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讓他坐下了,王化也一直不敢抬頭。
倒是云喜,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此人雖然上過誅仙臺,但是進門之前也特地整理過。依然穿著他在下界那身筆挺的西裝,眼看還是某個奢侈品的牌子。
年紀,約莫三十上下,也是運氣好,定格在了男人最巔峰的時代。
長相,對于在天界見識過各式各樣美男的云喜來說,也就粗粗看得過去。倒是氣質,屬于特別干練精英的那一種。
云喜輕聲道:“先生怎么稱呼?做什么工作的?”
王化連忙道:“我叫王化,是個心理醫生。”
果然是很高端的職業嘛。
云喜道:“先生家鄉哪里?”
王化低聲道:“拱市。”
云喜有些詫異,道:“說起來也算是同鄉。”
王化作為一個混得還不錯的心理學家,分析著女王這些話,心里的懼意終于平了些。
兩人隨口聊了起來。
王化好像把這段經歷當成了穿越,道:“我還是比較喜歡現代化的生活啊。我看凡間的地仙,也都是現代人的打扮,沒想到一到天界卻是這個樣子。女王剛來的時候,習慣嗎?”
頓時如花和秋秋就跟看傻子似的看著他。
云喜道:“沒有什么不習慣的。這里什么也不缺。”
王化道:“比如照明,電腦,抽水馬桶什么的,總是沒有的。”
云喜終于繃不住,笑了起來,道:“神族不需要……出恭。<”
王化呆滯了。
云喜又道:“至于你說的照明……”
她道:“先生,你后面便有一盞宮燈。燈芯是夜明珠。”
王化嚇了一跳,連忙回過頭去看,果見那里靜靜擺著幾座雕刻得十分精致的……他剛開始還以為是裝飾品!
燈芯……他看了半天,發現里面是一顆溫潤的黑色巨石!
品相十分好倒是真的,可是這么大一顆是夜明珠?!
少頃,那淡淡的光華在眼前綻放……
那種最柔和,最內斂,卻也是最明亮的光芒。
“它可以隨著我們的心意明滅”,女王在他身后輕聲笑道,“而且絕對一丁點兒都不傷眼。”
如花和秋秋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
“至于空調,我們也不需要。氣溫我們可以自己調節。飛機……你們的飛機我們也用不上。天界之廣袤非你所可想,你們那的飛機,飛一天一夜,都飛不出京都的。”
“至于電腦”,她頓了頓,道,“先前,地仙也曾經供上來一臺據說是特制的電腦,用祭門的低級術法聯網……但是沒流行起來。我們真的用不上。”
王化深深有一種想裝逼卻被雷劈之感。
不過他的心理素質在凡人里算是不錯的,剛剛那也不是真就為了裝逼,只是為了和女王找點共同話題……
沒想到女王已經完全適應了天界的生活,這個話題看來是行不通了。<
倒是云喜對他充滿了好奇,道:“先生這次莫名其妙地被赦了,國卿可說了什么沒有?”
國卿?
王化很不愿意去回憶那個電閃雷鳴的誅仙臺……
他也完全不記得自己見了什么人!
女王問起,他只覺得腦子好像還有點懵,只是依稀記得當時腦袋馬上要落地,然后有一個絕對無法忽略的白色人影出現在不遠處。
那人氣場強大,讓誅仙臺上那些當時看起來就十分兇惡嚇人的神兵天將都對他匍匐稱臣。
可是那人并沒有跟他說話,甚至沒有靠近他。
然后他就被帶到了這兒……
王化磕磕巴巴地說了經過,終于也等不及再找話題先套近乎了,連忙道:“女王殿下,那條黃蛇,我真的是誤食!我哪里知道它這樣珍貴的?請女王殿下看在我們同鄉一場的份上,救救我吧!”
云喜卻道:“不知道是什么就敢吃,怎么不毒死你?下界偷獵成風,人族為了滿足一己私欲荼毒了多少生靈?”
王化頓時心下一涼,不好,女王殿下是個動物保護者!
然而她又緩緩道:“不過國卿既然赦了你,我也不會拂了國卿的意。你且放心吧,你的小命,暫時該是無憂的。”
頓時如花和秋秋齊齊嘆氣。
看來陛下送來的這個禮物,還是不討女王喜歡。
王化卻是像吃了定心丸一樣,終于安心了。<
女王看起來已經沒什么要說的了,他被請了出去。
而臨出門的那一瞬間,他終于鼓起勇氣,偷偷看了一眼。
那位女王殿下意外的年輕……美貌。
她長長的睫毛顯得有些倦,一時垂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分析心理是王化的工作,他下意識地去分析,覺得,她似乎有些,沉重?
陛下當天夜里未歸。
陛下第二天夜里未歸。
陛下第三天夜里未歸。
陛下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也未歸。
云喜覺得自己開始守活寡了。
那天云錦司送來了紅錦嫁衣。
女媧族至尊的圖騰張楊于其背,顯得隆重而莊嚴。
鹿芽坐在一邊,靜靜地注視著女官服侍云喜一件一件脫下衣裙,只余那身緊致的內裙包裹著雖然有孕卻依然玲瓏的身段。
然后在那火紅的嫁衣,從新內襯開始,給她穿上。
她年紀小,又膚若凝脂,眼神溫和清平,盛裝的嫁衣果然像是新嫁的女媧族公主,而不是被豢養長大已經帶著子嗣的可憐小女王。
但是在外人看來大抵是羨慕的吧……
外人看來月和對她萬般寵愛。其實鹿芽心里明白,萬般寵愛已不能用來形容,月和是愛她成癡。
起碼現在是這樣的。
這個念頭閃過,鹿芽又低下頭,眸中露出嘲諷。
為什么要強調“起碼現在是這樣的”?
無非就是自己還有些不甘心罷了……
“鹿芽,好看嗎?”
她的聲音把鹿芽帶回現實。
云喜似乎對鏡子里的自己興致缺缺,隨口問了一句。
鹿芽慢吞吞地吐出兩個字:“好看。”
云喜笑了起來。
鹿芽道:“你最……好看。”
云喜好像很快活,哈哈大笑,扭過臉,道:“鹿芽才是真絕色呢,你現在還不懂。”
然而鹿芽也只是看著她笑,道:“云喜,最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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