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綺夢崩潰的大叫，若非縛仙索捆住了她的雙手雙腳，她一定會捂住耳朵，不讓自己聽到段嫣的任何聲音。
綺夢怒視段嫣，空洞的眼睛，狼狽的臉龐，猙獰又扭曲：
“根本不是這樣，明明是她用了其他的手段，是她會勾引男人，她天天和不同的男人上，為了在修行上超過我，她不擇手段，她不要臉，那些人都喜歡她，他們根本看不出來，她就是個會裝的逼ao子！”
“她是個逼ao子！
綺夢尖聲叫道。
“你才是的婊子！”
趙荷香忍不住怒罵綺夢，“師姐根本不是這樣的人！”
“師姐根本不是你說得那樣，反倒是你，你為了提高修行速度，每天和不同的師兄師弟雙修，道君已經多次提醒過你了，速則不達，可你根本不聽，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沒有人知道嗎，其實整個風月門都傳遍了，只是沒有人直白地告訴你，因為你沒有朋友，連個給你說真心話的人也沒有。”
“當然了，就算有，你也不會聽的，你這種人，只會將所有的過錯，推給別人，從來不會反思一下自己！”
趙荷香怒視這位同峰門的師姐。
無論對方是綺夢還是綺麗。
這個人始終都是他們風月門的人。
無論她是誰，都給他們風月門抹黑了。
在趙荷香看來，這個女人，就是他們風月門的罪人，她背叛了峰門！
“無論你是綺夢還是綺麗，在你踏入風月門，成為風月門的弟子的時候，你就是風月門的人了，你至始至終，都沒有將自己看做是我們中的一份子，你不配做我的師姐，不配做道君的弟子，你玷污了風月門的榮耀！”
趙荷香一句一頓地說道。
簫素瞠目結舌地看著趙荷香。
——乖乖，不簡單啊，你居然也能說出，這么強有力的話來！我以為你遇事兒，只會抱頭痛哭呢。
段嫣也有些驚訝，要知道召喚鏡中的趙荷香，是一個有點軟弱，有點慫的女修，甚至有那么一點笨。
若非自己與簫素現，將趙荷香救下來。
她怕是已經被這個女人打死了。
好吧。
得知了這復雜曲折的姓名變化，段嫣也不知道，應該稱呼面前的女子為“綺麗”，還是“綺夢”。
無論是誰，在這個女人在勾結千魔宗，殘害同門的那一刻，她都已是合歡派的罪人。
等待她的下場，只能是逐出師門。
趙荷香地話，刺激了女人。
無論她是綺夢，還是綺麗。
無論她怎樣渴望萬花門，都無法抹去，她上風月門弟子的烙印。
所以，當趙荷香說出“你玷污了風月門的榮耀”后，女人瘋狂地大叫，“我沒有！”
“我沒有，我沒有要害風月門，我沒有玷污風月門的容貌，我沒有，我沒有！！”
段嫣看著綺夢，好吧，姑且就叫她“綺夢”好了。
“其實，你并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渴望回到萬花門，你只知道，你什么時候，讓我起了疑心嗎？”
女人沒有說話，但是段嫣知道，她在聽。
段嫣露出一抹近似憐憫的表，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女人。
“當，你在合歡崩潰地大叫‘我要去找師父’，當時，你下意識喊出的師父，其實是樂茗道君吧，后來你意識到了不妥，又補充了一句‘我要去找樂茗道君’……”
“事實上，恰恰是你補充的那句‘我要去找樂茗道君’，讓我起了疑心，因為當時，你的表是很不自然的，你根本不習慣直呼樂道君的名諱，在你的潛意識里，‘樂茗道君’這四個字，是敬重，是神圣，是不可侵犯，不可褻瀆，就像，我們不會直呼父母名諱一般。”
“你捫心自問，真的可以割舍風月門的一切嗎？你究竟把自己當成風月門的綺麗，還是萬花門的綺夢，真的清楚嗎？”
段嫣看著被縛仙索，五花大綁捆住的女人，語調漸漸變得輕柔，甚至有那么幾分語重心長：
“師姐，亡羊補牢，為時不晚，希望你不要一步錯，步步錯，若真的讓敵人攻下山門，無論是風月門還是萬花門，都將不復存在，百鳥道君會死，樂茗道君也會死，我們大家都會死，到那時，世間將再無合歡派，師姐，你真的希望，看到那樣的一天嗎？”
綺夢“看”著段嫣。
空洞的眼睛，沒有任何焦距，她的神色非常茫然，甚至有幾分孩子般的無措。
她陷入沉默，剛剛的癲狂不復存在。
雖然她看上去，依然是那么狼狽，可清秀溫柔的五官，讓她在泥濘中，依然保留了兩分歲月靜好。
這會讓人產生一種錯覺，仿佛，她就是萬花門，那個人見人夸，口碑爆棚的綺夢師姐。
簫素和趙荷香屏住呼吸，他們年齡比段嫣大，見識也比段嫣多。
察言觀色的本事，也是一絕。
兩人知道，現在已經到了最關鍵的地方。
段嫣，很可能已經說動了綺夢。
綺夢在掙扎在猶豫，她在做思想斗爭，接下來，她極有可能說出一些很關鍵的內容。
而這些內容，會幫助他們合歡派，在不利的條件下，反敗為勝。
占據有利地位。
過了良久，綺夢笑了。
段嫣心里咯噔一下。
簫素和趙荷香也暗道“壞了”。
三人知道，他們可能，大概，永遠聽不到綺夢親口說出的實話了。
“段嫣，段真人，不虧是東洲大陸，年輕一輩的翹楚，瓊花會舉辦了數千年，出過的折花郎不可計數，唯有你被冠以折花真人，你的口才，當真是令人嘆服。”
綺夢聲音粗嘎地說道。
她抬頭，嘲諷地看著段嫣，“你說了那么多，都只是你的揣測，你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我做了那些事，無論是我在合歡說過的話，做出的表，都不足取信于人，到現在，你都沒有拿出什么有利的證據，段嫣，你在詐我。”
“你真以為，我會上當？太年輕了，折花真人，你太年輕了！你的天賦，僅僅是修行上的高人一等，在心智和謀略上，你差得遠呢，今你說出的那些話，不過就是你的猜測，除了你邊的這兩個傻子，又能取信于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