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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逼迫
謝青梓聽了竹露的話登時就被逗笑了:“若是明兒就回來了,那我便是要叫你一聲半仙了。”
這話雖說是打趣,竹露卻是渾不在意:“那可不一定,萬一呢?”橫豎能逗謝青梓笑了,被打趣了又何妨?
謝青梓笑了一陣子,倒也是心情好了不少,而后便是道:“這事兒卻是我想多了。也未必就能找得到呢?等到真找到了,那時候再說這些也不遲。”
荷香登時也笑了:“主子這話卻是正經。”
許是這幾日不忙,下午謝栩倒是回來得早。不過衛澤聽說是進宮去了,倒是沒回來。
少不得謝青梓和陸老夫人便是拉著謝栩問今兒在錦衣衛所的情況。
謝栩先灌了一盅熱茶進去,而后便是又緩過勁兒來,擺擺手道:“錦衣衛所里頭倒是真忙,今兒光是看卷宗就看了一整日。”
“竟是這樣忙?”謝青梓一愣,有些納罕:按說錦衣衛所里頭應該也沒多少卷宗文案一類的才是。畢竟錦衣衛所辦的事兒……
“此番叛黨謀逆,卻是也有錦衣衛所的人跟著叛變了,錦衣衛所被燒了一處檔案室,如今只得想法子補上。”謝栩解釋一句,又抓了個點心三口兩口的填進肚子里去,顯是餓了:“我今日也就是先看看,明兒就要幫著寫和整理了,只怕更忙。”
陸老夫人見謝栩還要吃點心,便是笑罵一句:“點心吃多了就該吃不下飯了。要不了半個時辰就用飯,你墊墊也就罷了。“
謝青梓也是這個意思。隨后又問:“那與你共事的人如何?可還好相處?”
“倒也看著不是什么壞人。不過大家都是忙得很,也沒說上幾句話。”謝栩如此道,末了又笑:“不過是衛大哥帶我過去的。大家瞧著對衛大哥卻是十分敬重,連帶著對我也是十分關照。”
謝青梓點點頭,倒是放心了一大半,只是隨后又囑咐了幾句,這才讓謝栩先回去換衣裳松快松快再來過來用飯。
衛澤則是被留在了宮中陪衛皇后用膳。
衛皇后卻是問起了謝青梓來:“謝家那姑娘今日也是去楊家了?聽太子說,倒是個膽子頗大的。”
衛澤自得了衛皇后留飯開始,就知衛皇后必是有話要問的,當即便是笑笑:“姑姑倒很是清楚。是太子殿下跟您說的?”
衛皇后見衛澤有些顧左右而言他,便是也笑起來,顯得多少有些意味深長:“倒不是太子說的,是太子妃說的。想來是他們夫妻二人閑談說起這個事兒罷。”
衛澤卻是只笑不言。是不是閑聊卻是不一定,不過肯定卻是太子妃特意過來說的。
衛皇后見了衛澤如此,倒是也不提這個事兒了,只說起另外一件事兒:“你爹那頭有消息了?”
“嗯,在西山躲著呢。”說起這個事兒,衛澤面上笑意不見,只剩下冷淡和譏誚:“說是等徹底平息了再回來。”
衛皇后聞言也是譏誚一笑:“他倒是悠閑,不過如此也好,倒是省得礙手礙腳的。此番謀逆之事卻是驚險,若不是……如今太子頻頻示好,依你之見我們該如何?”
衛皇后卻是說的“我們”。
衛澤倒也早就知道衛皇后必然會問,而后便是道:“太子心情溫和寬厚,倒也是個能守住江山的。況且他對姑姑您多有敬重,扶持他也不是不可。”
“可是太子……性子太軟了。”衛皇后搖搖頭:“老二性情狠辣,我只恐怕……”
衛澤明白衛皇后的意思。衛皇后只怕最后扶持了太子,可太子仍是輸了。
衛澤垂眸一笑:“太子溫和是不假,可錦衣衛卻是一把刀,只要太子不是真軟到無可救藥,這江山自是會穩固。”而如此,他也才會有發展的機會。
衛皇后聽著衛澤這話,倒是有些好笑:“你這話說得,倒是叫人背上發毛了。錦衣衛是利刃不假,我就怕太子以后對錦衣衛……“錦衣衛自成立以來,卻是多行的是些被世人忌憚之事,給人嚴厲殘酷之印象,也不知被大臣們彈劾多少次。就是太子也是屢屢斥責錦衣衛辦事太過嚴酷……
衛皇后的擔心自也不是沒有道理。
衛澤卻是搖頭:“若是有大用處,就算他心生厭惡,卻也是無可奈何。”
“李素只怕將來卻是要被拿去和親。”衛皇后忽又轉移了話題,顯然是不愿多說了。也是,在宮中本就耳目太多,說得太多叫人聽去了卻是不好。
只是衛皇后忽然說起李素,倒也是讓衛澤有些奇怪:“姑姑說起這個事兒是什么意思?”
衛皇后看著衛澤這樣子,倒是也知道她的態度了,當下嘆了一口氣:“李素倒也是可憐。以往只覺得她太不討人喜歡了些,如今卻是只覺得她可憐。”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姑姑卻是忘記這一句話了。”衛澤卻是神色凝重的擱下筷子:“姑姑什么都好,就是太心軟了些。姑姑說這話,我又能如何?總也不能求著圣上不要將她拿去和親。要求也是太子殿下求,這才合情合理。”
衛澤如此,倒是讓衛皇后說不話來,只蹙眉道:”不過白感慨一句,你倒是在意得很。”
衛澤只是笑笑,卻是并不再開口言語了。
衛皇后有些著急:“你也老大不小了,總該可考慮考慮后嗣了。我上次給你的——”
“姑姑說的春薇?春薇辦事很妥帖,卻是不錯。“衛澤卻是不慌不忙的打斷了衛皇后的話,而后又如此夸贊了一句,那態度倒像是渾然不曾猜到衛皇后的意思的。
衛皇后被堵住了話頭,卻是只無奈得很,而后便是道:“罷了罷了,我且只告訴你,不管如何你總歸是要成親的。最多再兩年,若是你還是像這般……那我便是不能由著你的性子了。”
衛澤卻也不知究竟聽進去沒有。衛皇后看著他專心用飯的架勢,只覺得無奈又心疼。末了還是有親自給他夾菜道:“也該多吃幾口,瞧著卻是都瘦了。”
頓了頓,卻是又順著衛澤道:“下次宮宴叫陸老夫人將那謝姑娘帶過來,我也看看到底是個什么樣的毓秀人物。”
衛澤卻是并不曾推辭,只是應下:“好。”
從宮中出來,卻已是滿天星斗,衛澤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星星,勾了勾唇角卻是忽想起了謝青梓來:也不知這會兒他們在做什么。
因了衛澤一直沒回來,謝青梓猶豫了一陣子,便是問陸老夫人:“要不讓廚房做些宵夜罷。”萬一衛澤回來得晚餓了也能有一口吃的。夜里越發涼了,吃口熱乎的也才容易睡得好。
陸老夫人點點頭:“既是如此,那就做些罷。”末了又問陸老先生:“你想用宵夜不曾?”
陸老先生正和謝栩下棋,聞聲便是道:“軟爛好消化的來少許。”
陸老夫人吩咐了福滿去廚房說一聲,自己則是看謝青梓做針線活兒。謝青梓如今做的卻是一只錢袋,上頭繡的是白鶴展翅。圖案不大,可卻著實是細致針線,白鶴翅羽卻是都要一根根的繡上去才行。
“這是給三郎的?”陸老夫人看了一陣,倒是覺得太過細致了些,不由得如此問了一句。
謝青梓應了一聲,笑道:“橫豎也是閑來無事,便是做個錢袋子。回頭義祖母也去選一塊料子,我給您做個抹額。”
陸老夫人自是不會拒絕,當即便是應下了,而后又笑了一聲:“不過說起來,格微身邊就一個春薇服侍,針線活上卻是不夠精致,你若得空,給他也做一個。”
謝青梓微微一猶豫,到底是答應了。這事兒雖說也是有些不合適,可是既陸老夫人開了口,她自是不能拒絕的。況且,衛澤幫了他們這么多,做個錢袋子倒也算是表達了一些謝意。
謝栩也聽著呢,當即便是道:“那這個錢袋子先給衛大哥罷。只當是我的一番心意。”
謝栩這樣說,倒也是合情合理。至少比起謝青梓送給衛澤來說,合情合理得多。自然,謝栩得了衛澤如此幫助,提出這話也是理所應當。
謝青梓不知謝栩是為了讓這個事兒看起來更合規矩些,還是真心想酬謝衛澤,倒是多看了謝栩一眼,見謝栩笑得很是溫和,便是心知肚明這是客套話,心里其實未必舍得呢。當下她也是抿唇一笑,卻是又故意的答了:“既是如此,那倒是也好。若是衛世子不嫌棄的話。”
恰逢此時衛澤卻是正好在外頭聽見了,當即一笑:“又怎么會嫌棄?”
隨后衛澤進來,笑看一眼謝栩:“第一日過去,可還能適應?他們沒為難你罷?”
謝栩又答了。而后,衛澤便是又看向謝青梓,笑著調侃了一句:“今日你倒是大膽,敢跟太子說那樣的話。”
聽衛澤舊事重提,謝青梓倒是有些訕訕。不等她答,謝栩便是問道:“出了什么事兒?“
謝青梓看了衛澤一眼,而后便是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兒,就是去了一趟楊家上了柱香罷了。”
謝栩抿著唇,卻是沒說話,顯然卻是根本就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