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晚輩愿意以心魔擔保，絕不會將今日之事告訴任何人。”
“前輩，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前輩，您真的確定，愈師弟愿意投身魔宗嗎？那些丹陽宗的孩子們，愿意投身魔宗嗎？”
“千魔宗的人反復無常，他們的右使笑笑生，用噬魂湯逼迫反對他的人，前輩，您希望他們千魔宗的人，將噬魂湯用在明月身上嗎？”
段嫣抓住焦延壽看中弟子這一點，不斷提到焦明月和愈勤。
焦延壽四個弟子，他最看中這兩人。
段嫣素來信任自己的識人之能。
焦延壽這個人，有幾分本事另說，可他對待自己的弟子，真的是全心全意的。
他不可能愿意讓自己的弟子，淪為魔修的爪牙。
“你真的愿意，以心魔起誓，不將今天的事情說出去？”
焦延壽抬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段嫣。
似乎心里已經出現了決斷。
“嫣愿意！”
段嫣一字一頓地說道。
封魔陣中的丹陽宗掌門似乎察覺到了什么。
他大聲叫道：“焦延壽，你這個叛徒，你居然聽這小子的，這小子居心叵測，你忘恩負義，你背信棄義！”
“你會有報應的！”
“你一定會有報應的！”
丹陽宗掌門凄厲地說道。
封魔陣中，笑笑生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賀掌門，這就是你一手栽培的無上洞洞主，看樣子，你的眼光，也不怎么樣嘛？”
笑笑生知道，無論是段嫣勝利還是丹陽宗掌門勝利，封魔陣中的自己都是必死無疑的。
此時，已經知道誰會陪他死的笑笑生。
心情一片大好。
丹陽宗掌門。
離合期修士。
不愧，不愧。
果不其然，下一刻，段嫣和封魔陣中的丹陽宗的掌門聽到焦延壽地話——
“你動手吧，我不會插手的。”
很明顯，這句話，他是對段嫣說的。
“畜生，焦延壽，你這個畜生！”
焦延壽的許諾，打破了丹陽宗掌門，最后一抹期望。
段嫣心下大喜，他將全部靈力注入封魔陣。
最后一次催動陣法。
封魔陣中，被困住的丹陽宗掌門，發出凄厲的叫聲。
宛如鬼哭一般。
他瘋狂地將靈力注入笑笑生的身上。
將笑笑生當成人肉沙包，不斷地去撞擊，封魔陣的結界。
可這些是無濟于事的。
他的掙扎越厲害，靈氣外泄的越厲害，陣法也越穩固。
漸漸地，丹陽宗掌門感覺到自己的靈力在迅速枯竭，飛快流逝。
他恨傾城公子，但他更恨焦延壽。
因為傾城公子，是和他素無來往的陌生人，甚至可以說是仇人。
可焦延壽不同。
這是自己一手提拔的人。
這個家伙，居然敢忘恩負義。
“焦延壽，本座詛咒你，你不得好死！”
“你這個背信棄義的家伙，本座一手提拔你，你居然敢背叛本座！”
“焦延壽，你會有報應的，你會有報應的！”
凄厲的聲音，一聲聲，混在極寒之地的狂風暴雪中。
宛如厲鬼的控訴。
焦延壽臉色泛白。
到底是修道之人，輪回命理之說，還是信的。
丹陽宗掌門厲聲呵斥，讓焦延壽臉色慘白。
身體也忍不住發抖。
他與段嫣的靈符，斗了許久。
他本來就是金丹修士。
實戰能力，不見得比段嫣這個金丹中期強。
段嫣的靈符讓他吃盡了苦頭。
他雖然看上去還算光鮮，事實上嶄新的袍子下面，青一塊紫一塊，還有數不清的燒傷和凍傷，以及密密麻麻毒粉造成的疹子。
內傷外傷，讓他苦不堪言。
也不知是傷還是丹陽宗掌門的話，居然讓他感覺到心驚肉跳的顫栗。
他全身抖動，渾身發冷。
完全不敢看丹陽宗掌門的眼睛。
“我詛咒你，我詛咒你！！！”
寒夜中，丹陽宗掌門的話，久久回蕩。
“三清在上，斬妖除魔！”
段嫣感覺差不多了，掐訣，大喝。
一旁的焦延壽，身體一顫，抬頭。
哪怕他屏蔽了聽覺，還是能看到封魔陣中，如癲似狂的丹陽宗掌門。
他通紅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
耳邊，似乎咆哮著對方一聲聲控訴，我詛咒你，我詛咒你……
焦延壽閉上了眼睛。
“碰——”
一聲巨響。
一道明亮的光暈，從封魔陣中迸發出來。
陣中傳來凄厲的吼聲。
“啊啊啊啊啊——”
丹陽宗掌門痛苦的吼叫。
“碰——”
又是一聲巨響。
里面似乎有什么炸開了。
緊接著，第三聲，第四聲。
段嫣口中不斷有鮮血涌出。
封魔陣的啟動，消耗了他不少靈力。
丹陽宗掌門和笑笑生，修為遠高于他。
想要困住他們二人，需要消耗的靈力，遠非一般修士可比。
段嫣現在靈力枯竭，之前和丹陽宗掌門打斗時留下的內傷，也極具加重。
內臟受到外力的擠壓，不斷的出血。
一股一股的腥甜，直接從段嫣口中噴出。
焦延壽心驚肉跳，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段嫣，明明是極寒之地，他的后脊卻不斷地涌出汗。
“碰——”
待最后一道巨響，劃破長空。
封魔陣終于完成。
“啊啊啊啊啊——”
里面的人發出最后的嘶吼。
而后寂靜無聲。
無論是笑笑生，還是如癲似狂的丹陽宗掌門，都被強大的封魔陣，融化成了灰燼。
陣中只剩下衣服的殘片。
段嫣整個身體搖搖晃晃。
勉強靠著離光劍，才能支撐身體。
封魔陣消耗了他全部的體力，他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
感受到一股熱切地注視，段嫣抬頭，看到不遠處，一眨不眨盯著自己的焦延壽。
不知為何，段嫣心中突然涌出一股不詳。
卻見焦延壽似強擠出一道笑意：
“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傾城公子，幸會幸會！”
段嫣暗道一聲“不好”。
這姓焦的，怕是想要來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這家伙打算殺人滅口！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右手凝結了一團靈力。
這靈力并不強，但對付現在靈力枯竭的段嫣，已是足夠。
“傾城公子，你很聰明，你知道老夫的命脈，你說服了老夫……”
他長嘆一聲，口中似有感慨。
“你說你愿意以心魔起誓，老夫信你，可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只有死人，才能真正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