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
司墨突然很想問一個問題。
“什么?”
“你……”他想了想自己應該用什么樣的詞匯才能顯得更委婉一些,“對這些為什么沒有感覺?”
“你說這些人還是蟲子?”
“蟲。”這些惡心的軟體動物已經憑著驚人的數量爬到結界上面,還企圖用它們尖細的腦袋鉆進來,形成綠豆大小的點點在上面不停變換,留下一個個深淺不一的紅色痕跡。
“以后有機會的話可以帶你去那幾個地方看看,看完過后,你或許會覺得眼前的這些東西只是一道別樣的風景吧。”云央腦袋里快速的閃過了當初看到的東西,很自然的勾住他的手臂,道:“你覺得我們是去蟲坑還是蜂巢邊境?其實有個位于火之界的小叢林里有個暗道可以通往……”
“這些以后再說吧。”司墨光聽名字都已經腦補出了自己并不想見到的畫面,他捏了下她的耳垂,“我們先把這邊的事情解決。”
云央把頭一歪,靠在他肩頭,道:“也行,那就以后再說。”
司墨暗地里松了口氣,除非必要,他是一點都不想看到這些非常密集的東西。
哪怕是男人掩飾的再好,云央還是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些他的放松,勾唇笑了笑,壞心眼的計劃著以后要帶他跑到一些他會感到害怕的地方去走一走。
魏璐的水盾防御力很好,只是她把大部分的力量都用在了防御上,攻擊起來就明顯的吃力很多,“幫幫我!”
她在快要力竭的時候朝著云央那邊喊道:“我求求你們幫幫我!”
“要幫嗎?”司墨問。
“你覺得呢?”云央的反問讓司墨乖乖的閉上了嘴。
魏璐看云央他們的表現就知道他們是不會動手幫忙的,所以,在她退到一棵樹后好藏住自己的小動作時,頭頂一涼,她反射性的伸手一摸,卻發現是一手的黏液,緊接著,她的手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被腐蝕掉!
在帶著強烈腐蝕性的粘液面前,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手心的皮被融化掉,露出里面紅色的肌肉,然后被腐蝕出幾個深深淺淺的坑洞,爛掉的腐肉也隨著地心引力往下掉,短短的十幾秒鐘,她的手就只剩下了帶著一點點殘肉,又被腐蝕出一些淺坑的手骨!
魏璐一邊放聲大叫,一邊用水異能瘋狂的沖洗著自己的手骨,她害怕會繼續腐蝕下去!
在強烈的劇痛下,她突然想到了基地里的高層教過她的話,只要在感染之前把受傷的部位砍掉就好了!
于是,擔心這種腐蝕會蔓延到全身的魏璐竟然直接凝水成刃,把手臂直接給砍斷了!
被腐蝕掉的手臂掉落在地上的那幾塊爛肉里面,她臉色臉色蒼白,額頭還冒著冷汗,渾身都疼到發顫,只是,她的臉上卻揚起了勝利的笑容,“不過、不過是一只手而已……我賠得起!”
說完這句話,她就感覺到自己頭皮也開始傳來一陣刺痛,接著,根本就不需要她動手去摸,就看到自己帶著頭皮的頭發開始往下掉!
“怎么會!怎么會這樣!”
她瘋狂的用手摸著自己的頭,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臉,發現手心全是帶著詭異的粘膩血紅以及碎肉爛皮之后,她跌跌撞撞的從樹后面走出來,邊跑,身上的肉就一塊塊的往下掉!
“救命!救命啊!救救我!!”
其他人看到這樣的魏璐,一個個驚恐不已的拿起東西就逃走了!
魏璐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不可能帶他們走到安全的基地里面去,雖然說魏璐這個人平時說話不中聽,也有些看不起人,但她有實力,他們也依附著她,平日里忍忍也就過去了。
可是現在……
想到之前她對他們展露出來的殺意,他們就一萬個不樂意,干脆拿著東西跑了,反正不想在這個地方搭上一條命!
云央看著那些人連頭都不回的跑走之后,她又看向向她求救的人。
線蟲在感覺到食物時就爭先恐后的爬了過去,不一會兒,魏璐身上就掛滿了線蟲,加上她胸腔以及腹部的肌肉已經掉在了地上,露出了里面的組織,讓他們沒有任何阻礙的看到了已經盤踞在她腹部,轉瞬間就把她的內臟吃掉的線蟲團在一起的模樣!
云央往司墨懷里靠了靠,男人還沒有想些什么,身體就已經習慣性的做出了動作,把她輕輕抱住。
“你看那邊的怪物。”她指了指那邊已經萎靡成一張紙皮癱在地上的東西,“失去了這些線蟲之后,它竟然等同于失去了生命力。”
司墨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道:“這些蟲子離開它身體之后,把生命力也帶走了?”
“嗯,大概是找到了新的寄體。”云央看向因為被線蟲占領了身體,已經慢慢開始恢復的魏璐,道:“畢竟人類的身體要比那種東西好用多了。”
甚至能混入人類中生存,哪怕是隔三差五的死幾個人,也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她似乎對你很有興趣。”云央擰了司墨一下。
“大概是我之前的教訓還不夠。”
“直接殺了吧。”
“還不是時候。”直覺告訴她要再等等。
司墨幾乎是無論什么事都是順著云央的,所以在聽到她說等一等的時候,就收回了已經凝聚在手上的暗元素,跟她一起等著。
原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魏璐這個時候有些驚訝的看著自己重新長出來的手臂,看著完好無損的雙手發了一會兒呆后,就一臉呆滯的用雙手在自己的頭頂亂摸,發現都變回原來的樣子后,她笑了!
或許是因為自己身體里全是線蟲的原因,魏璐現在竟然不再害怕這些東西,甚至不覺得它們惡心,對著剛剛她藏身的那棵樹勾了勾手指頭,懶洋洋地趴在樹梢上,大約有碗口粗的線蟲就從樹上爬了下來,像一條蟒蛇一樣,動作緩慢的把魏璐輕輕地圈住。
她像是撫摸著疼愛多年的寵物一樣,輕輕地撫摸著線蟲的頭,感覺到它頭頂細小卻有些刺手的絨毛后,轉過視線,對云央說道:“這算不算是……大難不死,必有后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