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段嫣轉身，懷里是早就在青丘山過得不耐煩的瑤光，和呆頭呆腦懵懵懂懂的赳赳。
一人兩獸，外加低空飛行的老鷹，齊刷刷地看向身后的樹林。
只見青丘山結界森林的交匯處，數不清的灌灌由遠至近，想著段嫣所在對的方向駛來。
那些灌灌的飛行速度并不快，并不是它們天生笨拙，而是每一只灌灌的嘴巴里，都銜著一兩樣東西，有些是靈獸的羽毛，有些則是植物的枝葉。
與此同時，段嫣四周圍的植物開始發生變化。
粗壯高大的樹木搖擺著枝干，給低空飛行的灌灌讓路，防止它們撞上樹干。
眨眼的功夫，第一只灌灌落在了段嫣的面前，它丟下了一根不知道是什么飛禽的羽毛，沖段嫣叫了兩聲，拍打著翅膀飛快離開，緊接著，第二只灌灌降落，吐出嘴巴里銜著的東西，一根細長的枝條。
隨后，第三只灌灌，第四只灌灌……
眨眼間，段嫣面前，平坦的泥土地，就堆積成了一個半人高的小陡坡。
“嗷嗷……”瑤光興奮地看著地上的東西。
它自小跟在段嫣身邊，見識到了不少好東西，又不是赳赳那樣的天然呆，耳濡目染擁有了很多修士都沒有的精準眼光。
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看起來并不值錢，其實每一件或多或少都蘊藏著靈力，有些甚至是非常珍貴的靈植、獸毛和稀有材料，無論是煉丹還是制器，甚至是段嫣日后的修為，都大有裨益。
看到這么多的寶貝，出現在段嫣的面前，瑤光興奮的眼睛都瞇起來。
它上躥下跳，為段嫣感到高興。
本來巨討厭青丘山的瑤光，看到這么多寶貝，瞬間愛上了這座山頭，恨不得東西多一點，再多一點。
“嗷嗷……”
嫣嫣快點拿，嫣嫣……
瑤光興奮的扒著段嫣的衣服，不斷催促他，將這些東西收到儲物袋。
可段嫣卻沒有動，他疑惑地看著源源不斷飛向自己的灌灌，終于問出了心底的疑惑，“無功不受祿，請問諸位為何要送在下東西。”
“呵呵呵”、“呵呵呵”，一只灌灌拍打著翅膀，喉嚨里發出一連串“呵斥聲”。
灌灌的叫聲，天生就像是和人吵架。
按理來說，佩戴至尊狼牙的段嫣可以輕松聽懂這些灌灌的話。
可至尊狼牙任性啊，在最關鍵的時刻，它竟然罷工了。
以至于原本能聽懂妖獸語的段嫣，完全聽不懂這些妖獸說什么。
就在他和灌灌們大眼瞪小眼的時候，空氣中，突然有一絲異樣的靈力波動，段嫣警惕的后退，不一會兒，一條精神抖擻的二尾靈狐，出現在段嫣的視線中，它的脖子里系著一根紅繩，上面系著一小撮靈狐的尾毛。
段嫣一眼就認出這條二尾靈狐。
不等段嫣開口，但聽那二尾靈狐說道，“它們在感謝你，不僅僅是灌灌，還有青丘山的一草一木，和其它鳥獸魚蟲，因為你進階產生的靈氣，大家的修為都有很大的增進。”
“這些東西，是青丘山所有生靈，委托灌灌送給你的。”
“它們知道你要離開，特意送來臨別禮物，向你道別。”
這條二尾靈狐用熟練的東洲大陸通用語，一句一頓地說道。
段嫣聽言，情不自禁抬起頭，只見面前的灌灌不住點頭，似乎在贊同二尾靈狐的話。
它們期待地看著段嫣，非常迫切地希望段嫣收下這些禮物。
段嫣忍不住笑了，“既然如此，恭敬不如從命。”
說著他揮袖子，將小土丘掃進空置的儲物袋中。
“謝謝。”
段嫣自被“非主流”長老趕出青丘山后，第一次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
就在這時，這只漂亮的二尾靈狐，一躍跳到段嫣面前，它抖擻了一下身上柔軟的毛發，緊接著，一顆被樹葉包裹著密不透風的東西，出現在段嫣的視線中。
“這是我族的禮物，長老說，若是百年后，你還沒有死掉，這個用得上。”
二尾靈狐鄭重其事地說道。
段嫣：……
我是否應該謝謝你們狐族長老的全家。
段嫣伸手，將樹葉小包吸進手掌中，正當他要將葉子卷和青丘山其它生靈的禮物，一起收進儲物袋的時候，二尾靈狐又再次開口：
“長老說，讓你打開包裹看看里面是什么。你們人族最為狂妄自大，若你不看看，興許還認為我們狐族欠你的。”
二尾靈狐認認真真地說道，說完，又補充道，“這不是我說的，它是長老的原話，我只負責傳話。”
段嫣：……
“替我謝謝你們長老，和你們狐族全族。”段嫣沒什么好氣地說道。
話落的同時，他終于解開了樹葉卷，一瞬間，香氣四溢，一顆靈力充盈的綠色丹丸，滾落到段嫣的掌心。
“這是……”
段嫣倒吸一口氣。
饒是他再孤陋寡聞，也知道這顆丹丸的由來。
“這，太貴重了。”
段嫣抬起頭，看向面前的二尾靈狐，“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他再次重復道。
二尾靈狐頭也不抬，機械地重復道：“長老說，這是你應得的，你們人族總是自以為是，你們認為值錢的東西，對于我們狐族來說，興許就是個屁，可你們非用狹隘的眼光看待我們，自以為自己很有能耐，只不過是井底之蛙。”
段嫣：……
深深吸一口氣，段嫣略顯無奈地看向面前的二尾靈狐，“提個建議好嗎？”
“你說。”二尾狐用無比真摯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段嫣，它真的真的在很認真聽段嫣說話。
“麻煩以后不要向我重復，你們長老地圖炮我們人族的話，好嗎？拜托了。”
段嫣慎重而嚴肅地說道。
二尾靈狐一愣，眼中笑意漸漸彌漫，最終化成一句，“可以考慮。”
段嫣聽言，忍不住笑了起來。
郁結散去，他又是那個溫潤如玉的傾城公子。
“時間不早了。”段嫣抬頭看向天色，一炷香的時間已近，他要在規定時間內，離開青丘山。
二尾靈狐自然也知道這件事，它什么話都沒說，眼神平和，它安靜地注視著段嫣，似乎打算送他最后一程。
段嫣鄭重其事收起綠色丹丸，看向面前的二尾靈狐，拱手，“青山不改，后會有期，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