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那寧盞花是不是真的如此有用,放得這么遠,云喜竟然也倒頭就睡,一覺就到大天亮了。
青奴把她從被窩里挖出來的時候,云喜還有些犯迷糊。
“怎么是你,秋風呢?”
青奴喜不自禁地道:“他哪有空管我們,自己兄弟闖下了滔天大禍,正急急忙忙地趕回去看呢。”
云喜一愣:“發生什么事了?”
秋風一家都是仙葩,也就是傳說中的植物神。
他有一個兄弟,叫春分,是經常駐扎在下界執掌時令的神。鮮有人知道,原來春分和他兄弟秋風一樣,是云染的心腹愛將。
春風大約有一個月的時間是待在仙界的,眼下正是回天庭來復命的時候。
可是就在昨天晚上,也就是云染過來給云喜送寧盞花的時候,從春風府上,突然竄出了大批的妖魂。
若說妖是無法馴服的,那么下界的妖,生存環境比王庭的妖奴還要惡劣,經常朝不保夕,又缺乏約束,所以性情非常兇猛殘忍。而且下界的妖,大多數是死于非命,譬如被同族殺死,或是死在人族的手里。所以,他們死后,往往會化神成非常可怕的,嗜血殘忍的妖魂。
按理來說這種妖魂是無法進入天庭的。除非,有像春風一樣,靠山強大的神族帶他們進來。
一晚上的功夫,大批的妖魂沖出來傷人無數,情況好不容易控制住,白奴帶人連夜將春風下了大法寺進行盤查。
既然是白奴先到,那么壓住了消息,讓云染在天亮以后才得到消息,也就沒有什么奇怪了。
“據說看這樣子,偷偷帶著妖魂回天庭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就算他打死不張嘴是何人授意,阿姐也會打到他招認。”
云喜:“……”
這就是,白奴說的,反守為攻嗎?
的確,手下心腹出了這種大事,相比起來,白奴府中的一個妖奴下下雨,實在是不值一提。
而且白奴的手段很有些雷厲風行……
“這個云相也實在是奇怪,出了這種事,難道不該果斷棄車保帥盡量撇清關系嗎?他竟是在知道這件事的第一時間就去了大法寺。不過去又怎么樣,人已經落到我姐手里了。”青奴得意一笑。
云喜皺了皺眉。
雖然很多人都想不通云染為什么會讓屬下收集妖魂,但是她隱約猜測,這恐怕,也墓地里那些逐漸被召喚的叛將,不無關系啊。
不過他這樣不避嫌的力保春分,難道真的只是出于道義嗎?
云喜想到了春分的兄弟秋風……
相比起毫不知情的秋風,春分或許是少有的幾個,真正知道真相的人。對于云染來說,那恐怕是他真正意義上的心腹吧。
今日的朝會仿佛是昨日的重演。
不過換作了白奴的人氣勢洶洶,逼著云染給出一個交代。
甚至,白奴讓人很聰明地質問了云染……
“白府的鮫人在天池安逸了數千年也不曾出事,為何春分一回天庭就出了那樣的事情?如今想來,大約也和那些妖魂,脫不開干系吧……”
白奴一直束手而立,神情冷靜,偶爾回眸,眸也帶著肅殺的冷光。
云染的臉色則非常非常難看,聽著朝臣們爭論不休,更發現連自己這邊的人都有些底氣不足。
最終云喜責令白奴盡快查明真相,并且答應了云染的人作為審訊旁聽,才算是壓下了兩方的聲音,成功散朝。
臨朝數日,諸臣也都看得明白,這位小女王平時看著安靜,可是平衡兩派關系是一把好手。一般她不說話就罷了,只要開口了,便讓兩方都無法拒絕。
這次也是一樣。
同意云染方面的人旁聽審訊,其實云喜和白奴都覺得,對春分如今的處境基本上是沒有什么幫助的。云染自己需避嫌,換了別人,誰干得過白奴?
散朝的時候,云染朝著云喜的方向,并拳一禮,眸中的殺機一閃而逝。
弄得云喜都抖了抖。她心想,昨日是你自己要來云和殿,又沒有誰拖著你!
白奴和云染散朝之后就匆匆忙忙離開了,各忙各事。
大家都很忙,連青奴都找了借口出去看熱鬧。
丟下云喜一個人就有點閑……
她果斷跑到后院,結果意外地發現,阿水竟然不在他的院子里。
真是奇了怪了,阿水作為妖奴,平時是不會亂跑的。
她找了一圈以后,發現睚眥也不在,只有小七被圍在一堆奇怪的石頭里。
小七可憐兮兮地看著她:“嚒嚒。”
云喜:“……小七,誰給你圍的石頭圈兒?睚眥?”
“嚒嚒。”
頓時云喜好氣又好笑,心想睚眥真是太霸道了,難怪平時小七在后院一丁點兒存在感都沒有。
云喜伸出腳踢了踢那個石頭,瞬間踢歪了幾顆。
小七頓時驚恐地炸了毛:“嚒嚒!!”
云喜:“……”
最終小七死活都不肯從石頭圈兒里出來,云喜只好自己也待在石頭圈外面,找了個地方打盹兒。
沒辦法啊,她又沒有別的朋友。
好在沒一會兒,睚眥就回來了。
它壓根就沒看到云喜的存在,像一坨胖胖的小旋風那樣沖向了石頭堆,仔細檢查了每一塊石頭。
小七嚇得縮在了角落里,屏住了呼吸。
睚眥狐疑地用爪子扒拉了一下某兩顆剛才被云喜踢歪,然后又被小七踢正的石頭。
然后就怒了:“吼!!”
小七蜷縮著身子直發抖:“嚒嚒……”
云喜被嚇醒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這樣的情景,剛想說什么呢!
結果睚眥就不由分說地暴沖了上去,對著小七就是一頓揍啊!
云喜膛目結舌:“干什么!你這是干什么!快給我住手!”
“吼吼!!”
“嚒嚒!!”
直到阿水走了進來,先是詫異地看了云喜一眼,然后沉下了臉,道:“睚眥,住手!”
睚眥這才從小七背上跳了下來,尤在生氣,沖著掉了一地毛的小七一頓齜牙。
“嚒……”小七眼淚汪汪地蜷縮在角落里。
云喜氣不打一處來:“睚眥,你干什么啊!那石頭是我踢的!”
睚眥露出呆滯的表情:“嗷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