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傻妹妹,那魔族豈是你能去的!”云淺歌驚訝的望著她,滿臉淚痕透著不似作假的心疼。
云淺沫被她脖子的血痕刺痛了眼睛,心子揪痛的反駁,“你能去,我為何去不得。神族說我是災星,我偏要證明給他們看看,我也能拯救神族,也能護住姐姐你。”
神族雖然唾棄她,可姐姐卻愿意承認她,維護她,甚至愿為她以死相逼。
如今得知她世上最后一位親人并沒有拋棄她,她又如何忍心將她至于兩難之地。
她要讓神族上下欠她這份情,愧疚得再也說不出她半句壞話!
在神族的籌謀安排下,云淺沫最終還是來到了魔族的領域。
大婚之日,她身披神族嫁衣,頭戴水晶寶冠,華貴逼人的坐在陌生空曠卻布置得極為喜慶的魔煞殿中,惴惴不安。
直到急促的腳步聲從殿外傳來,一抹身穿紅色喜服的頎長身影踏著燭光猛地闖入了云淺沫的眼簾。
那是一張美得驚心動魄的臉,被忽明忽暗的燭火勾勒得如穿梭在黑夜里的鬼魅般,妖冶非常,攝人心魄。
他一身殺伐之氣,如修羅降臨,又偏生被火紅的喜袍襯得豐神俊朗,明艷不可方物。
深邃幽深的冰藍眸子籠著嗜血寒意,卻在見到她的那一刻,仿佛瞬間被火光迫上了兩叢熱切的火焰,直直的撞進了云淺沫的心里。
云淺沫被驚艷得呆滯了好一陣,才驀然睜大瞳孔,驚嘆出聲,“是你!”
她沒想到他竟然是魔族的魔神樓夜淵!!!
樓夜淵也是瞧她瞧得入神,可下一秒便被她奇怪的反應給逗笑了,“不是我,還能是誰?這世上除了我樓夜淵,可沒人敢娶你。”
云淺沫忽得醒悟過來,她現在是云淺歌,是神族尊貴無比的神女,不是當年與他有過一面之緣的云淺沫。
意識到自己險些露了馬腳,她募得繃緊皮肉,抓緊手指,極力克制住內心的慌亂。
看她僵在那里,表情古怪,樓夜淵只道是她新婚之夜太過緊張,語氣輕松的安撫道,“放心,你若沒準備好,我可以打地鋪。”
“打地鋪?”云淺沫沒想到堂堂魔神居然愿意睡在地上,原本還伶牙俐齒的她一下子被驚得說不出話來,愣了好久才小聲嘟囔道,“會不會太委屈你了?”
樓夜淵冷酷的緋色薄唇微勾,眸底閃過一抹幽芒,卻沒有立即回答她的話,而是走近來俯身撐住床榻,欲傾未壓的貼著她的身子,低聲道,“若是覺得委屈我,就早日讓我上榻來。”
云淺沫俏臉一羞,還來不及躲,他已然抽身離去,手里卻多了被子和枕頭。
見他只是拿東西,云淺沫更是無地自容,懊惱自己思想齷齪的同時竟也涌上了一股莫名的失落。
而她羞澀而又驚愕的表情卻是完美取悅了樓夜淵,眼前的她果真要比成日戴著面具戰斗的她要生動得多。
回想起以前的時光,再結合眼前這張嬌艷欲滴任人采擷的俏臉,他心中悸動,到底沒能忍住,俯身在她額上印下一吻,“我愿意等——”
云淺沫原本以為他只是說說而已,畢竟他是讓人聞風喪膽的魔頭,是只手遮天翻云覆雨的魔神,想要什么女人沒有,何苦耐心等她一人。
可沒想到的是,他真的說一不二,對她耐心體貼到了極致。
他不管多忙,都會趕回來陪她用膳,陪她入眠。
為了不讓魔族對她指指點點,又為了照顧她的心情,竟連續在她榻邊打了一個月的地鋪也毫無怨言。
最終還是她過意不去,將他喚到了榻上。
自從來了魔族,她可以天天睡到日上三竿,再也不用受師尊耳提面令的教導,可以想干什么干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再也不用受人約束,看人臉色。
那是她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自由的快樂。
后來她才知道,她身邊伺候的婢女奴仆都是樓夜淵欽點的,每日的吃穿用度,也是他親自掌眼挑選的。
那么日理萬機的一個人,居然會細致微末到這種程度,是她始料未及的。
而最令她動容的是,他竟然深知自己的喜好,每日的菜色湯品甜點竟沒有一樣是她不喜歡的。
難道,云淺歌不光跟自己長得一樣,就連口味也十分相似?
她想不明白,也不敢去想,甚至每每要沉溺進他的柔情蜜意中時,還得時刻提醒自己是個占了姐姐夫君的冒牌貨。
她不停的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對姐姐的,她不過是借用了她的身份,沾了她的光罷了,可每每看到樓夜淵,在他濃厚的愛意層層包裹之下,那顆心臟竟又不爭氣的跳動起來,越發的不受控制了。
就這樣,他們度過了一年蜜里調油的時光,直到冥族大舉進攻魔族的消息傳入魔煞宮,兩人才第一次迎來了離別的日子。
云淺沫永遠無法忘記自己站在宮門口目送他奔赴戰場的背影,仿佛一道無言的訣別在她的心中凝成了永恒——
畢竟誰也沒想到,這一別,便是永遠——
樓夜淵一去便是一個月,云淺沫左等右等等不回他的身影,卻是等來了師兄帶兵圍攻魔煞宮的消息。
“師妹,我帶兵來救你了,趕緊跟我走!”時隔一年多,她再次見到了夜南天,他風塵仆仆而來,摘下面具的臉龐憔悴了不少,臉上堆蹙著焦急和心疼。
“你哪來的兵?是神族派來的嗎?”云淺沫驚訝詢問。
夜南天不好傷了她的心,只悶悶點頭,“快隨我走,我的人堅持不了太久。”
云淺沫卻在此刻猶豫了。
曾經想要逃跑的念頭,早就被拋到了九霄云外,如今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她走了,樓夜淵會生氣,會傷心,會怨怪她的!
一股強烈留下來的欲望,讓她斬釘截鐵的拒絕了他的好意,“不,我不走!”
“你——你愛上他了?”聽到這話,夜南天還有什么不明白的,深受打擊的往后傾倒一步。
云淺沫抬起頭,直視他的雙眼,也直視著自己的內心,“是,我愛上他了,我要留下來陪他。”
夜南天滿臉受傷的低吼,“你清醒一點,他愛的是云淺歌,不是你!若是讓他知道你的身份,他非但不會愛你,還會恨你,會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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