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師叔……怎么會……你胡說……”蘇卿羽煞白著臉,不可置信的喃喃。
隨著女主語聲如訴如泣,中洲眾人亦對云淑側目而視,眼神各異。
“如何不會,各位再不妨看看那邊……”宇文極慢條斯理的遙遙一指,盡處赫然是十數具血肉俱消的干癟尸體,宛如一副副蒙著薄薄人皮的枯骨,死狀猙獰,“哈哈哈,怎樣……各位覺得云姑娘手段如何!”
“啊,啊……不可能,不可能……暮師叔不可能這么狠毒……”白衣柔弱的女子似是被那一地的干尸駭到了。
而一旁同樣白衣飄逸的顧玄曦眉頭深鎖、緊緊盯著那些橫躺的尸體,本就冷雋的面容上愈發寒氣逼人。
忽然原地白影一閃,眾人只覺一縷至寒之氣自身側橫掠而過,轉眼間,之前還離開頗遠距離的顧玄曦已是直逼云淑身前。
云淑感覺身體仿佛被男子周身散發出的無盡寒氣凍在了原地,而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不復高冷孤清,染上了濃重的情緒,那是前所未有的兇神惡煞。
云淑抬眼望著似要貼上自己面門的身影,目光淡淡。
顧玄曦居高臨下的狠狠望著面前艷艷的紅影,眸光深處,是層層疊疊的怒意。“太陰汲靈體,你到底還是用來傷人了!”男子冷怒的傳音中,夾雜著令人費解的痛苦。
女子眉眼間疑惑一閃而逝,又很快了然。
那樣被汲干魔元血肉的死法,顧玄曦是當成她汲靈之術所為了吧。
但,是與不是,又同你何干,自是無需向你交代!
“人確是死于我手,至于怎么死的,不勞真君費心。”女子面無表情用傳音回道。
男子聞言,面色一白,望著女子的眼神中愈漸幽深晦澀,涌動著無數云淑看不懂的情緒。
很快,這些復雜的情緒發酵為輕微的失控,男子眸光一冷,霎時間鋪天蓋地的無形寒氣傾瀉而出,化為無數銀芒閃爍的冰針聚攏在他身周,“你,為何……如此!”男子清凜的語聲隱藏一絲微顫。
見顧玄曦洶洶凝出了冰針的黎秋仙面色一緊,身形鬼魅般一閃,已是來到女子身側。
然而,比他更快的是中洲一行人中的一名黑衣劍修,只見顧玄曦同女子對峙的地面中央,一柄紫氣漫漫的長劍從天而降,深深插進巖土之中,尚在錚鳴著搖晃劍身。
一縷月白色的風月劍氣繞著顧玄曦巡過一周,回到紫戊劍中。
“不許動她。”霍樊抱臂立在劍側,面向白衣男子,面容沉靜,“不許動她,不論她做過什么。”
被清正的風月劍氣拂過的男子目光漸復清明,只一雙幽深的墨眸冷冷望著面無表情的劍修。而后,男子潔白的廣袖重重一揚,拱衛在他身周的無數冰針咆哮著狠狠砸向巖洞窿頂。
地動山搖——直面冰針之怒的巨巖不堪重擊,片片龜裂,整個巖洞四處回響起巨石崩壞的清脆聲響。
在所有人的駭然中,廣袤無垠的半邊穹頂化為漫天的碎石,隆隆砸下,將鮮血、尸體,還有那莫名卻狂亂的怒氣,盡數湮沒。
死于此,葬于此,如此安息。
終于,中洲修士悉數離去,徒留魔霄宮諸人面對這片空蕩的狼藉。
“蒼梧玄曦,中洲驕子,果然不同凡響。”望著一地殘石,宇文極幽幽道。
“那清風谷的劍修……亦非池中之物,他日必成我魔門大患……”黎秋仙眉頭微鎖。
“呵,怕什么,沒見那劍修方才護著云妹妹的樣兒……只怕魂都丟了一半……”姜雁霓嬌笑著揶揄。“不過,我的好妹妹,那齊昊你就這樣任他們帶走了,后患無窮啊……只怕少主……”
紅衣女子默默立著,面容淡淡,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聽到妖艷女子談論齊昊,才勾唇一笑,“衾暖自會向少主請罪。”
后患?自己是殺了齊昊族人不假,可若是蘇卿羽他們能早些來此……呵,那陰郁的孩子,是隨波逐流的一根筋,還是城府深藏的雙刃劍……還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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