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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人呢?”
簡殊幽幽地問道。
“大嫂?”
百里長春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的表情瞬間豐富多彩,一會兒是震驚,而后又是糾結,仿佛在經歷一系列的斗爭。
最終他的表情,定格在堅定上,抬頭:“不可能!”
“長嫂與我兄長自幼青梅竹馬,兩人骨齡皆已三百余歲,他二人一直說自己資質有限,金丹無望,二人攜手共度一生,也算圓滿。”
“說來慚愧,我本家是鄂州的百里,西洲大陸非常有名的儒修世家,可我這一支卻是與本家出了五服的旁支,幼年,家徒四壁,連鎮上五塊下品靈石一次的測試靈根的錢也拿不出,后來若非我大嫂拿出靈石,送我測試靈根,我本不可能成為長庸門弟子。”
“我入長庸門后,表現不錯,本家開始重視我們這一支,可我雙親早已不在人世,兄長也是靈根不佳,本家沒有什么提攜的機會,只能從財產上進行補償,就分給我們這間百里客棧。”
“這家客棧,雖然在稻谷鎮,但一開始規模很小,我大哥不善經營,一直是我大嫂負責,才有了現在這樣的規模。”
“我大嫂的家人,一百年前就過世了,大嫂與我大哥感情一直很好,她根本沒有理由,根本沒有理由這么做!”
最后一句話,也不知百里長春是勸說簡殊,還是勸說自己。
簡殊聽了這一長串話,并沒有任何觸動。
督察者是什么。
根據段嫣在西洲大陸這段時間的觀察,他們的職業,像極了警察、武警、交警的結合體。
總之,哪里有需要,哪里就有他們。
或許因為身兼數職的關系,他們對于事情的判斷,十分的敏銳,而且冷靜。
或許,簡殊平生做過最沒有大腦,最沖動的一件事情,就是沖進冥域,和段嫣共同面對,一個強大的,甚至動動手指頭,就能將他灰飛煙滅的頂尖高手。
當然,這件事,也成為簡殊人生中,最值得紀念的回憶。
從冥域離開后,雖然身體疲倦,但簡殊的精神卻是活躍的,他不僅感覺自己身體的硬度更上一層樓,連精神力和實戰能力,也比以前高出不少。
雖然修為上并沒有變化,但那種只有自己才能感覺到的,實力提高的感覺,是旁人不能體會的。
話扯遠了。
百里長春的那番話,或許只能說服他自己,有或許,在他的內心深處,也有過懷疑,卻被過往的經歷所說服。
“那你還能聯系上你大嫂嗎?”
簡殊開口說道,“找到他這個人?”
百里長春聽到這番話后,眼睛亮起來,“當然可以。”
“我帶你去。”
百里長春說完,神情再一次出現猶豫,他看向床榻上病得奄奄一息的男人。
段嫣見狀,說道,“我留在這里,照顧你兄長,簡殊,你跟著百里公子去找他的大嫂……”
還不等段嫣說完,鷹哥果斷表示,“我也留下。”
修真者都有一個直覺,自百里長春提到自己大嫂后,段嫣總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簡殊和一個戰斗力負五的百里長春在一起,若是遇到危險……
段嫣蹙眉,“你一個人可以嗎?”
簡殊聽言,笑了,“你也太小瞧我了。”
段嫣點頭,“一路小心。”
話落,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密音簡殊,“我知道這句話多余,雖然西洲大陸是你的地盤,但我總覺得此行興許沒有那么簡單……劍神谷的少谷主,與我有些交情,你們也見過,若有困難,可向他求助。”
“我知道的。”
簡殊密音回應過段嫣后,看向百里長春,“事不宜遲,我門現在就走。”
“前輩,我兄長就拜托了。”
至今不曉得段嫣真實年齡的百里長春恭恭敬敬地說道。
段嫣痛快地收下了對方的禮。
“你兄長我會盡量醫治,他已經病入膏肓,我現有的水平,不足以讓他痊愈,但卻可以盡量延長他的壽命。”
段嫣丑話說到前面,別到時候人死了,跑到他面前哭唧唧。
醫鬧什么的,最好是扼殺在萌芽中。
好在,百里長春也是個懂事兒的,他鄭重其事地點點頭,“前輩請放心,晚輩已經做好準備,前輩請放心治療。”
說完,拱手,再一次向段嫣和鷹哥行禮,“前輩,晚輩告退。”
“路上小心。”
簡殊跟著百里長春離開,他們前腳走人,段嫣后腳便折了一只符鳥,跟在二人身后。
令狐白崇拜地看著段嫣,鷹哥卻明白段嫣的意思,“叔叔,你不放心他們?你是擔心百里長春撒謊,還是擔心簡殊出意外?”
“兩者都有。”
雖然稻谷鎮不讓修士啟用神識,并且有非常厲害的,屏蔽神識的陣法,但對于段嫣來說,知道這間屋子周圍,有沒有修士,簡殊和百里長春真走還是假走,還是輕而易舉的。
段嫣將令狐白抱起來,百里長春已經命人給令狐白備飯,待會飯菜應該會端上來,段嫣先給令狐白一顆解毒丸,示意他吞下去,才悠悠地說道,“我憑直覺,認為百里長春并沒有說謊,他對他兄長的感情,應該是真的,不過人心思變——”
說著,段嫣長袖一揮,袖子里飛出地圖卷軸,地圖卷軸緩緩在令狐白和鷹哥面前展開。
段嫣指尖虛點,地圖卷軸上便出現了“長庸門”的大致所在地,和他們現在的位置。
“長庸門距稻谷鎮甚遠,百里長春既然是長庸門的教頭,想必平日也是很忙,并沒有很多時間跑來稻谷鎮與兄長團聚,既然如此,他如何知道,自己哥哥嫂嫂的感情狀況,甚至,他對于哥哥嫂嫂的印象,大多都來自少年,那時候他才多大,百余年前的事情了,這么長的時間內,他家里究竟發生了什么變化,他想必也是不清楚的吧。”
“時間會美化很多記憶,他認為的,未必就是實情。”
“更何況——”
段嫣指了指自己易容后的臉,“他那么多年沒有和兄長團聚,他怎么知道,他嫂嫂不是被人易容掉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