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科大唐第一百四十七章 治標不治本_宙斯小說網
當前位置:宙斯小說網 >>歷史>> 文科大唐 >>文科大唐最新章節列表 >> 第一百四十七章 治標不治本

第一百四十七章 治標不治本


更新時間:2016年09月26日  作者:包大海  分類: 歷史 | 兩晉隋唐 | 包大海 | 文科大唐 


劉仁軌聽了時不凡這話,頓時激動的說:“看來賢弟您比我更會做官啊,聽了您這一番話,讓我感覺比讀書十年都要好啊!”

劉仁軌真的感覺佩服了,這個時不凡的話然他感覺大為長見識了,尤其是這樣的“五官五做”,真的是一個很好的總結,一個為官歷程的很好的總結。可是事實上劉仁軌并不清楚,時不凡也只是根據后世一部電視劇里面的說法來說的。當然,電視劇里面那個說法是在諷刺那個“和胖子”,可是時不凡卻改變了這個說法,這樣也都變成了正面的說法了。

這個也就是文科語言的藝術,可以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不會有什么絕對的。同樣的語言從不同人解釋,那完全是兩個概念。甚至法律也是如此,不同的法學家看到了都有著不同的解釋,這樣其實完全是看誰的口才更好了。時不凡把那個諷刺“和胖子”的說法換了一個說法,完全是從諷刺變成了正面的說法,讓劉仁軌也都不得不服。

“劉兄,接下來你打算做一些什么事情?你打算如何做,現在雖然你被安排到了一個清閑的職位,可是你也別真正的清閑了,因為要閑官忙做啊,別讓自己清閑了,不然到時候上頭可是印象不好。”時不凡說道。

劉仁軌想了想,說:“不如這樣,我也去興修水利。我今天看你督促興修水利,我也要去興修水利,這樣可以保證我們可以旱澇保收。”

“你也要興修水利,那你有辦法召集工人嗎?哪怕召集土建的人手,你能夠讓他們都主動賣力做事嗎?”時不凡問道。

“這個……”劉仁軌也都有些猶豫了。

因為召集人手確實不容易,想要召集百姓興修水利,肯定是要征發徭役。可是征發徭役,百姓會非常抗拒的。跟百姓講什么興修水利是為了他們,這個其實他們自己也不會干的。古代普通百姓長遠意識太差,別以為普通百姓有多么長遠的意識,相反普通百姓是最“目光短淺”的。這種情況在后世二十一世紀都不少,何況是古代這種文化水平更低了這么多的百姓?

你跟他講興修水利是為了他們,可是如果不用特殊手段,他們寧可是去拜祭龍王也不愿意來修水利。他們只是看到了修水利要出力,要自己自備糧食,更是要給官府服徭役,耽誤農業。所以他們往往看到的是這些,讓他們賣力去給官府服徭役,他們絕對會磨洋工的。這樣劉仁軌也都沒有什么好辦法,不知道如何弄了。

“既然這樣,時賢弟,你能不能夠借用幾個人給我。我看你這里的人干活很主動,我想借用幾個人去給我們咸陽縣的人看看,讓他們帶動一下。”劉仁軌說道。

可是時不凡還是搖頭,說:“你這個是治標不治本啊,哪怕你今天能夠帶動了,可是明天還是會懶惰的。因為你們咸陽縣,并不像是萬年縣一樣,采用了這種合作社的方式。所以你們還是按照過去的方式來進行,那自然是要出問題的。”

時不凡對于劉仁軌借用人手的想法,并不贊同。因為他知道哪怕劉仁軌用了這些人手,最后肯定也是沒有用的。最根本的也就是時不凡治下的萬年縣采用的是新式的生產組織方式,這樣自然和過去的小農經濟不同。正因為采用了先進的生產組織方式才讓這些人賣力干活,不然是沒有用的。

不是什么好政策都能徹底照搬,這世界上沒有最好的政策,只有最合適的政策。不同時代用不同的政策,不同地理環境,空間環境頓時要因時而變。所以劉仁軌想要從時不凡這里借人,那是沒有用的。沒有時不凡背后那套新式的管理模式,哪怕借人了也都沒有用。甚至時不凡這里也是一樣,如果沒有新式的管理組織生產方式,那這些百姓也都不會愿意賣力干活的。指望他們去賣力,那既要讓馬兒跑,更要讓馬兒吃草。沒有好處,誰去干活啊!

劉仁軌別說借人了,如果不把咸陽縣的管理手段都跟著進行改變,那這樣其實一點用處也都沒有用,最后根本無法鼓舞起來百姓做事的熱情。尤其是按時間計算的服徭役,這個絕對是拖時間的,不會賣力干活的。

“劉兄,你別看我這個只是讓人過來服徭役,可是我這個背后的事情更是無比巨大的區別。所以你別看只是我這里有這些工人主動做事,可是更重要的是背后有著更深刻的寓意。這個背后是一整套的流程,不是你想當然的以為是我鼓動的。這個是我改變了他們的生產組織,不再是過去的一家一戶的男耕女織了,而是變成了一個集體。從一家一戶變成了一個集體,這樣把大家的力量擰起來,甚至進行了相應的分工,這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你不能夠真正的跟著改變,我也是那他沒有辦法。”

“就好比軍隊,軍隊將領和將士同甘共苦,這個是激勵士兵的手段。可是這個激勵往往也就是一次,你應該也都知道當年吳起曾經為一個士兵吸膿液,可是一個老婦人都識破了他這種騙局。當年吳起用吸膿液的手段激勵士兵,這樣讓士兵去效命,可是這樣的手段用一次還可以,如果根本不改變,那其實沒有用處。最好的辦法,其實還是從根本上改變。士兵其實真正要的不是什么一個能夠為士兵吸膿液的將軍,而是要的是一個能夠幫助他們殺敵多,并且獲得公平升遷的機會。保證他們能夠公平的升遷,不會被什么人因為出身高貴也就搶了他們的升遷發展機會。能夠不拼爹的公平發展,哪怕輸了也都心甘情愿。”

“當年說秦朝是暴秦,可是他們那一套耕戰之制,確實讓大秦的士兵人人效命,人人拼命。雖然秦朝名將不多,可是為何卻威壓六國?為何大秦軍隊強大,其實這個用首級換取功名的就是最好的證明。至于說什么同甘共苦,為士兵吸膿,這個不過是小道而已。如果這次哪怕你激勵了那些服徭役的百姓,可是他們沒有獲得真正的實處,你這次也許能夠激勵,可是下次你還有用嗎?你沒有能夠讓他們多勞多得,那這樣有何用處?”

劉仁軌也都開始沉思,自己哪怕希望激勵百姓去做事,可是這樣卻沒有讓他們多勞多得。這些百姓是樸實的,說好聽一些是“務實”,說不好聽的是“目光短淺”。也許他們這些有文化的從政者是目光比較長遠,可是更需要考慮百姓的實際才能夠真正的把政策落實。制定好政策,其實不難,反而非常簡單。可是如何落實,才是最考驗人手段的。不但是要說服那些政見不同的人,還要和那些既得利益集團交換妥協,甚至還要照顧百姓能否理解,這個才是難的。

所以時不凡告訴劉仁軌,光靠一時激勵,那也就是一時而已。秦朝時期的士兵,既沒有什么額外的獎勵,也沒有什么上頭的賞賜,可是為什么戰斗力如此強大?秦朝士兵士兵沒有太多能夠同甘共苦的將軍,也沒有什么太多額外的賞賜,他能夠做到的也就是一個公平,一個公平的發展機會,靠著殺敵來維持晉升和獲得爵位土地等等。

建立一個公平的發展制度,比起賞賜和激勵都更有用。因為賞賜和激勵也許只是能夠一時,可是這個就像是吃興奮.劑一樣,效果會越來越差。甚至當士兵一次次獲得激勵,卻無法在升遷方面獲得更好的發展機遇,他們也多會惰性復發了。當有了錢,士兵自然不可能想著只要錢了,更是需要發展。如果一個公平的發展制度都沒有,那如何激勵手下人做事?

“時賢弟慎言,目前朝廷確實不太合適。我等寒門恐怕也就是在這種濁流任職了,想要到中樞困難不少啊!不過,現在確實不適合我等寒門。”劉仁軌說道。

劉仁軌當然知道目前朝廷是一個什么貨色,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士族從骨子里面看不起寒門,哪怕寒門當官了也不例外。甚至士族之間的姻親網絡很復雜,哪怕現在開了科舉,也只是裂開一條縫隙,并沒有太多寒門能夠任職。

從唐朝前期的科舉來看,首先科舉一年也就是幾十個人的名額,而且這幾十個名額里面,士族還要占據一半。再加上各種朝廷大佬加入作弊,那真正靠著考科舉擺脫命運的不多。所以歷史上記載李世民看到了科舉進士考中,就說天下英雄盡入彀中,那是自欺欺人罷了。作弊都如此光明正大,你指望有多少“英雄”?

唐末牛李黨爭就是一個高峰,牛黨是寒門,只是用科舉選人才。可是李黨認為要用世代世襲來選官,這場寒門和士族之間的牛李黨爭持續了幾乎四十年,才以寒門的牛黨獲勝。可想而知,唐朝初年對于寒門官員的道路是多么坎坷了。哪怕有幾個寒門出身的,那也是現象級的,可是絕大部分都是士族。

“好了,我們先不說這些,這些事情以后可以慢慢解決。我們今后還是想想看如何能夠把這個百姓的農事給弄好。這個興修水利,確實不容易,尤其是接下來你們咸陽縣的縣令,是否能支持你來進行改變?如果咸陽縣的縣令能夠支持你,那你按照我們萬年縣的模式來進行改造,那難度也不大,不過是大同小異而已。可是如果縣令不支持,那我也都難!關鍵是我們縣丞,這個職權太模糊了,完全是看著縣令一張嘴罷了。”時不凡說道。

劉仁軌再次苦笑說:“時賢弟,你以為天下哪一個縣丞,都和你一樣啊!你這個縣丞,可幾乎真的是天下獨一無二的。前兩天你不是剛剛把兩個宰相拉下馬了嗎?有了這份威勢,你那里的縣令張宏什么都不敢說了。而我不同,我這個縣丞,完全是被縣令控制,上被縣令欺壓,下面也都沒有人把我當回事。如果不是為了等待皇上的一個重新遷轉,那我恐怕都忍不下去了。當時我在息州擔任參軍,還有在陳倉縣當縣尉之時,都沒有受過這等窩囊氣。整個縣衙,沒有人把我當回事,我有什么辦法?朝廷官制里面讓我們縣丞是輔佐縣令,可是這個怎么輔佐,輔佐到如何程度,那這個朝廷也都沒有相關的說法。這樣我們才是最麻煩的,我們權力是否大,還是要看縣令的。如果縣令高興,扔一個骨頭給我們,可是如果一旦不高興,那我們這個縣丞連一個下面無品無級的書佐都不如。”

“所以,我和我們咸陽的縣令不熟悉,不過這個家伙也是一個四五十的人,等著致仕了。跟著這種老東西混,而且整天呆著沒有事情做,真是壓抑。其實,實不相瞞,當時我打死那個魯寧,也不無心里面苦悶。在這個縣里面呆著,整天面對的都是一些暮氣沉沉的老頭子,我受不了了。”

時不凡這才意識到唐朝初期基層官員不容樂觀,這些基層官員往往都是一坐也就是十幾年甚至更久。唐朝初期時候基層文官很多都是寒門出身,士族往往更看重那些首都的“京官”,而且提拔重用時候也是優先提拔京官。這些基層的文官在士族眼里面是屬于“濁流”,各種事情非常繁忙,而且前途不好。除了那些犯了事被外放的,一般一旦外放很難回到首都了。

再加上唐朝沒有固定任期制,只是有每年一次考核。如果考核沒有到達升遷的標準,那你一輩子說不定也都在那里,不會調整職位了。所以基層文官確實老齡化嚴重,像是劉仁軌目前不過是二十多歲,在古代還可以算是年輕的,一個年輕的人被迫在一群暮氣沉沉的老人當中做事,這樣的壓抑感覺,讓劉仁軌脾氣當然不好了。(未完待續。)u

,歡迎訪問


上一章  |  文科大唐目錄  |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