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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能成……”
楊曉然思索了下，道：“畢竟大清閉關鎖國百年，自大盲目，不知世界形勢。而且實行愚民政策，封建在此時到達頂峰，人民愚昧，沒有合適的土壤，不管是什么制度都會失敗。”
頓了頓又道：“再往前的明朝，雖然也禁海，可卻沒有徹底切斷與外界聯系。有本書記載的，上到士大夫下到平民百姓對于外來事物的接受能力還是不錯得。官員入基督教也一樣可以當大官，可見思想開放程度要高于清朝。”
“而明朝雖然最后滅國滅的慘烈，政策上也有許多令人詬病的地方，可舉業（科舉）發達，文化上高度繁榮。小說能在明朝發達起來，概因有其土壤。南宋滅，蒙古入侵中原，建元，實行抑南政策，除了因為是南邊人抵抗激烈外，使得他們損失慘重外，還因首都南遷，文化政治中心朝南移，使得江南文風鼎盛，即使普通小民也能吟詩。這就是文化的力量！”
“因為讀書人多，整個地區文化氛圍不同，即使是個目不識丁者也因久處這樣的環境中而被開闊了眼界。所以，正因如此，抵抗才會如此激烈！就是街上隨便抓個人過來，也都知要保家衛國。而南宋雖滅了，可文化的種子沒滅。因著南人不得為官的政策，在元朝的時候，知識從上層徹底朝下層傳播開去。”
“讀書人不能為官了，總得過活。那怎么辦？就是給人當先生，再落魄點的，直接就只要有口飯吃。所以才有了明朝舉業發達的現象出現。這些讀書人，不得為官不提，還受到元朝統治者的歧視，真正的三六九等之分就是從這個時候出現的。他們郁悶，他們壓抑，總要有能傾訴的對象，于是乎元曲就應運而生了……”
楊曉然勾著唇，看向李承乾道：“太子哥哥，你覺得我大唐現在這開局比起后面的朝代如何？”
李承乾蹙眉，靜靜地想了一會兒，才慢慢道：“好太多了！所以，制度完善是一回事，但在此之前還是要大力倡導辦學。民智不開，任何好制度都會崩壞。我看可以和你說的人大代表制度結合。宗族勢力龐大的時代，反而推舉各地鄉紳為代表，再由代表投票選舉首輔乃是最妥帖之法。”
說著便一抿嘴，笑道：“宗族社會，地方鄉紳誰都不服誰，再丟個骨頭出來，想抱團可就難了……”
“妙哉！”
楊曉然擊掌而贊，“如此一來，想在其中做手腳可就難了。這世上，有時需要人萬眾一心，可那是在危難之時；而在平安年頭，一旦抱團了，只聽到一種聲音便于國家無益了。”
李承乾點頭，“遙想春秋諸子百家，那才是真正的百花齊放百家爭鳴。若是你我合力能再現這樣的盛世，就算不成事，卻也能此生無憾了。”
楊曉然拉過他的手，笑著道：“那就要更加地廣開言路，甚至不以言獲罪，要讓大家看到一個更加開放包容的承元盛世……”
“香兒……”
李承乾忽然問道：“你說，我能成為明君么？真能把我的承元開創成盛世么？”
“何來這一問？”
楊曉然看著丈夫，笑著道：“父親給你留下了很好的基礎，外部的憂患都解決了。下來，我們只要繼續同心同力，大搞國內民生與建設，盛世就一定會來得。”
頓了頓又道：“至于朝臣……總會老去得……”
李承乾呆愣半晌，才搖搖頭，道：“到底是不如你。多出來千年的知識與見識不是靠你幾句口述，看幾本小說就能彌補得。這就是差距，不親自去你那個時代生活一遭，沒有切身體會豈能真正體悟？”
楊曉然笑了起來，道：“可比起其他人，太子哥哥你已很好了啊！別擔心，舅舅是忠于你的，只是這人嘛，偶爾也會有迷失的時候。開誠布公的談一談，如若不行，我大唐人才這多，換新血液就好了……”
李承乾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看著妻子臉上淺淺的笑容，心頭一暖，道：“有你在身邊，即使泄氣，即使郁悶，可只要有你在，卻又總能很快恢復。”
頓了頓道：“也不知是不是身份忽然轉變，而這轉變又太快，我總覺得心態不如當太子時。有些束手束腳的感覺。”
“那是因為以前父親在，你信任他。你知道無論你做了什么，父親總有辦法補救。而現在父親不在了，你成了這個國家的大家長，自然會感覺到責任重大。因為你的一舉一動都可能給國家帶來好的或者壞的影響。所以說，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嘛！”
聽她形容地生動有趣，李承乾忍不住低低笑了起來。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道：“還好我還不是孤家寡人，有你在，總要好不少的。”
抿了抿，眼里閃過一絲狡黠，“比如李義府這個攪屎棍就用得不錯。”
“嘻嘻！”
楊曉然嬉笑道：“我這都是跟你學得。壞人用好了也能是個好棋子……”
“只是這李義府品行著實不好……”
李承乾一臉惡心地模樣，“也只能用用，卻不能信任，不然就是對百姓與國家犯罪。”
“李泰不是在準備出海尋美洲一事么？這大炮也有了，能跨海遠渡的船也快造好了，我們就要有遠航的艦隊了，先澳洲跑兩回，再熟悉下，而后就可以在那兒設立縣衙，去那為官若不是心狠手辣之輩怕也是不行。再派個忠直有能力之輩鎮著這壞蛋，沒準能在澳洲干出一番事業來呢！”
李承乾忍不住大笑，“也對！這忽悠人的事一般有點節操的人也做不出來。還真需要李義府這樣的人去做。說起來，這澳洲可真是好地方啊！水草豐美，放牧最好。且礦產豐富，我們中原雖大，可好礦卻不多。就拿鐵礦來說，雜質太多，品質都不好，可其他地方，莫說是澳洲了，就東南亞一帶的品質都比我們好。”
楊曉然挑眉，笑著道：“所以才要趁著我們是最強國時占據下來。科學一旦起來，要用的資源可多著。高句麗雖滅，可百濟與新羅還在，我聽說那位王公子可真牛的，居然把百濟散兵都組織了起來，把百濟國王都殺了。現在自立為王，建國朝鮮，真有意思……高句麗提前滅了，王氏朝鮮也提前來了。不知是巧合，還是冥冥中自有安排？”
“說起新羅，前不久還上報，要求我大唐出兵，幫他們平朝鮮。這王家南宗家主倒是個妙人，還真有幾分本事。不但成功建立了朝鮮國，還出兵襲擾新羅，看起來大有吞并新羅之勢。只可惜，我大唐逢國喪，無能為力，只能給些武器裝備與糧草了……”
看著李承乾臉上的表情，楊曉然只覺想抽他一臉。
這個心機小婊砸！
分明是想讓新羅替大唐消耗那個新成立的朝鮮，等差不多了，那就都成大唐的了。
一旦把朝鮮半島全部占領下來，去日本可容易了。
想到這里，楊曉然忍不住大笑了起來，“莫不是真有因果循環一說？后世日本那個著名的《田中奏折》里對中國曾有這樣一套戰略：欲征服支那，必先征服滿蒙……而現在，呵呵，調過來了，欲征服日本，必先征服朝鮮半島……如此打造成海軍基地，我們去日本可方便了。”
看著妻子那開心的模樣，李承乾搖搖頭，道：“你現在就像憤青……”
楊曉然一瞪眼，道：“雖然冤冤相報何時了，可日本后來也沒變乖，處處惡心人。他想擺脫美國老爹欲行一石二鳥之計，若能脫離美國掌控最好，若不能也無甚損失。拿著中國做筏子，亞洲威脅論屬他跳得最起勁，著實惡心！這事情也好理解，說家國情懷那太遠；可就從一個人本心深處來說，這兒是我的家園，我要守護家園，這是一種本能。對國家的感情也一樣，沒有歸屬感就不會有氣憤，我們不一定要做世界老大，但也絕不想給人欺負……”
“瞧你……”
李承乾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我才說一句，你就說這多句，還說自己不是憤青？”
楊曉然撇嘴，道：“憤青本來不是貶義的，只是隨著時代變遷，慢慢就帶貶義了。不過我看，有時這社會還是需要多一點憤青和匹夫得。至于絲就算了……一群有點文化的流.氓，怨天怨地，豈能和匹夫憤青相比？他們是沒有理想的！”
李承乾低低笑了起來，見她瞪眼，忙道：“你雖精明，可到底還是有一顆赤子之心的。許是前世經歷，故而圓滑。可在原則問題上我卻見你從未退步過。就算是一時隱忍也一定會想法討回來，真不容易啊……赤子之心，我年少時就沒多少了……”
“這人活著，總還是得有些信仰的嘛！”
楊曉然笑嘻嘻地道：“時候不早了，還是早些休息吧。現在太子哥哥要做的事多，可得休息好。下面還有很多事要去做，轟轟烈烈建設搞起來！”
“哈哈！”
李承乾大笑，看著她耍寶的模樣，眼底泛起的溫情好似要把人融化了一般。捏了捏她的鼻子，道：“都聽娘子得，轟轟烈烈搞建設，紅紅火火奔小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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