站起來了,問:“哦?朕制定的律法,還比不過傳統嗎?”

“皇上,這個……”荀日照無法說話。

“呵呵,中國一直都是明文法的世界,明文法在中國是有著無數年的歷史了。明文法的思維已經深入骨髓,他們也都不能夠反駁什么了。”時不凡想。

時不凡知道中國一直都是一個明文法的國家,這種明文法和歐洲的歐陸法系有些相似,不過卻有著自己的來源脈絡。不過最重要的一點,和大陸法系是一樣的,那也就是明文法。只有正式條文的才是法律,約定俗成的東西都不會被當做法律,在法律面前是沒有用的。在明文法的體系之下,所謂道德和各種的所謂約定俗成的規則,都是沒有任何用處的,一切依照法律來判決。至于說什么有些違反道德卻不違法的事情,這樣那也就是最后只能夠按照法律來執行了。這個也就是明文法的特點,重條文相對輕視社會輿論和道德,還有各種約定俗成的規則。

“所以,我不給士族行禮,那是正常的。至于這個氏族志,也都沒有規定過寒門要給士族行禮,這里面只是規定了低級士族要給高級士族行禮,這個我并沒有問題。”時不凡指著這個氏族志說道。

那些士族也都知道自己中了時不凡的圈套了,時不凡故意的弄出了這個士族身份合法化的提議,這樣讓他們屁顛屁顛的過來熱衷于把這個士族身份合法化。可是他們卻一時之間沒有意識到,古代的立法權在于皇帝,執法權同樣在于皇帝,他們這么做,完全是太阿倒持,完全是把自己的把柄扔給了李世民。當然,雖然短時間之內無法能夠徹底壓制士族,可是卻等于是士族把自己的把柄交給了李世民,李世民可以有機會作為博弈的手段了。

“皇上,臣以為還是干脆取消這個氏族志吧?”房玄齡趕緊說。

李世民趕緊回答:”不,朕非常支持。士族乃是國家之基石,他們的利益理應立法保護,所以朕特意立法保護。如果今天朕剛剛立法,那朝令夕改,那朕如何統領天下?所以,這個氏族志,還有里面的相關律法,朕都不會廢除,真反而會大力支持,支持立法保護士族的權益,這樣才是維護我大唐基石啊!“

房玄齡感覺好像吃了死蒼蠅一樣難受,這個自己是中了時不凡的詭計了,當時怎么腦門子發熱,沒有想清楚古代法律的本質,也就把這個士族合法化的建議同意了呢?現在李世民也都嘗到了甜頭,自然不會輕易放棄這個權益了。

一旦李世民嘗到了甜頭,他會把這個士族合法化死死地抓在手里,不肯放棄了。這樣讓李世民以后可以有一個把柄可以玩死這些士族,這樣他們士族內部也都是要平白無故的出現很多波濤。

當時自己怎么也就稀里糊涂的瞎了眼了,沒有考慮清楚也就希望李世民把士族身份給合法化,這樣讓他也都感覺現在吃了死蒼蠅一樣。房玄齡思考了一下,很快他意識到這個絕對不是李世民的智慧能夠想出來的。

房玄齡跟著李世民也算是有一段時間了,他非常清楚李世民并非是那種精通于法學的人。李世民也許軍事上是一個名將,而政治上也是一個不錯的領袖,能夠選人用人是不錯的。李世民其實本身的政治能力并不怎么樣,不過李世民最大的優點也就是知人善任,懂得和稀泥,調和各方利益。不過作為一個君王,能知人善任,能夠有效的調節各方利益,那已經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君王了。一個優秀的君王,不需要多么能干,不需要多么標新立異,反而是知人善任,不隨便霸王硬上弓的瞎搞,那其實都是一個不錯的君王。

可是房玄齡跟著李世民多年,從來沒有意識到李世民是一個精通法學之人。如果李世民是精通法學之人,他也都不會當時弄出一個“釣魚執法”這種蠢事了。李世民不懂得法學,那是誰在背后指點李世民的?

房玄齡很快意識到是時不凡,也許一般人只是知道時不凡能言善辯,并且懂得理財和處理外事,可是現在在這一刻,房玄齡突然意識到房玄齡會的遠不只是那幾種。甚至在法學方面有著深刻的理解,從當時的提醒李世民禁止釣魚執法,到后來的褚遂良狀告時不凡。雖然時不凡是用了一些詭辯術,可是卻反而是在詭辯當中體現了他的法學思維。也就是通過模糊贓物的性質和價值,來為自己辯護。這個其實是詭辯的同時也是有著自己的法學知識的。表面上看是詭辯,當時大家都以為是詭辯,可是如果細細一想,好像是也是利用了法學里面的一個重要的原有來為自己辯護。那也就是無法確定贓物的價值和性質,那也就是不能夠因此確定罪行的做法。

“時不凡,他居然還精通刑名之學?這個真是之前讓人沒有想到。看來,這次我們是虧大了,我居然做了這種太阿倒持的蠢事。”房玄齡心里無奈的想到。

房玄齡看著時不凡,然后心里也都發出了和裴矩同樣的感慨:“時不凡啊,你怎么偏偏是寒門,哪怕你是士族,哪怕只是一個小士族,我也可以有辦法說七宗五姓的大家族把嫡女嫁給你,甚至以后我可以考慮讓你做我的接班人。可惜啊,如此優秀的人才,居然是寒門出身,這樣我們不可能真正的走到一起了。”

“皇上,這次荀家雖然口出狂言,可是他們也是一時之間糊涂。他們也就是一時糊涂而已,請皇上寬宏大量予以饒恕。何況,他們并沒有造成巨大的后果,只是一個普通的喊了兩句,罪不至死啊!”房玄齡說。

“皇上,荀家罪不至死啊!”大家一起求情說。

時不凡聽了這話,他也不是要真的要把荀家弄得滿門抄斬,他也知道見好就收了。

“皇上,雖然這個荀家是一時口出狂言,可是必須也要嚴懲。不然以后誰都敢口出狂言了,所以死罪可免,可是活罪難逃,請皇上把荀家流放嶺南,三十年之內不能回來!”時不凡說。

“三十年?”

那個荀日照也都終于差點受不了了,如果三十年,自己今年二十多,說不定三十年之后五十多,這輩子說不定也就這么過去了。接下來連累家族背井離鄉,那荀家都要恨死他了。

“好了,把荀家流放嶺南!三十年之內不能回來!”李世民下令說動。

那些士族也都不敢開口求情了,誰讓這次荀家自己作死,居然公開說什么要殺光長安城里面的人。如果不嚴懲,那整個長安的百姓都要收拾他們了。這個時候誰敢繼續求情,那也就是在和長安百姓為敵,那個時候長安百姓非要點了他們房子不可。這些作為京官的人,他們非常清楚要與鄰為善的道理。京城的百姓雖然也是寒門,甚至連寒門都算不上。可是如果真的做的過分了,人家暗中給你使絆子,那你也是夠你麻煩的。

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已經沒落的荀家,得罪整個長安的普通百姓,不然到時候你可是要雞犬不寧的,那隨時都要小心長安的百姓來點了你的房子。

“這次真的是太阿倒持,我居然做了這種太阿倒持授人以柄的事情,這個是我這輩子做的最蠢的一件事情!”房玄齡心里苦笑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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