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壯……我可憐的兒子……”
王敏沒控制住自己,跪在病床前,撫摸著壯壯的頭發,哽咽起來。品書網
“……媽媽……我要媽媽……”
似乎聽到了王敏的聲音,壯壯開始哼唧起來,閉著眼睛,跟囈語一樣找著媽媽。
王敏眼淚瞬間落了下來,連忙應道:“壯壯乖,媽媽在這兒呢……乖乖的……”
錢峻峰站在病床跟前,盯著壯壯看,一開始也是一臉的冷漠,但是看到王敏和兒子之間的互動,也不由地柔下了眼神。
醫院給了消息,說是壯壯昨天在醫院病發,讓他們盡快張羅腎源問題,不然在他的身邊多陪陪他、
架不住王敏哭鬧,錢峻峰好不容易才聯系到律師申請了訴,現在雖然從看守所出來,但是依舊在監視之下、
他早知道事情沒有了翻盤的可能,他一開始是氣極了王敏的,如果不是她,他的事業還有可能更加輝煌!
他甚至開始討厭這個兒子,如果當初王敏沒有懷他,他也許不會娶王敏,蘇曼還是他的妻子,蘇暖還是他的女兒!
他為了這個兒子,百般付出,萬般疼愛,到頭來,他不僅沒有起到一點點的作用,反倒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如果是蘇暖,那么現在的他,斷然不可能是現在的他,他可以過的更好。
本以為自己當年的選擇是對的,人活著是要自私一點的,不然沒有人會真正的為你付出真心,沒有人會真正的毫無回報的接近你。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他認為他沒錯。
然而現在這種地步,正是他自己親手,一點點釀成的。
可是他還是怨,泯滅不了的怨氣。
永遠不可能去原諒王敏的所作所為,是她,害了他!
包括這個孩子……
可畢竟是親骨肉……
曾經也是在自己期盼下出生的,在呵護下成長的,沒道理他成了這副模樣,他一點動容也沒有。
蘇暖抿了抿唇,對那個孩子一點點的心軟在看到錢峻峰和王敏之后,便冷卻了下來。
可見,她是真的,恨透了錢峻峰和王敏這兩個人。
如果不見他們還好,但凡看到他們這兩張臉,沒有一點點好的回憶是讓她平淡面對他們的。
緊抿著唇,蘇暖轉身,徑自朝著病房外走去。
既然他的父母已經來了,那她一定是多余的那個。
她沒有心情看著他們一家人在那里演情深義厚的戲碼。
錢峻峰看著她的背影,眸子里毫無感情。
而王敏卻突然沖了出去,在蘇暖剛剛出了病房之后,猛然在身后推了蘇暖一把,蘇暖一個踉蹌之后,堪堪穩住身子,而王敏此刻卻緊緊握住了她的手腕,一手一把將她臉的口罩扯了下來,兇狠地瞪著蘇暖。
蘇暖皺眉,一雙眸子冷冷地盯著王敏、
“你干什么?放手!”
王敏依舊瞪著她,在蘇暖完全沒有耐心,想要不耐煩地甩開她的時候,卻見王敏“撲通”一聲跪在了地,蘇暖被驚的后退了兩步,結果卻被王敏緊緊抓著手腕,再不能動。
“蘇暖,我求求你,你到底想要什么?只要你說,你說出來,我都給你好嗎?你也看到了,壯壯那么小……再找不到腎源,他真的會隨時離開這個世界的。你行行好,救救他好不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會去坐牢,公司,錢,我統統都不要了,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拿去,救救我的兒子吧蘇暖,求求你!”
蘇暖眸子閃了閃,看著王敏哭的撕心裂肺,趴在地,一手還是緊緊地握著她的手腕,不肯放她離開。
“求求你……求求你……”
蘇暖可以看得出,這個時候在她面前的,是一位真正的母親、
可是,她不覺得現在,太晚了嗎?
“你放手、”
“不……求求你,救救我的兒子……”
蘇暖用力抿緊了唇,用力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
“我讓你放手!”
她用力過猛,直接將王敏扯著往前跪趴了一段距離。
“王敏,這都是報應。只可惜,應該報應在你自己身的痛苦,卻轉嫁到你最寶貝的兒子身。我沒有義務必須去救你兒子,相反的,對你,對錢峻峰,我真是恨絕了。想讓我救仇人的兒子,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我沒有那么慈悲,轉世也不想成佛,別求我,我不會救他。”
蘇暖冷冷地說完,冷眼看了一眼王敏,王敏從地爬起來,縮著脖子坐在地,低著頭看不到臉的表情。
而從一開始,在門口的錢峻峰也冷冷地看著這一幕,蘇暖望過去,看著他是一副無所動容的表情。
她心里冷冷地哼了一聲,目光更加清冷。
只是一眼,便遮不住厭惡地收回了視線,看著依舊坐在地的王敏,“早讓你們別再打我的主意,到了現在還不死心。如果我想救,斷然也不會拖到現在。想要救你們的兒子,想別的辦法,別再來煩我!”
蘇暖冷冷地說完,抬腳便走了,沒有一絲停留,再沒給錢峻峰和王敏一絲絲的視線。
錢峻峰神色淡然地看著蘇暖離開,沒有任何挽留的欲望,而縮在地的王敏,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指甲在地板磚劃出刺耳的聲音,往常經常在保養的指甲根斷裂,滲出絲絲鮮紅的血,一雙眸子里,是所有人都看不到的憎恨,那股恨意似乎滔天,她恨透了蘇暖,看樣子,是蘇暖恨她還要憎恨。
蘇暖捂著心口,快走了幾步。
等到離開了重癥病房,她才放慢了速度,胸口的傷口處又疼了起來,這個時間,回病房又怕撞見親媽,還有許君與,傷口可能又被扯了一下,如果遇見他們兩個,肯定是要被數落一番的,想了想,她還是自己直接找了醫生,瞞著許君與和蘇曼重新包扎了一下傷口。
等到回到病房,不出她所料,蘇曼親媽果真已經到了,看著她從外面進來,一臉的不悅,“一大早,去哪兒了?”
她沒敢說實話,說:“無聊,出去逛了逛。”
蘇曼端起保溫桶,“給你熬了點兒粥。”
她說著給蘇暖倒了一碗,白花花的粥還冒著熱氣,放到桌子,蘇曼看了看病房四周,隨口又問了一句:
“君與呢,他去哪兒了?昨天一直沒回來?還是說一大早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