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晴又掃了眼楊華梅和徐元明,接著說:“包子哥雖說是老王家人,但包子哥分得清公和私,他是個聰明人,去茶寮他是當差的,茶寮是我的地盤,在我的地盤,不摻和那些家族之間的私事,若誰因為那些私事耽誤了茶寮的伙計,就走人,鐵打的茶寮,流水的伙計。”
楊若晴說這句話,一方面是告訴楊華梅和徐元明不要擔心包子哥去了茶寮,看到徐元明和楊華梅歡歡喜喜過日子,他會說些不識趣的話。
那不會!
因為包子哥過來跟楊若晴這商量,想要討要茶寮差事的時候,楊若晴就跟他將這件事打開天窗挑白了說了,包子哥當時就表態了。
他本人和王栓子說到底就是本家的親戚關系,他的爺爺,和王栓子的爺爺,是親兄弟。
真到了包子哥和王栓子這一輩,他們倆是第四代的堂兄弟,沒出五服而已。
當然了,涉及到稱呼這一塊就有點尷尬了,楊若晴若是隨著老楊家這邊的稱呼,喚王栓子做姑父,那么叫包子也得叫叔,因為包子是王栓子的本家堂弟輩。
但是,楊若晴認識包子在先,剛開始搞運輸隊的時候,包子兄弟幾個是第一批次,那時候都喊哥喊習慣了。
加之后面雖然楊華梅嫁給了王栓子,成了包子的堂弟媳婦,但是楊若晴嫁給了駱風棠,駱家的輩分在村里都是比較高的,隨著駱風棠的話,楊若晴依舊還得喊包子一聲哥……
所以,關于這個稱呼,也就成了一個模糊的概念,各喊各的,不細究了,盤根錯節的親戚關系,捋不清。
言歸正傳,包子那里,已經對這件事明確表過態了,這是楊華梅和已故的王栓子,以及徐元明之間的事情,跟他這個旁人沒有關系,他到了茶寮之后會像其他幾個同去茶寮的兄弟那樣,大家該怎么樣就怎樣,叫楊若晴不用擔心。
既然包子那邊不需要楊若晴操心,那么徐元明和楊華梅這邊,楊若晴也要把話挑白。
一方面給他們夫妻定心丸吃,別以為包子去了會找茬。
同時也給他們夫妻這立威,如果他們沒事折騰事情去為難包子,那么就請走人,茶寮是她楊若晴說了算,就算走了一個徐元明,她還可以用錢去外面請一堆的徐元明回來,只是會耽誤兩天功夫而已,而她,耽誤得起。
楊若晴的這番話,楊華梅和徐元明夫妻聽得心頭突突直跳,楊若晴話里的幾重意思,他們都聽懂了。
一句話,誰鬧事,誰卷鋪蓋走人。
徐元明更是清楚,楊若晴這是在點醒自己,身為男人要有格局,要大氣,要能容人,不要猜忌。
茶寮可以沒有徐元明,但是自己如果失去了茶寮的這份差事,在沒有找到新的差事續航之前,自己一家人就要吃老本了。
“晴兒你放心,對新兄弟,我是一百個歡迎。”
“我也會竭盡全力,把我的那些打理茶樹,炮制和保管茶葉的經驗對他們傾囊相授的!”
楊若晴知道徐元明聽懂了,徐元明確實是個聰明人,不然自己也不可能用他這么多年,就因為他當差有能力,然后人也聰明識趣,楊若晴用的舒心,才一直用著,沒換新的。
“有姑父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楊若晴也露出了微笑。
她又看向楊華梅。
男人畢竟是男人,拎得清,分得清楚什么是重要什么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現在的問題就在于楊華梅。
楊華梅原本坐在那里,面色凝重難看,顯然得知王良也要去茶寮,跟她和徐元明一個屋檐底下生活,這件事讓她感覺非常的尷尬,為難。
畢竟從前和王良走動的時候,她身邊的丈夫是王栓子,如今換成了徐元明,這會不會讓王良覺得她這個堂嫂子太過風流,不守婦道呢?
楊華梅不想被人用那種異樣的目光看待,可是,大家都是為了差事,都是指望著晴兒的茶寮來賺錢吃飯,茶寮并不是自己和徐元明兩個人開的,一切還得晴兒說了算。
即使自己心里一百個不情愿,但卻不好說什么。尤其,徐元明都已經表態了。
“姑姑,你沒什么問題吧?”楊若晴又問。
楊華梅回過神,她擠出一個笑容來,又看了眼徐元明,徐元明朝她使眼色。
楊華梅暗吸了一口氣,說:“晴兒,我們啥都好說呢,你來安排就好。”
楊若晴得到了他們夫妻倆的保證,心也落到了實處。
這邊的事情說定了,楊若晴也就沒有繼續留在老楊家大帳篷的必要了。
她還有其他一堆的事情要去做。
比如,找尋煥生爹的事,雖然村里人都已經放棄了,就連煥生自己都在籌備等過兩天回了村子,到時候去祖宗祠堂為他爹操辦一場法事,搞個衣冠冢。
也就是說,煥生心里已經放棄了找尋,也默認和接受了他爹不在人世這件事,準備操辦一場法事,這件事就算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話,也算是對他們那一段父子的緣分做個了結,盡到為人子,養老,送終的責任罷了!
但是,楊若晴總覺得這事情有蹊蹺,處處透出了古怪。
所以明面上她也放棄了找尋,但是暗地里,她依舊安排了人手在找。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還就不信那么一個老漢突然就不聲不響的沒了。
楊若晴離開帳篷的時候,孫氏和鮑素云,以及曹八妹幾個也跟著一塊兒出來了。
“咦?娘,五嬸,二嫂,你們幾個咋不留在帳篷里說話?”
孫氏微笑著搖頭,“說了差不多了,讓他們說去吧,我想回村去轉轉。”
鮑素云也是,說:“我也回去拾掇拾掇家里。”
“那二嫂肯定也是如此咯?”
“對呀,說來也真是怪呢,自打雨停后,這幾日連著的好日頭,若不是因為淹水的緣故,趕上這樣的好日頭,我最喜歡就是曬被褥了。”
不用講,這大家伙兒都是惦記著回村里的家里去晾曬洗涮,等到屋里通風透氣,院子里的淤泥干涸后的那種魚鱗片都被鏟除,前屋后院重新恢復了干凈整潔,大家伙兒就能搬回家來住了。
到哪住,都不如自己的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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