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宿舍樓最近的校門口是校東門,從宿舍樓這一片過去,大約是七八分鐘的路。因為這個點是學生們下自習的時間,又離寢室樓宵禁的時候還早的很,所以不少學生們正往返于東門內外,一路上人聲鼎沸的半點不覺得冷清。
連音推著費予斐緩緩向東門走去,在來往的學生眼里,倒也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行到半道上,沉默著沒有進行過任何交流的兩人終于由費予斐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費予斐說:“你怎么不問問我是怎么知道你是海大的學生?”
正魂游天外,想著自己心事的連音聽過后順口接了話就問:“是啊,你是怎么知道我是海大的學生的?”
費予斐逸出一聲笑,很坦白的說:“因為我花了一周的時間去查了哪所學校有叫個連音的學生。”
連音頓了下腳步,隨即又繼續推著他向前走,并沒有就他的私下調查譴責他什么。他既然有這樣的能耐和本事,她又能說什么?再者,也是她騙他在先的。確實也輪不到她矯情的來指責什么。
不過連音還是有疑問的:“你為什么要查我?”
前面的費予斐向后轉動了下身子,抬起頭看她:“因為我想見你。”多么坦誠的回答。
連音低頭看了他眼,短暫的視線交匯,她很快又收回視線,平視著前方的盡處,也不接話。
費予斐就著這個姿勢再看了她兩眼,隨后又轉回了身子,繼續獨自一人進行著話題:“你發給我那通消息以后,我就想再見見你。”
連音聰明的沒接他的話問為什么要見她,只是說:“謝謝你前段時間對我那么關照,挺讓人受寵若驚的,但也實在讓人承受不起。”
“有什么承受不承受的起的。”費予斐不太贊同,“如果你愿意敞開心扉,世間繁華各種美好,什么都能承受得起。如果不愿意敞開心扉,再廣闊的天空也入不了你的眼。”
大道理確實是這樣說的,連音反駁不了。
費予斐追問:“所以你愿意選擇敞開心扉嗎?”
連音擰著眉,滿心的拒絕回答。心里掂了掂,她只當沒聽到他的問題,繼續保持她的沉默。
費予斐耐心的等了片刻,沒等到身后人哪怕一個單音節的字眼,但他也半點不覺得生氣,反而露出一點笑來。
校東門近在眼前,校門外是一片霓虹燈光,一整條長街都被各式各樣的店鋪占滿了,吃穿用度樣樣齊全。一直以來,大學生在商家的眼里是最有閑錢的金主,是以為了多賺點大學生們的錢,店家們營業時間大多都挺晚的。
連音走快了幾步將費予斐推出了校門外,一踏出校門,連音心里頓時有陣輕松感襲來,就好像終于可以擺脫他了似的。
她甚至產生了一種念頭,就將他棄在這里好了,已經仁至義盡的她可以回去了。反正按照他的情況,他也追不上她。
不過這樣缺德的念頭,她也只能稍稍想一想,甚至連多想一會兒都沒有。
但也正因為這缺德念頭的冒出,讓她終于開口說話:“送你到這里就可以了吧?”
費予斐聽出她話里的意思,大有要和他道再見的意圖。費予斐不禁有些胸悶和無奈,她對自己的防備到底是什么時候生成的,又為什么始終不曾消弭一點?
問完話后,連音收回了手,大有一旦得到他的回答后,她就要離開的架勢。
費予斐雖沒有回頭,但也感受到了她離開心切。他默默的看了眼自己的雙腿處,暗暗無聲的逸了一道嘆息,“是不是因為我行動不便,所以你不愿與我過多牽扯?”他動手轉過了輪椅,讓自己與她面對面。
連音并不想看他,但因為他的這個動作,兩人不得不有幾秒鐘的視線交匯。
他看著她,微微皺著眉,面上既看的認真,又帶著一份疑惑和傷心。那傷心是隨著他說出的話帶出的,仿佛是認定了連音是嫌棄他的。
回望著他,連音也不禁跟著皺了皺眉。
思忖了片刻后,連音索性以坦白代替回避:“費先生,我心里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你知道嗎?”
費予斐點頭,平淡的說:“知道。”
連音嘴角往兩邊一扯,算是扯出一點笑,“我滿心眼都是那一個人。”宣誓過這一點后,她又轉過話語,“人無完人,費先生也不用過于妄自菲薄,你的臉可比你的腿惹人注目多了,足夠讓旁人忽略你的不足之處。希望你以后能夠不要再在意那點小小的瑕疵。”
費予斐跟著笑起來,“謝謝你的夸贊。”笑語里語氣很真摯。
連音說了聲不用客氣。
但下一秒費予斐也轉了話語,“你相信什么模樣的愛情?又可曾相信過所謂的一見鐘情?我說過,我見你第一面便覺得你很不同,既是一見如故,也存了一見鐘情的意思。我也是真的喜歡上了你。你可愿意為我開一道門?”
連音瞬間斂盡所有表情,唯一有表示的,只有兩條深鎖起來的眉。
費予斐說:“我知你要說什么,你心里有人了。但你不說那人是你什么人,所以那人應當只是你暗戀的人吧。對方或許不知道你的情感,也或許根本就不接受你的情感。若是對方不接受你,你總有會被對方傷的體無完膚的那一天。既然如此,你何不給旁人留一個機會?”
連音一陣心驚,沒想到他的觀察力這么細致。而這樣的人,同時也給人一種本能逃避和害怕的感覺。
要說之前連音還想著用話語來和費予斐講道理,讓他打消對自己的想法,那么此刻連音已經不敢再和他多說下去了。就怕自己說的越多,他越能從自己的話中找出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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