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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曉然笑了下，也沒再接這話。
實在是對著一個名義上同為自己丈夫女人說這話題，讓自己有一種是綠茶婊的感覺。
太怪異了，好么？
索性也不再多言。
崔玉荷低頭逗弄著李惡，笑著道：“姐姐你把這幾個孩子帶得可都好。都特別結實。這十五皇子剛來那會兒，妾身看著都怕。那弱弱小小的，哭得都跟貓兒一般。被姐姐這么一帶，現在這小腿蹬得可有勁了。”
說著便把孩子放到圍欄里，笑著道：“姐姐，你看，他爬得多快。”
楊曉然看著圍欄里的李惡，笑著道：“妹妹跟這十五弟倒是有緣。本宮照顧這多個孩子也是力不從心，若是妹妹喜歡孩子，不如與本宮一起照看？”
說著便嘆息了一聲，“這十五弟也是可憐，也不知阿翁何時能接受他。”
“陛下只是過度傷心，等想通了一定會來接十五弟親自照拂得。”
崔玉荷抿著嘴，顯然對楊曉然的提議很動心，“姐姐要不嫌我笨手笨腳的，我愿與姐姐一起照顧這幾個孩子。”
說著便又看向了圍欄里的李惡，臉上露出了溫柔.寵.溺的笑容。
楊曉然眼里光芒微動，那個笑容自己很熟悉。只有一個母親看孩子才會有那樣的笑容。垂下眼，心里暗暗琢磨了一會兒，便想也許讓她來照顧十五弟也是不錯的。
想到這里，便笑著道：“妹妹心思玲瓏，我怎會嫌你笨手笨腳？能有你來幫忙是最好不過了。正好，我這一個月都不能出這承恩殿了，這十五弟不若妹妹帶宜秋宮去照料，本宮剛剛惹父親生氣，被禁足了……”
“啊？！”
崔玉荷驚呼，“天子一向喜愛姐姐，怎，怎么送個飯，就，就禁足了？”
所謂禁足還不光光只是待在特定區域不能出來，更重要的是，沒有天子的命令，任何活動不得參加，甚至不能面見任何人。
也是極為苦逼的懲罰。
不過對于楊曉然來說倒是無所謂，只見這貨嘿嘿一笑，道：“我小時就調皮，這回又調皮了，阿翁只是禁足我，我覺得已是寬宏大量了。好了，你別那樣看著我，我沒事得。禁足好，禁足了就不用天天早起，被請安了……”
崔玉荷張大嘴.巴，過了好一會兒，忽然“噗嗤”一聲，笑了起來，“被請安？姐姐您這心胸才是大，妹妹真是服了！”
對于一個明明能掌握權力卻無所謂權力的人，像崔玉荷這等心思光明的人自然只能生出敬佩之情。
這種飄逸灑脫的心態也是她所向往的。
眼里冒著小星星道：“這多少人巴望著還巴望不來。妹妹跟在您后頭，天天看那些娘娘來請安，那個心驚肉跳，她們明爭暗斗的可不就是想‘被請安’么？可姐姐倒好，端得是灑脫。人家爭得頭破血流了，姐姐卻在看戲，被她們知曉了，鼻子都得給氣歪！哈哈，不行了，妾身想想就樂……”
說著便壓低聲音道：“說句大不敬的話，妾身怎覺得這樣一說，她們像是在爭肉骨頭？”
楊曉然呆愣片刻，隨即大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指著崔玉荷道：“原來你也是個壞心眼的妮子！我看你每次都坐得端端正正得，目不斜視，不茍言笑，原來也是在看戲。”
“當局者迷嘛！”
崔玉荷抿嘴笑了起來，倒是露出了幾分小女兒的嬌憨，“說實話，我也覺得這事很是無聊，頭疼。每次都讓我想起了在家時一早向母親請安時的情形。就是人無這多，可那嘴斗得倒也不相上下。一見那些娘娘如此，我便覺頭疼……”
見她搖著頭，一臉無奈的樣子，楊曉然也笑了起來。
待笑過后，便問道：“那妹妹幫不幫姐姐這個忙？這禁足一個月，我恐怕不能什么事都周全。這東宮的事便暫且交予妹妹了。”
“能為姐姐效犬馬之勞自是妹妹榮幸。姐姐請放心，妾身一定把十五皇子照顧的妥妥帖帖的。”
看著她那興奮的樣子，顯是很開心。對于她來說，這何嘗又不是一種寄托？
心里也明白，這是太子妃一個說辭罷了。別人不能見，帶幾個孩子還不能帶么？
高興之余，心里對楊曉然的感激又多了些。
其實她早早就有過那么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比如一直留在宮中，到底有些寂寞，這十五皇子既然天子厭惡，而太子妃自己又有那多孩子，若能給她一起照顧便好了。
也解了這宮中寂寞，她也好有個寄托。
現在聽到太子妃忽然委托她獨自帶一個月，便琢磨著是不是太子妃也有這個意思？這是在考驗她？畢竟她沒帶過孩子……
想到這里便心頭火.熱，高高興興地道了謝，便很嗨皮的抱著李惡走了。
看那模樣，倒像是撿到了金元寶一般，稀罕地緊。
楊曉然看她離去那樣，心里的愧疚與罪惡感也微微減輕。自己的事太多，孩子也多，照顧起來難免也有疏忽的時候。這崔玉荷心性好，也有耐心，若是李世民一直不肯認這孩子，給崔玉荷照顧可比被她照顧好多了。
畢竟這孩子一多，就算再仔細也有那厚此薄彼的時候。可若是崔玉荷帶著，那是她唯一可做的事，自然要比自己細致多了。
起碼在這東宮的一畝三分地上，李世民就算一輩子不認這孩子，由崔玉荷帶著，沒準還比在李世民那兒要幸福許多。
孩子現在小不懂事，慢慢長大就會因自己的名字身世而痛苦了。若是有個貼心的人一直照顧著，代替了母愛，起碼不會那么痛苦，人也不會因此而狹隘。
這么一想，越琢磨越是這個道理。就趁著這一個月先看看崔玉荷和孩子相處得怎么樣吧。
和李素李珂又玩了一會兒，那幾個活寶也回來了。
李蓮臉上還掛著淚珠。一見楊曉然就撲了過來，嗚嗚哭道：“阿娘，祖父為何要罵您？說您壞心眼，還良心，不孝順他……”
楊曉然嘴角一抽，李二這家伙果然老了么？
怎么這架勢跟李淵差不多了？對著孫子輩的孩子訴苦，大罵李世民。這會兒跟自己孩子說，自己不孝順他？
果然是老頭了！
“蓮兒替娘辯解，祖父就生氣了。說我和哥哥也都不是好東西，只想著他的亮亮……”
腦門冒出黑線了。
這會兒總算知道自家漢子偶爾冒出的傲嬌情緒是從哪里學來得。感情是遺傳李二的。
想想那畫面，忽然覺得很可樂。
拍了拍李蓮，道：“傻孩子，祖父逗你們玩呢！”
“可阿娘……”
李厥悶悶的道：“剛剛兒子聽宮人說祖父不許您出來了。”
這小子！
看著塊頭大，沒想到倒是個心細的。
再看小李象也是一臉郁悶，便笑著把三個孩子摟懷里道：“那是祖父心疼阿娘呢！你們看阿娘，都像那白羆了，就是太累了，要休息一段時間。”
“阿娘，我沒見過白皮。”
李厥回答的倒干脆，頓了頓后又道：“什么是白皮？”
嘴角一抽，忽然有種想流淚的感覺。
自己這二兒怎得越來越像寶珠了？
要么不開口，開口不是把人氣死就是把人樂死。
取來紙筆，在紙上畫了個熊貓，然后寫下“白羆”二字，沖著三個孩子招手道：“看，這就是白羆，這個字是這樣寫得。也可以喊這個為熊貓。”
說著放下了筆，指了指自己眼下的烏青，道：“你們看阿娘，是不是很像這個白羆？”
李蓮與李象一下子就笑了，到底是小孩，剛剛還不開心呢！被自己阿娘這番自黑后，立刻樂了起來。
只有那李厥先是看了半晌，然后又看了看楊曉然，搖了搖頭，悶聲悶氣地道：“不像！阿娘沒這么胖，而且阿娘比這個好看。”
打死你個臭小子！
居然拿自家老娘跟熊貓比！我自黑可以，你不可以！
某姑娘抽了抽嘴，看著老二那一臉認真，這話還是說不出口了。輕拍了下他的腦袋，笑著道：“剛剛在你們祖父那兒吃蜜糖了？嘴.巴這么甜。”
“阿娘好看，阿娘最好看！”
李厥很認真的回答道：“以后我要早婆姨就要找個跟阿娘一樣好看的。”
楊曉然瞬間風中凌亂了。
這……
小子才四歲吧？
居然開始想娶老婆的事了？
嘴角抽搐著道：“臭小子，你懂什么是婆姨？”
“我懂！”
李厥的表情越發嚴肅了，“我聽何大監說的，男子都要找婆姨。”
我去！
那一死太監跟自己兒子說這事作甚？
楊曉然只覺頭頂烏云滾滾，好似又無數道雷劈下來一般。
因為兒子說完這句后，又立刻加了一句，“何大監說娶婆姨就要娶好看得，還說我以后一定會娶好多好看的婆姨。她們都會聽我的話，我讓她們陪我玩，她們會高興。何大監說得，只要我長大了，就有很多人陪我玩。阿娘，為什么要長大了才能有婆姨？我要婆姨，現在就要……”
我去！
楊曉然差點摔倒在地。
聽兒子這話的意思顯然是何大監哄他的話，可這太監拿什么哄不好，偏偏拿娶媳婦的事兒來說？這太監難不成還思春么？
磨了磨牙，沖李厥道：“娶什么婆姨？你才幾歲？去去去，你們幾個自己玩去吧，這話可不能讓你們阿爺聽見，不然得揍你們，知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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