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峰弟子高興本峰弟子擔任掌事的數量超過了內門弟子。
而內門弟子則覺得最重要的燕地長醉坊,兩個掌事,都是內門弟子。
兩邊都覺得掌門是站在他們這邊。
這個結果,可以說是皆大歡喜。
掌事選拔結束后,所有本次選拔被任命掌事的人,需要參加,為期七天的掌事培訓。
老實說,無論什么培訓,七天的時間實在是太短了。
但這是合歡派的規定,誰也沒有辦法說什么。
七日后,他們就要到地方赴任。
自從確定自己成為燕地長醉坊的一等掌事,晁鷹每一天都很忙碌,因為他需要參加培訓。
更確切的說,應該是特訓。
特訓內容是對外保密的,每一個人都不能說出去內容,這是合歡派的秘密。
就連合歡派弟子也不可以。
段嫣不知道晁鷹特訓內容是什么,他看得出來,晁鷹很疲憊。
但那種疲憊中帶著興奮的喜悅。
那是段嫣從未在晁鷹身上的光彩。
一種蓬勃的生機。
看到這樣的晁鷹,段嫣欣慰之余,又有一些傷感,當年那個扯著自己衣角怯生生的男孩,終于長大了。
有了獨當一面的能力。
段嫣并不想做那個阻止孩子成長的絆腳石。
雄鷹總要離開巢穴的。
他們會有自己的天空。
很快,七天過去了。
晁鷹和其他新出爐的掌事,應該離開合歡派,前往地方赴任。
段嫣在合歡書院有課,并不能送晁鷹。
前一天,他已經給晁鷹準備了許多東西,離別對于修士來說,是家常便飯。
他們誰也不用小女兒心思。
所以這一日,注定仙人峰送晁鷹離開的,只有一個張文山。
張文山看著晁鷹,眼神有些恍惚。
那個忐忑不安,窩在段師弟懷里的男孩,仿佛還是昨天,一眨眼,這個男孩居然成了地方產業的一等掌事。
還要離開落霞山,到遙遠的燕地赴任。
張文山感慨萬千,他想到了另一個人。
比晁鷹的年齡還要大一些的,自己的妹妹。
他剛才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躲躲閃閃,欲言又止的影子。
他雖然名義上割斷了和小妹的聯系,但那么多年,不可能說放手就放手的。
張文山沒有一刻不關心張小妹的消息。
現在的妹妹大概意識到了,大哥真的不會像以前那般寵溺她了。
她在經過一段時間自怨自艾后,居然成長了起來。
不久前,還進階了。
在段嫣還是大師姐的時候,時不時會向張文山透漏一些張小妹的消息。
張文山佯裝不在意,但誰都知道,他在意的要死。
對比現在已經成為獨當一面大人的晁鷹,再看看現在才開始成長的妹妹。
張文山終于意識到,自己的寵溺,不是愛護,而是捧殺。
他讓小妹的修行之路變得平坦,不是幫她,反而是害了她。
看看晁鷹,他就明白了。
玉不琢不成器。
段師弟果然是段師弟,他不如多矣!
“到了燕地,多學多看,照顧好自己。”
張文山笨拙地說道。
他不是一個善于言辭的人,這些話,他已經說了一遍又一遍。
晁鷹很有耐心地聽著,這一刻,他的神色居然帶有一些佛氣。
這讓他看上去,氣質上更近似段嫣。
若說曾經合歡派的弟子,對晁鷹是段嫣侄子的身份,有所懷疑。
如今兩人相仿的氣質,誰也不能說兩人完全不像。
外貌不像,但近似的氣質,還是讓大家有種,他們一脈相承的感覺。
“張師兄我知道的,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晁鷹一遍一遍地說道。
“哎,可惜你大師姐不在這里,她若在這里,一定會為你驕傲的。”
張文山感慨地說道。
提到“大師姐”,這三個字,他的眼中有一絲絲暗淡。
晁鷹看在眼中,為不知內情的張師兄點上一根蠟燭。
怕張師兄做夢都想不到,大師姐和段叔叔就是一個人。
不過……
就是張師兄知道這件事,也無法改變現狀,段叔叔修煉的《羅漢心經》他也略有了解。
修煉這種功法,各種欲望都會比較淡。
他身上之所以《羅漢心經》的烙印比較淺,還是因為他本命法器是一把魔劍的關系。
但段叔叔不一樣。
他遲早會像《羅漢心經》最高境界一般,無欲無求的。
所以,這樣的感情是注定不可能有什么結果的。
張師兄與其以后傷心,還不如現在就徹底死心。
晁鷹這樣想著,嘴上卻一言不發。
張文山叮囑了晁鷹,又看向身后不遠不近站著的,氣質非常奇特的青年。
那是風月門的金丹修士,白楊。
張文山不過筑基中期,他對飛升成仙的愿望并不是那般強烈,大部分精力都用在種植靈植上。
按理來說,高階修士是很難關注一個修為比自己低的修士,但白楊卻對張文山有所了解。
據說眼前這位是合歡派奇珍異草的主要來源。
他是一個天賦極佳的靈植培育師。
更令人驚嘆的是,他并非內門弟子,而是仙人峰的執事弟子。
一個靈根不錯,資質也不弱的修士,在合歡派居然只是執事弟子,這簡直不可想象。
可偏偏這件事就那么發生了。
多少元嬰峰主,明里暗里向張文山拋來橄欖枝,這個年輕人根本不為所動,一直在仙人峰當執事弟子。
大有一種生是仙人峰的人,死是仙人峰的鬼的架勢。
當真是不可思議。
察覺到張文山在看自己。
白楊沖他微微點頭,絲毫沒有瞧不上他只是筑基修士的意思。
張文山拱手,欠身,向白楊恭恭敬敬行禮。
“好了,張師兄,我該走了。”
晁鷹看著天色不早。
白楊在落霞山似乎沒有什么朋友,風月門對于這位存在感幾乎等于零的金丹弟子毫無印象,今日送他的只有藤不情一人。
他一個人站在山邊,頗有幾分形單影只的感覺。
晁鷹自知自己修為不如白楊,也不敢讓他等許久。
張文山也明白其中道理。
他拍拍晁鷹的肩膀,“既然時間不早了,那就這樣吧,還是那句話,好好照顧自己。”
說著,他將一個儲物袋遞給晁鷹,“這里面是一些靈植,你若無事可將他們栽種房間中,這是我自己培養的,有靜心寧神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