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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淑立于飛舟之上,舉目向遠處眺望,蒼梧山門在視線中飛快的化為了一個小點,最終被云霧遮掩的嚴嚴實實,再尋不見。
說是飛舟,其實更像囚籠,其上禁制重重,陣法密布,云淑也不過能在指定的范圍內活動而已。而每次只要她稍有動作,一邊佇立的四尊黑衣“門神”就是一陣無端緊張。
望著云遮霧掩的漫漫前路,云淑無奈一笑,還是沒能逃出原劇中被逐出蒼梧宗的命運呢,好在,她并未同劇中那般修為倒退,況且她如今已是金丹四層,即便是失去了宗門庇護,在修仙界也不至于混的太慘。
她要好好活著,這原本便是她的目標,如今,更是要對茗瀾的付出和期許負責。
“云舒真君,還有一日便能抵達岐山,掌教命我等必須親自將押真君押送進入岐山內部的化龍殿,真君見諒。”老成持重的莊亭舟作為執法殿此次岐山之行的領隊,但凡有需要同她這個“不是囚犯的囚犯”溝通,都是由他出面。呵,掌教行事果然周全,不將她這個“罪魁禍首”送到苦主手中,怎能安心。
“云淑知道了,諸位各司其職便好。”女子隨口應道,頗為禮貌。
只有莊亭舟知道,這個看似溫和有禮的美貌女子,到底有多大能耐,他可是親眼見到熔冰獄毀于這女子之手,因此無時不刻對她保持著深重的戒備之心。若是換作別人,頂多只會將她當成不過勝在天資出眾的尋常金丹,況且還是個弱質女修,必是更添懈怠。正是由于莊亭舟“深知其能”,又能“嚴防其害”的縝密行事,所以掌教才會放心命他領隊。
“真君剛剛進階金丹四層,不妨趁此機會好好穩固一番,去到岐山,也能增一分底氣……”,緊隨莊亭舟身后,一名面如冠玉的青年男子懇切道,言語中不乏憾惜。
這驚采絕艷的女子,未滿五十,便直逼金丹中期,號稱中洲第一天才的顧玄曦,也沒這般恐怖的晉級速度,可惜,如今滄海界皆知,蒼梧叛徒暮云舒勾結魔門,更是妄圖對岐山獸王幼子不利,不容于中洲正道,蒼梧宗大義滅親,將她押往岐山,之后全憑獸王處置,前途未卜。
“封流真君好意,云淑心領,云淑雖是剛剛進階,修為卻扎實穩固的很,不勞真君操心。”云淑不在意的譏誚一笑,美艷面容之上滿是冷漠疏離。
黑衣青年一甩袍袖,看起來頗是懊惱,一腔熱血換她一盆冷水,何必呢。莊亭舟路過青年身邊,腳步頓了頓,抬手輕拍了下青年的肩膀,以示安慰。
云淑冷眼看著兩人動作,直到莊亭舟走遠,方密語傳音于那兀自懊惱的英俊青年。“夏封流啊夏封流,你真不愧叫風流,堪稱博愛啊!可套近乎你也看看對象好嗎,我乃重罪犯人,你找對立場好不好?白合對我諸般忌諱你不是不知,還缺根筋似的跟我套近乎,你當一旁的莊亭舟是擺設啊。若是剛剛我再對你的好意一番應承,那你這個大好青年在蒼梧的前途可就堪憂啦。好了,明白我為何冷面對你了吧。嗯……最后還是謝謝你替我操心,偷偷告訴你,此去岐山,我必半點無礙,你那純屬瞎操心。”對她抱有善意的,她自是心存感激,絕不能帶累于人,這是底線。
云淑瞥了一眼消化了傳音內容之后風中凌亂的夏封流,俏皮一笑。
夏封流俊臉一紅,復又盯著紅衣女子看了一眼,見她眉眼活潑,姿容絕世,不由又是心中一蕩。額……看她年輕輕的,心眼倒多,這般深諳世事人心,確實沒必要操心。可是,之前看起來那般冷酷銳利的女子,真實面目怎么會是這般……跳脫,嗯哼……不過,還是很可愛就是了。
最后一日,飛舟已是直駛向岐山護山大陣,身邊四位黑衣金丹修士神情陰沉嚴肅,身體更是如繃緊的弦,現場氣氛頗為緊張。
“何事竟讓諸位這般倉皇?”女子看向統一裝束的四人,淡淡問道。
“入岐山,渡兩厄。”莊亭舟簡潔回道,手下不停,一邊掏出陣盤符箓加固飛舟,一邊傳音部署任務,儼然進入備戰模式。
云淑皺眉,“岐山兩厄”,倒是聽過,凡是入岐山者,必先同這兩尊“門神”遭遇,當初原劇中講述男女主進入岐山之時是有那么一段小插曲。
岐山自古以來便是群獸聚集之地,其內地形復雜險峻且多有高階妖獸出沒,自古便被人修視為禁區。也只有男女主這種氣運逆天之人,不僅能毫發無損進入其中,女主還能覓得重寶須彌空間。
云淑嘴角微勾,也難怪莊亭舟一行緊張,一邊需要面對來自岐山兩厄的“熱烈歡迎”,一邊還要防備她趁亂逃脫,壓力確實不小。
說話之間,飛舟已是飛快穿過了岐山的護山大陣兩儀困獸陣。兩儀困獸陣,陣法浩大繁雜,乃數千年前合中洲北淵眾修之力建成,其中更是有數位早已飛升的化神天君,旨在防止岐山內的妖獸流竄出去為禍人修界。故而兩儀困獸陣中妖獸出不去,人修卻是能夠無阻進入,但一般修士誰會沒事上趕著去給妖獸當點心呢。岐山內靈氣充裕,妖獸進階不慢,經過數千年的繁衍生息,更是不知孕育出了多少高階妖獸,而困獸大陣經過了數千年的消磨已是弱化不少,誰也不知道大陣還能堅持多久,所以獸王一說強行破陣,發動獸潮,人修界一片惶恐,一以獸潮相挾,蒼梧就識趣奉上了暮云舒。
甫一進入岐山,飛舟便被強烈的靈氣流帶的一陣顛簸,可見此間靈氣之盛,絲毫不亞于蒼梧靈脈。
尚未等眾人喘口氣,抬頭便看到從西方天空飄來一朵巨大的黑云,巨云籠罩之下的岐山,群獸銷聲,生靈匿跡,一派黑云壓城城欲摧的沉悶和凝重。
岐山第一厄“寒鴉劫”,已是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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