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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聲響起,凈街的鞭子響起,陽光洋洋灑灑地照射下來,灑在她的身上,皇后朝服上的鳳凰好似要飛起來一般。在光彩奪目中,一群臣子慢慢下跪,張鐸甩著拂塵,大喊道:“皇后冊封典禮,開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宣!”
褚遂良捧著冊封詔書,慢慢打開,“程門女郎,程還珠接旨!”
“程門女郎程還珠聆聽圣訓!”
楊曉然慢慢跪下,先行了大禮,然后等待圣旨宣讀。
程咬金與程家的人擦著眼睛,說不驕傲那是騙鬼的。家里出了皇后,在這皇權為上的時代,那得是多大的榮耀?!
這樣一想,這些年的委屈還算得什么?
“門下:朕聞乾坤定位,爰成覆載之能。日月得天,聿衍升恒之象。惟內治乃人倫之本,而徽音實王化所基。茂典式循,彝章斯舉,咨爾嫡妃程氏,鐘祥勛族,秉教名宗。當親迎之初年,禮成渭涘;膺嫡妃之正選,譽藹河洲。溫恭嫻圖史之規,敬順協珩璜之度。承歡致孝,問安交儆于雞鳴;允賴宜家之助,當隆正位之儀。茲奉大行皇帝之命,以金冊金寶,立爾為皇后。爾其祗承懿訓,表正壸儀,奉長樂之春暉,勗夏清冬溫之節,布坤寧之雅化,贊宵衣旰食之勤,恭儉以率六宮,仁惠以膺多福。螽斯樛木,和風溥被于閨闈,繭館鞠衣,德教覃敷于海宇;永綏天祿,懋迓鴻禧。欽哉!”
“妾當謹遵圣命,昭勤儉以流徽,秉柔嘉而成性,誠孝以奉重闈,恭儉以先嬪御!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承乾笑著下得臺階來,這一舉動讓一群大臣的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喂喂,陛下,這是皇后的冊封大典,就算您再喜歡也不能這樣啊!
這多人看著呢,這行為了不莊重了!
不過李承乾顯然不管這么多,他走到楊曉然跟前,彎腰將她攙扶起來,一把抓住她的手,道:“跟朕接受百官朝賀吧!”
二月的春天還顯得有些寒冷,可禮部的官員卻是傻眼了,愣是弄出一頭的汗珠子來。
這不合常理的舉動,你讓本寶寶如何應對?
禮部官員張大嘴.巴,忽然看見已經十四歲的三胞胎們,眼淚都掉出來了。估計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回憶。
心里狂吼著:“你們這家人就不能靠譜點么?嚶嚶嚶,總不按常理出牌,讓寶寶這工作還如何做下去?!”
就在群臣發愣的時候,李承乾已牽著楊曉然的手上了玉階。許敬宗看著高高在上的皇后,心里百感交集。
她真得成了皇后了!一國之母!
當年那個小女孩的身影依稀還在眼前閃爍,這一轉眼都這多年過去了……
她都人到中年,而自己也五十多了,這年歲,這資歷已有資格入朝廷最核心的部門去了。更別提,他乃******羽,這下太子成功登基,他們這些人都要提一提的。
許敬宗對此滿是期待,心里估摸著一個尚書總跑不了吧?
想到這里,他立刻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他這一喊,本來還在發愣的大臣們也一下子反應了過來,立刻下跪山呼萬歲了起來。
“眾愛卿平身!”
李承乾抬手,讓諸位臣子起身。又看了張鐸一眼,示意他繼續。
今天是后宮嬪妃冊封的日子,不過有資格站在這里享受冊封大典的只有皇后一人。
“宣!”
“《關雎》之化,始於國風;貫魚之序,著於《大易》。用能輔助王道,葉宣陰教。皇帝良娣崔氏,門襲鐘鼎,訓彰禮則,器識柔順,質性幽閑。美譽光於六寢,令范成於四教。宜升徽號,穆茲朝典。茲以冊寶封爾為貴妃。爾其祗勤日懋。迓景福以凝祥。恭順彌彰。荷洪庥而衍慶。欽哉!”
清河崔家的人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他們根本就不關心崔玉荷死活,開始還感激她一點恩德,可后來看她每每只關心自己的生母,這正主們就生出不滿來。
所以對她也采取不聞不問的態度。況且她在東宮雖然受到的待遇不錯,可始終都未生下一兒半女,甚至還是完璧之身,這樣的女兒再投資又有什么用?
而崔玉荷也是到今日典禮開始之前才知道自己被冊封為皇貴妃了,她到這一刻都是懵得。
猛地想起殿下,不,陛下曾經跟她說過的話。這輩子不能還她夫妻之情卻會讓她一生榮.寵.,享盡人間富貴與尊崇。
眼淚慢慢地溢滿眼眶,此生雖不能侍寢,卻能有這樣的榮耀也夠了。
她只是大家族的一個庶女,還是極為不得.寵.的。一個庶女能爬到貴妃的位置,她今生滿足了。
慢慢走到中央,這一刻,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崔玉荷身上。
只見這位貴妃滿頭銀發,心里唏噓。
忽然也覺得貴妃之位得之理所當然。
在東宮最艱難的日子,是這位良娣一手撐起了一片天,維護了東宮的安寧。
一.夜白頭,這對天子是何等的情義?
區區貴妃,得之無愧!
“妾當謹遵皇命,上承天子,下順皇后,于宮盡事,克盡敬慎,敬上恭謹,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楊曉然下得臺階,將崔玉荷扶起,抓過她的手道:“妹妹,望以后還能與我同心協力,內馭后宮諸嬪,以興宗室;外輔天子,以明法度、以近賢臣……”
“是,妹妹謹遵皇后娘娘懿旨……”
崔玉荷擦了擦眼淚,隨即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楊曉然拉著她的手上了玉階,讓崔家人興奮了起來。
得天子與皇后娘娘如此看重,難道清河崔家要再起了么?
轉眼間,多少心思在每個人心頭跌過,紛紛算計了起來。
而接下來,盧淑慧,崔玉蘭等人也被冊封了。沒把她們休掉,這樣子總得做做得。
再者休了她們還得來其他的,李承乾自覺沒這么多時間來應付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故而也就一并冊封了。
盧淑慧得了一個淑妃的稱號,也算是安撫盧家了。起碼他們沒在東宮最危險的時候搗亂,左右不過是個名分,李承乾與楊曉然還不至于吝嗇至此。
至于崔玉蘭可就沒這么好運了。不過看在她這些年還算乖巧的份上,娘家也倒臺了,不能構成威脅,所以也得了一個婕妤的封號。
至于其他的,一些小家族的女兒莫名其妙的就被封為了妃子。李承乾心思縝密,他是不會讓四妃的位置懸空得。一旦懸空,就會有人出來打主意,再把一些無辜的女子送進來。
至于其他的位置,那就空著吧。他要替老父親守孝,豈能再招御妻進宮?
這理由太強大,群臣們也找不到理由反駁。以孝治國,這國策在,誰敢在這個時候嗶嗶?
所有儀式結束,一群人圍到程咬金與程家幾個兄弟跟前,拱手道賀:“程國仗,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大國舅爺,這等好日子,當浮一大白啊!”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話可一點都不假。
隨著楊曉然變成皇后,程家整個檔次都提升了。更別提過些日子還要舉行皇太子的冊封。
如此一來,程家一躍就成為了能與長孫無忌并肩的家族,可謂風光無限。
不過程老爹可警惕著,高興歸高興,可他還沒糊涂。他深知高處不勝寒的道理,所以禮貌回應后,卻不愿再多附和,免得給女兒惹出閑話來。
皇后冊封的宴會自然極為熱鬧,雖然因大行皇帝駕鶴西去,菜式簡樸,可畢竟是喜事,而人們也需要一個喜事來緩解疼痛。所以素菜素酒的,大家還是很高興的。
第三代們也紛紛圍繞著李象,誰都知道,李象馬上就要成為皇太子了。而這些第三代的小屁孩們也漸漸知道了一些事,紛紛圍繞著皇后的三胞胎,嬉嬉鬧鬧的,好不開心。
寶林家的孩子小了些,最大的兒子今年也不過7歲,還有個小的五歲,最小的兒子今年才三歲,而杜淑惠懷里抱著的那個女兒周歲都沒滿,這幾個基本還得杜淑惠看護著。
不過稍大那個兩個小不點顯然繼承了父親的膽大,跟在雙胞胎后頭,嚷嚷著要一起玩。不過雙胞胎今年也有十二歲了,哪里愿跟這樣的小屁孩玩?
自然是滿臉不耐煩,等他們看到小小的李香過來后,立刻有了主意。六兒與尉遲循毓差不多年歲,也就小了一歲罷了,這幾個玩一起不是正好?
李香脾氣雖然暴躁,很像她外公,不過顯然有當大姐頭的本質,很快地就把尉遲家的兩個小不點收服了,三個孩子很開心地穿梭在人群中,偷起了別人桌上的東西吃。
李承乾看著這幾個小家伙,忍不住低聲笑道:“這香兒古靈精怪的,就是脾氣大了些,這點和你可真像……”
說著目光又放到了楊曉然的肚子上,低低道:“已經有三個多月了吧?生完這個不生了……你我都三十二歲了,可經不起這多孩子折騰了……”
楊曉然目光幽幽地望著人群,喃喃應道:“恩……父親走了,你我也人到中年,擔起這一國之民的責任,的確沒有太多精力放在別的事上了……”
李承乾牽過她的手,看著她,清冷的眸子里泛起溫情,“這一路有你相陪,承乾三生有幸。現在,就讓你我共同實現我們的理想吧!”
楊曉然勾唇,淺淺一笑,“恩!茍利國家生死以!太子哥哥,讓我們繼續共同攜手共進,開創大同!”
一月后,李象被冊封為皇太子,李績也被召回宮,為右仆射,就是人們口中的宰相。
至此,貞觀徹底落幕,承元盛世開啟!
新的時代來臨了!
這必將成為中國歷史上波瀾壯闊的一頁,那個名為程還珠的女子從此將與她的丈夫名垂青史,展開她身為女政治家的抱負與跌宕起伏的一生就從今夜開始了!
第四卷·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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