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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相思里還只是一塊冷冷冰冰的青石,那日,南凌原還是個俊朗男兒,他從宮里走出來時,身上的黑袍已被鮮血浸透,卻并看不出來什么,除了血沿著衣袂滴淌而下,濺落在石臺上。
南凌原抬起頭望著天,空洞而絕望,可卻發出一聲低喃:“少主,你一定要活下去,為洛神報仇。”
風嗚嗚地吹來,卷起那彌漫開來的腥血味道。
偌大的洛神宮,令天宮上下敬仰萬分的洛神宮,一夕之間,只剩下了他這么一個人,茍延殘喘。
梅林忽然緩緩地開啟,走來的一襲流云青袍的南凌葉,那時,他步伐很慢,沒有今生那樣肆意灑脫的傲然,他走幾步,便要伸手碰一碰身邊的梅花樹,一段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而他走了許久許久,終于憑借著氣息來到了南凌原的面前,他沒有馬上開口,而是靜默了好半晌,因為他嗅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很濃重,像是覆沒了無數的鮮血。
南凌葉有些呼吸不上來。
但是不等他說什么,便聽到南凌原緩緩開口說,“南凌葉,此事你知道幾分。”
他完完整整的喚了他的名字。
昨夜洛神宮經歷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整個天宮都亂成一團,唯獨云中仙府,沒有一絲動靜。
南凌葉抬起眼睛,卻根本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說:“一分不知。”
南凌原啞聲說:“那你走啊。”
南凌原一直深信于他,南凌葉說一分不知,他信了,并且松了一口氣,只要南凌葉沒有被卷入這件事來,何嘗不是一件幸事。
他可是云中仙君,他有著大好的前程,實在不必為了他斷送前程。
所以,他趕他走。
南凌葉慢慢地喘息著,語氣還是平靜地:“為何?”
“玉帝當你摯友,一分不曾告訴你,他想是不愿牽連于你,總算他對你有點良知,既然如此,你此時出現在這里,被他知道了,焉知禍事何時便來了。”
南凌原的話說得很緩重,盡管被寒冽的冷風嗚嗚的斷斷續續的吹著,可每一個字都清清晰晰地嵌進南凌葉的耳中。
他想了一會,問他:“你不走嗎?”
南凌原道:“我不走。”
“為何?”
“洛神是至親的人害死,洛神宮死傷無數,少主如今被追殺在外,阿葉,我走不了,我得守在這里。”
南凌葉冷聲道:“玉帝會殺了你的。”
“無妨,哪怕最后我只留有一魄殘存于世,我也不會離開洛神宮,我要等著少主歸來。”
南凌葉微微閉了閉眼睛,盡管被冷風吹得整個人都有些恍惚,卻還是把持著理智,冷靜道:“事已發生,你留在這里,除了等死,不會有任何改變。”
南凌原沉沉地看著他片刻,喉嚨攢動著,似乎是想說什么,他忽然走上前去,南凌葉卻聽到了他靠近的腳步聲似的,也只是沉默地后退了一步,終于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眼神是看不出情緒的沉淡,神色亦是一片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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