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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貴妃一臉激動的拉住楊曉然的手，道：“太子妃，妾身這輩子吧，也是吃過苦得。大概就那回嚇怕了，說出來也不怕您笑話，妾身自那回后，便覺著錢財乃身外物全是屁話。若妾身那時多幾個錢，哪會那般倒霉？”
說著還抹了抹眼睛，看楊曉然好似看知己一般，“太子妃乃世外高人的高徒，不拘泥格式，妾身才敢跟你說說這貼己話。若是給旁人知曉，總要笑話的。”
“那些人蠢，貴妃娘娘又何必與一般人計較？”
楊曉然臉上帶著淺淺笑意，滿身的銅臭氣掩都掩不住。韋貴妃都陶醉了，這是知己啊！
“這世上錢雖不是萬能，可沒了錢卻是萬萬不能的。我等都是凡夫俗子生于這凡俗，錢貨通行于世，連圣人都不能免俗，我等凡俗又怎能免俗？”
一番話說得韋貴妃通體舒暢，心滿意足了一會兒，忽然問道：“此事陛下知道么？”
“恩……”
楊曉然點頭，“殿下已跟陛下提過此事。不過陛下好像不是太在意……”
見自己一說這話，韋氏臉色就不好了。忙笑著安慰道：“貴妃娘娘，陛下看不上我等這些個零花錢，我等都賺了豈不是更好？”
頓了頓又繼續道：“雖不在意，可陛下也是支持的。不然也不會下旨給侯君集讓他把棉花種子帶回來……”
一語道姓夢中人，韋貴妃恍然大悟，與楊曉然對視了下，紛紛露出會心的笑意。
只是楊曉然沒有告訴韋貴妃，適合機器紡織的棉花在亞洲是沒有的。不過這又有什么關系呢？
反正他們現在也弄不出蒸汽織機。只用踏板織機的話，原產于印度的粗絨棉也足夠了！
再者有空間神器在手，這玩意最厲害的地方就是優化種子。沒準還未等大唐的艦隊踏足美洲，靠著空間優化，咱就可以單飛了呢！說不定比美洲的那些長絨棉，細絨棉還好咧！
于是乎，在大唐后宮，一對視財如命，充滿銅臭味的偉大組合就這般誕生了！
大唐的紡織業也就在韋貴妃入伙這天算是正式起步了。當然，韋氏是聰明人，在自己發財的同時也沒忘了關照家里人。
雖是關中大族，可當年的混亂給韋氏家族留下了深刻印象。如今貴妃都發話了，要辦事，要錢！一聽說回報這大，哪里還坐得住？當然是殷切的上門，見不到貴妃，咱尋太子就是，反正都是合伙人嘛！
要錢給錢，要人給人，雖然只有1成的份額，可大家想想那未來的美好場景卻也是滿足了。
太子妃可是大唐的財神爺，這名頭可不是大風刮來的。人家是有實力的！小腦子隨便一動，那就是天上要掉錢了。
當年她沒來時，陛下的庫房都在跑馬，連耗子都不愿意去；可自打她如今后，大唐是一年比一年好，當年，他們就是晚了一步，沒能加入多寶，那腸子都青了好多年了。
而后來太子妃一喊海貿的事，毫不猶豫的就加入了！這些年也算是賺了一些錢，這會兒一聽有這等好事？沒得說了，信太子妃得永生！
等幾年有什么關系？一成份額又有什么關系？陛下現在是沒注意到，可這猶如捐錢機器一般玩意，一旦展開銷路那可就沒個準了。
太子妃可是老成之人，這么安排是有道理的。這等龐然大物可不是他們韋家一家就吞得下得。就算加上太子也不夠，巨大利益前，天子都要發瘋得！
所以韋家這群人還頗為有頭腦的攛掇著韋氏去攛掇與她要好的楊嬪，大楊婕妤一起入股。有了弘農楊氏加盟也安全一些不是？
反正太子妃給出的總分額有七成，也是要尋合伙人的嘛！
咱們也算是有些門路的，總得那些要好的一起過來發財，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
這下可好，一群聽聞消息的家族立刻跟鯊魚嗅到了鮮血一般，瘋了一樣殺向東宮，就求一個名額。
有實力的吃相難看些；沒吃力的吃相斯文點，總之哪怕占個百分之一他們也是要的。
李承乾有些麻木了，這群人瘋了不成？
天天一車車的往東宮拉錢，都引起其他朝臣注意了。
好在，有李世民擋著，再一說是為了造福百姓，這些人是自愿拿錢的才免了一場風波。
不然李承乾非得被朝臣噴死不可。
結果這下可好。一聽這棉花居然還有這等用途，從高昌帶回來的成品一看后，頓時也瘋了。
紛紛叫嚷著這東西得給朝廷也分潤一點，特別是戶部那般牲口，就差沒哭給李世民看了。
李世民哭笑不得，再一詢問，發現太子手里還留了三成，在某種暗示下，李二成功拿走了兩份，一份給國庫，一份放自己口袋了。差點讓某個姑娘又暴走！
說好不要的呢？！現在覺得前景廣闊又過來打劫了？！
不過想起李二這德性，也就泄氣了！
沒法啊！
誰讓他是老大，這保護費總得交！不然就算老大樂意，他手底下的其他小弟還不干呢！
試驗田很快被選定了，只是今年錯過了棉花種植的季節，所以大家也只能再等等了。而在這期間又發生了一件大事。
歐陽詢死了。
歐陽詢的碑刻《九成醴泉銘》在后世可謂是大名鼎鼎，乃是中國楷書四大家之一。與虞世南，褚遂良，薛稷并稱唐初四大家。
他與虞世南具以書法馳名初唐，并稱“歐虞”，后人以其書于平正中見險絕，最便初學，于是就有了“歐體”之稱。對后世中華書法的影響極大，是中華書法界瑰寶一般的存在。
更重要的是他還是太子率更令，年他在詹事府下的率更寺乃是主官，還曾指導過李承乾書法，感情不是一般的生。
盡管好幾年前歐陽詢便告老還鄉了，可他與李承乾一直保持書信往來，是亦師亦友般的存在。
他的去世令李承乾很難過。雖然歐陽詢以八十歲的高齡去世乃是喜喪，可李承乾還是一連多日都打不起精神來，連飯都吃不下，時常拿著他老人家的書信出來看，還跟楊曉然回憶起當年歐陽指點自己書法的情形。
楊曉然看丈夫沒精神，除了耐心聆聽外也想了一些法子來逗他開心。好在，李承乾也不是那種婆婆媽媽的人，過了半月心情也微微好轉了。
到底生死由天，這種事也是沒法的。
日子如流水過，單喜的事依然是沒什么眉目，每次都在快要查出點什么的時候，線索又中斷了，這讓楊曉然越發覺得這事不簡單，也越發謹慎了起來。
日子便在這種猜度中慢慢度過，很快的貞觀十五年的春天便來臨了。
這一年的春天顯得頗不平靜。春雨連綿不斷，好似水災要泛濫一般。但老天又在最緊要關頭剎住了車。太平了一段日子后，就在進入四月初夏的時候（農歷），楊氏發動了。
在哀嚎了一.夜后，生下了一個男孩，哭聲如貓兒，沒活過二十個時辰，便又離開了人間。
楊氏像瘋了一般在宮里大哭大鬧，抱著已經死去的十六子跪在李世民跟前，哭得直接暈厥了過去。
于是乎，順理成章的，天子原諒了她的過失。雖然還是才人，卻是不再禁足她了，更是三天兩頭的還會去看看她，好似又有復起之勢襲來。
坐在東宮的楊曉然冷眼瞧著這一切。本來以前對楊氏還有些下不去手，可這會兒見她賊心不死，居然連自己死去的孩子都利用，讓她很不齒，沒由來的對她的厭惡又上了一層。
這人又要得勢了么？
楊曉然冷笑，還真是個可憐人！到了這會兒若還不能肯定李二的用意，那她還是早些撞死吧！
甚至她已聯想到，或許那個一直掐斷線索的人就是李二。
至于為何？
或許還就是磨練她！
有時事情想太復雜了反而不好。這出戲看到現在，是不是也該收場了？
可憐人啊！
不過也當真可恨！
望著前來請安的楊氏，楊曉然心里沒了任何波瀾。
因為，在她眼里楊氏已是一個死人，只看她什么時候再給自己一個借口發動罷了。
也懶得再去做小動作，完全把楊氏當成了空氣。
而楊氏估計上回也被搞怕了，這回居然出奇的順服，好似還真吃到了教訓了一般，整個人變得和氣了起來。
只是當人們提起即將臨產的武媚，眼里的怨毒卻是怎么也藏不住。
看著楊氏緩緩離去的背影，楊曉然側頭，低聲道：“趙四，替本宮牢牢看著她！”
“是！”
“大姑娘……”
錦姑低聲道：“她總不至于？”
“呵……”
楊曉然笑了起來，“她的心思就算她不開口，我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她這人這里已不正常，不能以常人猜度。她不會覺得自己是自作自受，只會覺得自己孩子夭折是因為心情抑郁的原因。為何抑郁？自然是因為陛下不然她出門，還把她降為才人。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不正好就是元華么？”
頓了頓又繼續道：“錯都是別人的，這便是她的心思。如今她的孩子夭折，而元華臨產在即，這心里能舒服么？所以給本宮盯牢了她，元華那邊派幾個心腹過去，就說是本宮派人去照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