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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黎君笑得幾乎說不了話,彎著腰斷斷續續道:“我只是……哈哈……想讓她學會抓老鼠……哈哈哈哈……”
王巖狐疑的掃了一眼四周,“我剛才聽到女人的叫聲。”
地上蜷縮成團狀的顧安寶僵住,一動不敢動。
裴黎君忍著笑直起身子,坦然道:“噢,是我喊的,剛才那老鼠突然躥出來,嚇我一跳。”
說罷,又親昵的將地上的貓舉起來,頭挨著頭蹭了蹭,“也把我的小甜心嚇到了呢,是不是?小甜心,嗯?”
白貓極為委屈的“喵”了一聲……
地上兩只錯亂的小動物沒頭沒腦的在實驗室里亂躥亂鉆,鳥不會飛,鼠一直狂跳,時不時撞到桌柜發出砰砰響聲。
王巖冷著臉走過來,看見玻璃罩內遺留下的鳥毛和老鼠毛,他皺眉在儀器上按了幾下,啟動了自動消毒程序。
“今天你到得很早嘛。”裴黎君抱著貓,笑盈盈的說。
平時是八點,今天六點半就到了實驗室。
王巖看她一眼,“我認為我和你的時間應該盡量同步,更方便工作協調。”
“是呢。”裴黎君隨意點了點頭,抱著貓回到了她的位置上。
裴黎君的態度讓王巖覺得不悅,卻也不能發作,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已經快被這個乖張的女人磨得沒了脾氣。
也罷,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了,就算囂張又能如何呢?
思及此,王巖的情緒也平復下來。
他往裴黎君那邊瞟了一眼,不知怎么,腦海中想起那雙晃眼的長腿。若是死掉……還真是,有些可惜呢……
——王巖本以為,今天的裴黎君還是會和之前一樣,重復那些毫無意義的反復出錯的實驗,沒想到,裴黎君一反常態,不但沒有敷衍,而是全身心投入實驗中,并且得出了不少有價值的研究數據。
實驗重復了三次,三次的數據情況都非常好,這讓王巖意外驚喜。
他拿著打印出來的數據結果,忍不住激動的說道:“如果這套數據沒錯的話,我們大可以按照這套數據進行調試,讓兩邊的維度磁力完全匹配,這樣就能使精神源做出我們需要的應激反應?”
裴黎君喝了一口水,頷首道:“理論上是成立的。”
王巖見裴黎君無動于衷,他面色一沉,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么做能行?”
裴黎君笑,“怎么會呢?都說了失敗是成功之母嘛,失敗了那么多次,多少也該總結些經驗教訓才對,一直照葫蘆畫瓢可是不會進步的哦。”
王巖聞言,臉色鐵青。
這樣明顯的嘲弄,他如何聽不出來呢?
不過今天的實驗有進展,他也發作不得她……
裴黎君就像算準了他不能把她怎么樣似的,笑了笑,抱起貓離開了實驗室。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裴黎君停下來,拍了拍懷里的貓,悄聲道:“你去三樓。”
顧安寶仰起腦袋,“去三樓做什么?”
“看熱鬧,我估計今天晚上三樓會有好戲。”裴黎君把她放下去。
“那你呢?”顧安寶問她。
裴黎君指了指教學樓的方向,回道:“我去食堂吃晚飯啊,吃完了回去洗澡睡覺。”
顧安寶:“……”
好氣……
她覺得裴黎君真的……真的特別擅長氣死人,不論是氣王巖,還是氣她……
白貓無語的甩了下尾巴,一溜煙跑上三樓。
三樓有兩個大教室,顧安寶跑去上次聽到的談話的教室。這個教室前后各一個門,中間是窗戶,是老式學校最常用的對開結構,并沒有裝窗簾。
門窗是關閉的,顧安寶跳上窗臺,貼著玻璃使勁看了看,里面沒人,只有工作臺和各種儀器,擺設和布局基本上和裴黎君在一樓的實驗室一樣。
光這么看,看不出什么,顧安寶索性臥下,身體盤成一團,打個小盹,心里默默嘀咕著,也不知道裴黎君讓她過來看什么熱鬧……
夜里九點,王巖來了。
開燈,屋內立即燈火通明,如同白晝。
王巖看見窗臺上打盹的貓,沒有在意,埋首開始工作起來。
顧安寶微微睜開眼睛,貓瞳因為強光的刺激微微一縮。
她看著王巖在實驗室里忙碌,慢慢的,也看出些東西出來……
王巖他……似乎是在重復今天白天裴黎君的操作。
每一個步驟,每一個動作——
都一模一樣。
他每得出一個結果,都會仔細比對手里那份裴黎君的研究資料,看看是不是一樣。
顧安寶不敢細想,只覺得越想,越是可怕。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王巖把裴黎君所有的研究成果全都學去,他會把裴黎君怎樣?
每天和這樣可怕的人在一起工作,裴黎君不害怕嗎?
為什么還一副好似什么都不在意的樣子……
顧安寶都快愁死了。
以前,她只想裴黎君趕緊把研究成果交出去,然后帶她離開這里。
現在,她只想裴黎君能多拖一天是一天……
王巖一直在三樓的實驗室里呆了三個小時,十二點鐘的時候,他打開門出去了。
顧安寶原本以為王巖要回去休息了,但是看他并沒有關掉實驗室的燈,心里估摸著他或許還會回來,便也沒有走,繼續臥在窗臺上觀望。
王巖確實沒有離開。
他走到三樓東面的教室前站住,拿出一個類似對講機的東西,說了句什么。
沒過多久,就有兩名攜的士兵上樓,其中一人拿著鑰匙,打開教室的門。
王巖沒進去,只站在門口指了指,那兩名士兵便走進教室,接著,便見他們領了一個男人出來……
男人穿著青灰色囚服,光頭,手上腳上都戴著銬鎖,嘴上貼著膠布,說不了話。
他被士兵用抵著背,一步步往前走,面色灰敗。
顧安寶抖了抖貓毛,站起來,迷惑的看著他們進入實驗室。
她眼睜睜看著那個男人被推進了玻璃容器里,士兵端著防止意外發生,王巖有條不紊的在儀器上操作著……
一切都發生得極快,既沒有掙扎,也沒有血腥,玻璃容器里的男人身體倏地一顫,瞳孔微縮,整個人便如失去靈魂的人偶,貼著玻璃壁滑下去。
顧安寶看見他的那雙眼睛,一直睜著……
失去意識,就這么呆滯無神的,一直……睜著……
瞬間,她遍體生寒!幾乎被恐懼淹沒!
這才是……真正的**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