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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和的吩咐,第一是“此地之事不必多說”,自然指的是他現在所面臨的困境。
原因不明。
第二是,吩咐白奴查探最近是否有蚩尤余孽流竄。
因此,云喜出去以后,就謊稱自己再次見到了陛下的神識而不是真身,陛下吩咐去查探蚩尤余孽。
聞言,其他人倒罷了,白奴是微微吃驚的。
她剛剛消化了云染是妖族混血這一消息,突然又扯上了蚩尤余孽……
難道云染和蚩尤余孽有什么關系嗎?
云喜琢磨道:“可是那****召喚蚩尤鼎,蚩尤部下精銳,對云染是毫不留情的。”
白奴道:“蚩尤鼎不過是陛下的奴隸,哪里有什么意識呢?這并不能說明什么。”
哦……
剛才不敢問月和,她現在是確定了,蚩尤鼎是安全的。
這才松了一口氣,不然,回去以后又多了一個讓她做惡夢的源頭。
白奴看她臉色發白,有些猶豫地道:“陛下……罵您了嗎?”
云喜愣了愣,然后搖搖頭。
其實她就是去找罵的,可是月和那反應,還不如罵她呢……
弄得她好像自己去送上門似的。
白奴觀察她的臉色,疑心她吃了什么不方便說的暗虧,于是輕聲道:“您先回去休息吧。”
“等等,白奴。”
白奴一愣:“殿下?”
“剛才陛下說起他另一半元神之事……”
白奴皺眉:“那一半元神,無法喚醒啊。”
云喜的臉色有些詭秘,道:“那一半元神,很可能根本就不在浮雕里了,而是已經,跑了出去……”
頓時白奴就嚇傻了!
陛下的元神跑了?!
難怪她一直致力于想用那一半元神喚醒陛下沉睡的肉身,卻總是如同石沉大海,毫無回應啊!
按理來說,能試的辦法她都已經試過了,那一半元神并沒有受過傷,不可能憑空消散,總也該有回應的!可是竟然一丁點兒回應都沒有……
如果元神已經不在浮雕里了,那就能說得通了!
可是,陛下的元神會跑到哪里去呢?
她看了看云喜,頓時就頭大如斗!
陛下的一縷神識便已經強大到可怕的地步,何況是半個元神呢?如果他出現在王庭,她們不可能感覺不到的。
那難道……是像云喜一樣,下界去了嗎!
白奴頓時要瘋了,狂亂地道:“三千大道,蕓蕓眾生,便是一個一個地挑揀,我也是要把陛下的元神給找出來的!”
那可真有的找了……
她像瘋子一樣帶人沖了出去。
云喜捂了捂額頭,疲憊地開始往回走。
云和殿。
不意外的,阿水等到了云喜。
和上次一樣,他將自己的神識打入云喜的體內,跟隨她一起下墓,想去查看自己的肉身。
但沒有想到的是,剛進入結界便遇上混戰。
就在云喜被卷進去撞上山壁的那一刻,他那一縷神識下意識地護了護云喜的命門要害,被打散了。
懊惱之下他也別無他法,只能想著能不能從云喜嘴里掏出點什么了。
然而……
云喜一進了門,就開始嚷嚷:“好累好累,你別跟我說話,快點去給我弄吃的,我得先睡一會兒。”
阿水:“……”
云喜還穿著濕噠噠的衣服呢,此時要往床上摸,才突然想了起來,轉身跑到他那口小箱籠邊上一通翻找,找出一件他的中衣。
阿水:“……殿下,那是奴的衣服。”
“借我穿一下又不會死,小氣吧啦的”云喜惡狠狠地道,“你待會兒去把我的衣服晾起來。”
“……是。”
她把他趕出去,飛快地換了衣服。
再開門的時候,身上就穿著他寬大的中衣……
對她來說實在是大了些,顯得空蕩蕩的掛在身上,只有勻稱漂亮的小腿露在外面。
阿水突然面紅耳赤,剛想別開臉,就被當頭砸了一堆**的衣服。
“別看了,等我生完孩子讓你看個夠。現在先去給我把衣服晾起來!”她兇巴巴地道。
阿水:“!!!!”
什么叫生完孩子讓他看個夠?!
這話聽著怎么就覺得左右臉分別挨了一巴掌呢!
一巴掌打的是“月和”,一巴掌打的是“阿水”……
云喜倒是看出來他的臉色好像有些不對勁,斟酌了一下,道:“阿水,無論是你還是我,命擺在那,都由不得自己的。這個道理,你是明白的吧?”
她的意思是,她雖然貴為女王,可是在月和面前,依然如同最卑微的妖族奴隸一般,是身不由己的。所以,阿水不應該在意她即將要去給月和生孩子這件事。
他們誰也沒有資格選擇啊,不是嗎?
能有這個約定,已經是月和的仁慈了。
她的話對于阿水來說很莫名其妙,因為他是無論如何都無法理解她的水性楊花的。可是她說的很認真,阿水不知道為什么,又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直到她踮起腳,伸手拍了拍他的臉,道:“我的心是向著你的啊,阿水。”
阿水:“……”
“陛下那種人,其實也只是想要一個孩子而已呢,他也不會在意我喜歡的是誰吧”,云喜嗤笑了一聲,道,“好,去晾衣服,然后給我做吃的吧。”
阿水意味莫名地看了她一眼,抱著那堆衣服離開了。
云喜在他這里總是能睡得很安心。
而且她好像永遠都睡不醒,只要在他身邊,哪怕是在一塊石頭上她也能睡得很安逸。
要是換了以前,他是決計無法理解的。
可是現在,大約是處境有那么一點類似,他的秘密永遠不可能對任何人說……
就像她的心事永遠不可能對任何人說。
那種孤獨感。
她不像他這樣強大,也不像原來那個云喜,能夠隨心所欲永遠歇斯底里地強調著自己的感受和要求。
她總是小心翼翼,總是如履薄冰,只能在一個妖族面前,稍微放肆一點點。
處在他的位置上,恰恰能夠把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所以偶爾,也會忍不住有些憐惜她啊。
阿水嘆氣。
罷了,縱然她水性楊花,吃著碗里的鍋里的還不忘先下好料,但說到底也不算是無可救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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