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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一扇玻璃,白斯聿仍舊面無表情,像是沒有聽到她的拍打和叫喚,只自顧自對著指尖的那枚鉆戒發呆。
車廂外,古筱蔓焦慮急了,卻是無可奈何,什么辦法都沒有。
只能一遍遍地呼喚白斯聿的小名,眼眶隨之泛起了淚光,迫切的聲音中逐漸染上了難以克制的哭腔。
“睿睿……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不要不理我,不要丟下我好不好?!睿睿,求你了……把門打開吧!這樣冷漠的你,讓我覺得好害怕……”
面對古筱蔓的痛哭和哀求,白斯聿甚至掀不起一絲絲的波瀾。
滿心想著的,都是紀安瑤望向他的時候,那種失望至極而又夾雜著幾分自嘲的眼神,淡漠而無溫,沒有眼淚,不會哭泣,卻比嚎啕大哭還要讓人難受。
白斯聿在耐心地等待。
等到著最終的那個答案。
他期待著,事情的真相如己所料……紀安瑤就是曾經跟他有過一面之緣的那個小女孩。
但與此同時,他又覺得那樣的真相,太過殘忍。
紀安瑤跟他提起過一次她的母親,在她的認知里,她的母親是因為顧明遠出軌,所以才會一時想不開,走上了自殺的絕路。
而一旦證實她就是這枚戒指的主人,無異于是在指控,是她間接害死了自己的母親。
這樣的打擊對她來說,太過慘痛。
但不管怎么樣,從今以后……他都不會再讓她受到一星半點的委屈,他會努力盡到一個丈夫的責任,為她擋下所有的風霜雨雪。
“篤篤篤,篤篤篤……”
煎熬的等待中,手機終于震動了起來。
白斯聿立刻拿起手機,看了眼屏幕,繼而微斂眸色,接通了電話。
“調查得怎么樣了?”
“白少,因為時間有限,只查到了一部分信息——顧明遠的第一任妻子尤淑筱,逝世于20xx年,官方說法是x月x日,但真正的死亡時間,似乎存在爭議……另外,少奶奶在那一年生了一場大病,據說因此缺失了一部分的記憶。”
聽到那個年份的一瞬間,白斯聿只覺得腦子里轟的一下炸了開!
紀安瑤母親去世的那一年,正好就是他落水的那一年!
又聽東子提到紀安瑤失憶的事,白斯聿不由得攥緊了五指,迫切地追問道。
“生病?!什么時候的事?!”
“好像是八月中旬……”
霎時間,白斯聿搭在方向盤的手指又收攏了一些,指節處逐漸泛白,力道一點點地加重,仿佛要將整個方向盤卸下來。
沉寂片刻。
白斯聿深深吸了一口氣,極力克制住心頭狂涌的情緒,一字一句,進行最后的一步確認——
“瑤瑤她……以前叫什么?”
“顧雪蔓。”
話音落地的一剎那。
手機“啪嗒”一下從修長的手指間滑落了出去,筆直地墜落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那一瞬間,便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甚至連心跳都仿佛停止了一樣,大腦一片空白,無法思考,無法冷靜。
等到白斯聿回過神來,已然一腳油門踩到了底,朝著前方轟然飛竄了出去!
“啊!”
猝不及防,在跑車極速飛馳而去的剎那,古筱蔓雙手扒在車窗上,被突然間的加速度猛地拽了一下,爾后整個人驟然間被甩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了地面上。
驚懼之下,古筱蔓下意識痛呼出聲,臉色陡然間煞白一片。
好不容易驚魂甫定,再抬頭去尋白斯聿的跑車,卻是早已沒有了車子的身影。
看著空空蕩蕩的郊野,古筱蔓面色蒼白,心頭涌起一陣不好的預感……這一次,她大概是真的被他拋棄了!
意識到這一點,古筱蔓眼里的淚水頓時涌得更厲害了,嘴里喃喃自語,一遍遍地呼喚著那個令她無比依賴、無比眷戀的名字。
“睿睿……我的睿睿……”
上了公路,銀白色的跑車極速狂奔。
仿佛只有將內心的激憤發泄在速度上,才能克制住那種痛心而又暴怒的心情。
是她!
真的是她!
所有的信息,完全可以對上!
不需要再進行任何的求證,他的直覺就已經在所有的證據之前,在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毫不猶豫地認定了她!
只有她……才是他此生唯一的摯愛,才是同他最為契合,令他念念不忘的那個人!
她和他的緣分,是生來就注定的,誰都無可替代!
然而——
他卻被自己曾經最信任的人所背叛,所欺騙!
回到公司,白斯聿雷厲風行,直接去了白閔琛的辦公室,然而辦公室內空空如也,并沒有白閔琛的人影。
身后,白閔琛的秘書跌跌撞撞地追了進來,感覺到從白斯聿身上散發出來的凜冽氣息,煞白著臉色驚慌不已。
“總、總裁……”
一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白斯聿冷然打斷,回過身睨了她一眼,沉聲道。
“白閔琛現在在哪里?!”
“副總裁還、還在會議室里開會……”
聞言,不等話音落下,白斯聿即便大步流星地走向會議室。
會議室內,正在進行一場討論。
正值議論**的時候,玻璃門忽然“砰”的一下,被一腳踹了開,重重地撞擊在了身后的墻壁上,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來勢洶洶,氣勢之猛,幾乎要將整張玻璃門都震碎!
眾人登時虎軀一震,嚇得半死!
條件反射地齊齊轉過頭,戰戰兢兢地往門口投去探看的視線。
下一秒,在看到那個踹門的人是自己的冰山總裁之后,所有人的臉上瞬間換上了驚恐的表情,感覺分分鐘都要靈魂出竅!
總裁大人平時不笑的時候,就已經很可怕了!
現在明顯出于暴怒的邊緣。
殺傷力直線飆升,幾乎可以毀天滅地!
從來沒有見過白斯聿的憤怒值如此之高,眾人靜若寒蟬,霎時間仿佛連呼吸都被攝走了一般,連心臟……都接連漏了兩拍!
“出去。”
淡淡地兩個音節,從那兩片刀削般的冰唇中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